赶在7月份以前把公休假休了,森潼真觉得这是最棒的主意了,因为6月份是不冷不热的季节,最适合休假旅行了。
望着故地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与天空遥相辉映,呼吸着熟悉的空气,森潼不自觉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倍感舒适,可随后又有些伤感起来。故地重游,却早已物是人非。
“快走啦,别在那儿摆造型了。”
身边是西原的催促声,可实际意思森潼一听便知。
她与海洋同色的一双大眼睛里充盈着对森潼的关怀。
她不想让森潼沉溺在对过去的缅怀当中,毕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等等我啦西原——”
乘坐神卫局分局在他休假期间提供的专车服务抵达安吉尔福利院,这里是森潼为自己设定的休假第一站。回到夏威夷,他最先想做的事当然是看望那名慈祥的老人,西原也是一样。
不管伊莎贝拉的女儿伊利斯对他们做出怎样过分的事,都和伊莎贝拉本人无关,他们当然清楚这点。伊莎贝拉可是从小到大都对任何种族的人一视同仁,从不偏袒。
“怎么,看到这块招牌又开始了?”
“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思绪万千吗?”面对西原的故作讥讽,森潼这次也没有客气。
“哼,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两人相视一笑,没再继续拌嘴。
这次回来森潼没有提前跟伊莎贝拉说,是为想给她一个惊喜。可进到福利院以后,他就发觉到氛围有一些不太对劲,似乎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顺着熟悉的路线找到伊莎贝拉居住的宿舍,一路上都没看到什么人,这个倒是自然的,毕竟大中午的孩子们应该都在午睡,可森潼感觉到的不对劲并不在于此,而是整体氛围上的压抑。
他和西原对视一眼,当即都心领神会。
抵达伊莎贝拉的宿舍后,森潼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好在里面有传来熟悉的问候:“是谁啊?”
听到这个声音的森潼和西原,顿时眼眶就湿了。
“伊莎贝拉奶奶,是我。”
很快门就打开了,伊莎贝拉出现在他们眼前。
如此快速的开门足以说明伊莎贝拉对于森潼西原的到来是很兴奋很惊喜的,可她的表情却又不是这样,反而带着十足的复杂,仿佛是想看到他们,又不想看到他们。
“森潼,西原,你们怎么来了?”
“奶奶,我们现在休假呢,所以想来看看您。”森潼说。
他观察到伊莎贝拉的样子比半年前更苍老,虽说这个年纪的人衰老速度的确快,但这个速度依然超出森潼的理解,显然不在常态范围之内,所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嗯……好,难得你们有这份心,进来说话吧。”
进到宿舍后,森潼看到里面还坐着一名中年女性,从和伊利斯相差无几的打扮上看应该是福利院的新院长。
“你们好,先前就听伊莎贝拉女士提起过,是森潼和西原对吗?很高兴见到你们,我叫艾思娜,是这里的新院长。”艾思娜起身冲他们微笑着打招呼。和伊利斯那种笑面虎不同,艾思娜的笑容一看就是发自内心,不带任何种族歧视。
“您好,艾思娜院长,我叫森潼。”
“我是西原,您好。”
互相介绍后,所有人就都重新坐下了。
“伊莎贝拉奶奶,感觉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森潼虽然已经离开福利院,但自小在这长大的他始终认为自己是福利院的一份子,如果福利院出事他责无旁贷,以前或许没有能力,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所以也就不想拐弯抹角。
他绝不会让福利院遭受磨难。
伊莎贝拉被问住了,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没想到森潼会这样开门见山,一时间不知作何言语。
“伊莎贝拉女士,直接说吧,”艾思娜先按捺不住了,“您不是本来也想联系他们的吗?现在他们人就在这里,怎么又不愿意说了呢?难道真要等到事情完全不可挽回吗?”
听到艾思娜的话,森潼不禁又和西原对看一眼,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福利院真的发生严重事态了。
“奶奶,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
西原虽然没有像他们这样逼问,眼里却也凝着严肃。
“唉……”伊莎贝拉叹出一口气,皱纹沟纵的脸上充满沉重与哀伤。又沉思片刻后,她才看向森潼,满眼沉痛地说道:“森潼,还有西原,你们还记得威廉和卡斯特吗?”
“当然记得。”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虽然关系不算很好,但也确实有印象。
“嗯……”
伊莎贝拉沉吟一会儿后,将卡斯特和威廉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森潼和西原在此期间是越听越觉得玄乎,直至听到威廉可能已经死于迷幻乐土的消息,眉头也拧得越发的紧了。
“卡斯特呢?他在哪里?”
“他也不见了,就在昨晚失踪了……”伊莎贝拉摇摇头说,一下又变得苍老许多的样子。福利院出现这种事,她虽然已经不是院长,可仍然倍感心伤,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再开口讲话了。
“这些事很不可思议对吗?”艾思娜接着说,“所以我们有想过找神卫局,可根据目前神卫局与美国的签约条例,平民想找神卫局只能通过警察。而我们这里的警察对神卫局是嗤之以鼻的,根本不搭理我们的诉求。”
“太过分了——”
森潼正是愤怒,却被西原及时按住。
“所以您想找我们是为什么呢?”西原打断森潼的话,得先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才对,毕竟他们的身份对于外界而言是保密的,威廉和卡斯特的遭遇显然是超自然事件,伊莎贝拉应该没有理由会想找普通人的他们帮忙。
“事情发生在日本,距离华夏也近,”艾思娜继续说道,“我们希望可以由你们联系神卫局,华夏境内联系神卫局应该不会像我们这边一样困难重重吧。”
听完这些,森潼便完全明白了。
按照伊莎贝拉的讲述,威廉和卡斯特如今都下落不明,再加上威廉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这件事的性质确实已经超出常态,属于神卫局的管辖范畴。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动身回华夏。放心吧奶奶,艾思娜院长,这事儿就交给我们了。”
“奶奶,院长,关于你们这里的警察不落实签约条例的事,我们也会想办法告诉神卫局,”临走前,西原回过头看着两名长辈说道,“那么,祝你们安好,请期待我们的好消息吧。”
两人离开后,伊莎贝拉的心没来由的一颤。
“孩子们,愿上帝保佑你们。”
她终于再次开口,双手合十为森潼与西原做着虔诚的祈祷。
艾思娜见状,也立即跟上她的节奏,共同祈祷起来。
从福利院出来后,森潼的心情特别沉重。
原本出于放松心情而来,现在却要背负着新的任务离开,而且失踪的都是他在福利院的成长过程中认识到的人,虽然关系普普通通,但这种滋味儿总归是不好受。
“怎么说?就回去吗?”西原问。她的情绪也不好,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由她来引导森潼的前进方向了。
“不,直接去日本,”森潼打定决心说道,“我们自己调查。”
“你确定吗?这样是违反规定的喔。”
“当然确定,这是福利院内部的事,只能由我们处理。”
西原笑笑,没有说话。
森潼说的也没错,可至少应该通报一声才对,不这么做的原因,在于他这半年来总是被大家当成孩子一样对待,虽然他的年纪确实是最小的,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想要找机会证明自己,不想通报也十分合乎情理。
“那就走吧,先去和歌山县再说吧。”
“嗯,但在这之前,”森潼看向路边等待着他们下一步指令的专车,“我得先去把他的思维改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