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陈破看了眼细腰丰臀,坐在地铺上的梅夜,心尖无来由的颤了几颤。
一个未忍住,未免就多看了几眼。
梅夜感觉自己被冒犯。
陈破不等她发作,便来了个先发制人:“成亲前看到你那急不可待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全家都赞成这门婚事。”
陈破郁闷地吐了口浊气道:“现在我才搞明白,除了你个人你的家人并不喜欢我。这让我很为难,对维持这段婚姻也失去了信心。”
梅夜的冷着脸道:“失去信心就不要维持了,你把我给休了,我还得谢谢你。”
“你不能刚成亲就表现的像个怨妇,但凡我能休了你,你进得了我陈家这座小院?”陈破忍不住又瞄了眼梅夜诱人的冷脸撇嘴道:“你难道没感觉到我对你是一脸的嫌弃?”
梅夜气得无语。
“好了,我俩现在也别忙着相互嫌弃,为了你能顺利的拿到休书,你必须要配合我未雨绸缪,一致对外。”陈破颇有风度的摆了摆手。
顿了顿,陈破问:“你为什么要非我不嫁?据我今晚的观察,你家人的态度很恶劣,对我也很是抗拒排斥。”
听陈破这么一说,梅夜感觉这家伙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无论愿意与否,俩人拜堂成亲已成事实,憋气郁闷也无用处。
她调整了下心态,淡然道:“奶奶为了逼我和你成亲,已绝食了三天三夜。”
陈破皱了皱眉头,觉得匪夷所思。
想了想突然大悟道:“你难道有不为人知的暗疾?要不然我真无法理解老太太的怪异行为,她就那么怕你嫁不出去?”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梅夜,表情是不加掩饰的嫌弃,这让梅夜大小姐萌生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那就很诡异了啊。”
陈破更觉不可思义:“我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马夫,你梅家在古城可是豪门望族,更是修真界的扛把子,小老太太至于拿你的婚事以死相逼吗?”
陈破不等梅大小姐说话,又补了一句:“这不符江湖道义!”
梅夜撇了撇嘴,这和江湖道义又有啥关系。
“奶奶说过除非是你主动退婚,否则,要不她死要不我嫁,她还特别强调过,梅家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
梅夜斜睥了陈破一眼:“说说你娶我的理由。”
室内的火药味总算不在那么浓了。
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在陈破眼中闪过:“我双亲早亡,是姑姑把抚养长大,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才长我五岁,但她为了我至今未嫁,而且是病了。”
陈破唏嘘道:“姑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早日成亲生子,给我老陈家传种接代续存香火,我不忍她伤心。”
梅夜闪了闪美眸,淡漠道:“依你我达成的协定,你根本就无法让达到你姑姑的期盼。”
“所以我才会在成亲前和你讲下条件,成亲后你不能干涉我出外寻欢,我不能让我姑姑寒了心。”
陈破吐了口长气,抿唇道:“我们俩拜堂成亲,我只是做给我姑姑看的,就当是给她冲喜了。”
梅夜语噎。
想想他也是情有苦衷,勉强忍了。
既然两人目标相同,成亲是为了和离,只要以后配合默契,拿到休书是迟早的事。
至少,梅夜是这样认为的。
陈破忽然道:“今夜发生的一幕,你也都看到了。”
梅夜点头,也不管黑暗中陈破是否能看到。好像陈破也根本就没有在乎。
“大舅哥很要面子,今晚发生的事你别乱讲。”陈破用认真的口吻强调:“毕竟是一家人,说出去不好。”
梅夜皱眉撇嘴,真快就进入角色了,还一家人?
“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也终于明白,这家伙刚见面时也不算说 谎,他确实和陈永固有些交情,否则的话,那帮神策军铁骑也不会为了一个马夫八百里路云和月。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同袍情深吧!
“我是说,今晚之事连你的家人都不要说。”陈破意有所指道:“他们一旦知道我在神策军这么有影响力,会阻止我对你写休书。”
黑暗中,梅夜都懒得搭理这个家伙了,忍了良久,终于还是未能忍住,一字一顿道:“我梅家还没有如此势利,你大不必担心。”
“你梅府人人都怜孤惜贫总行了吧!”陈破冷不丁讽刺了一句。
梅夜在地铺上翻了身,真不打算再理会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也终于见识见识什么叫传说中的兵痞子。
只是这地铺梅夜又能睡的安稳,她可是古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仙府冷公主。
突然鼾声如雷,陈破一个不小心已沉沉睡死过去了。
梅夜在地铺上坐起,暗黑中盯着大床上的那人,张牙舞爪银牙咬碎,面目狰狞。
睡死你个猪头!
梅夜一宿未眠,神色颓废。
陈破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很满足的伸了个大的懒腰。
拉开房门,一个守候在门外的青衣老者立马上前问候道:“老奴梅笑贺姑爷新婚大喜,奉老太太命特来请小姐和姑爷去府上。”
陈破啪的合上房门,一脸怒气:“你梅府派人监视我。”
梅夜没心情和他斗嘴。
陈破却不愿就此打住,他若有所悟道:“难道他一夜都站在门外?他难道是来听房?你梅家人为什么个个都如此变态?”
梅夜眼神冰冷:“你但凡少些龌龊思想,就不会把他人想的那么龌龊。”
“难道是我肤浅了?”陈破托腮沉思道:“不对啊!陈家小院除我之外,古城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这里是荆阳府~~”梅夜话说半句,下半句留给陈破自己去体会。
除了那青衣老者,院外还停着辆华丽的双辕马车。
梅夜没有坐进车厢,而是直接坐上车辕,还顺手拿起了马鞭,她才不愿和陈破近距离坐在车厢里。
陈破很自然地和她坐在了一块。
“作为一个有十驾龄的马夫,这个是我的长项。”陈破往梅奇身边挤了挤,把马鞭从她手抢了过去,没有毫的客气。
怕人不知道你是个马夫?有必要处处提醒?
梅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既然姑爷小姐驾车,梅笑只好坐进了车厢,总觉得哪里不对,浑身别扭的慌。
姑爷对路径不熟,小姐一言不发并没指点的意思,梅笑只好打起车厢帘子,在后面提醒。
经过一个小吃摊时,陈破停下来叫了一碗豆脑和十根油条,外加一碗黄米酒。
“要不要一起吃?”他招呼梅夜。
梅夜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眼不见心不烦。
在陈破用餐的过程中,梅夜几次就想打马离开,被老持稳重的梅笑阻止。
他终于发现这对新婚夫妇,似乎不那么和谐。
昨夜洞房花烛,难道新姑爷有隐疾没能让小姐满意?梅笑看了眼正埋头解决早餐的陈破,又看了眼一脸寒霜的梅夜,赶紧打消了这个大不敬的念头。
梅笑是看着梅夜打小长大,当然知道自己小姐的脾性,嫁给一个马夫确实是委屈她了。
陈破抹了抹嘴,结了账跳上马车,也不去看梅夜一脸的嫌弃,驱动马车在梅笑的指点下出了城,直奔薤翠山庄梅府。
薤翠山庄在离城十里的薤翠山下。
梅家因薤翠山庄出名,并不是说薤翠山庄是多么的好,而是因为薤翠书院,在大顺王朝,薤 翠山庄往往就代表着薤翠书院,薤翠书院至所以能名扬天下,当然是梅家的功劳。
梅夜是如今薤翠书院的女院长,梅府是荆阳府修真界的扛把子,这一点从来都没有人敢置疑。
陈破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很郁闷!
当马车抵达薤翠山庄大门时 ,车还未停稳梅笑就赶紧就跳了下去 。
虽然他年纪不小,眼睛却尖的很,他一眼便看到了堵在大门口的自家少爷梅白。
梅白似乎来者不善。
少爷又喝醉了,且是宿醉未醒,为了不被牵连,梅笑溜的比兔子还快。
梅白一拳砸在了车辕上:“梅夜,你今天要是敢把这个男人领进门,我就不认你是我姐。”
梅夜冰冷道:“梅白,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梅白俊朗的脸上写满痛苦:“昨天我梅白最仰慕的男人陈永固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而我最为亲近的亲姐梅夜却在同一天嫁给了一个马夫!”
梅白嗓音嘶哑低沉:“梅夜,你虽然活着却在我心中已死!”
当神策军战神陈永固战死的噩耗传来,薤翠书院的二百多名男生喝的烂醉,仿佛大顺王朝的末日似的。
梅夜,就是二百名男生之一。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最爱的姐姐,一个只有大顺王朝陈永固才配拥有,也有她才可以嫁给陈永固的女人,却嫁给了一个马夫。
讽刺的是,还是一个在神策军中服过役的马夫。
你让梅少爷情何以堪。
姐姐梅夜是他生活中的标杆,陈永固却是他人生奋斗的标杆。
如令一个标杆死了,还有一个嫁给了一个一无是处的马夫,她在梅白的心中也已死!
梅白崩溃的一塌糊涂。
陈破看了眼涕泪横流的梅白,心里反而有些同情这孩子。
他双臂环胸,不经意间躲到了梅夜的身后,然后用胳膊肘抵了抵梅夜:“你弟?分明就是个纨绔嘛!”
梅白顿时暴怒:“纨绔你妈啊。姓陈的你还是不个男人,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和老子玩玩!”
梅白叫嚣着就要扑上去,陈破还未动,梅夜却爆发了。
梅白虽然平日很憷这个亲姐,只因宿醉未醒,暂时还挺得住。
他斜睥了眼这对狗男人,梗着脖颈道:“你打我啊。”
啪!
梅夜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梅白的脑袋上。这一巴掌顿时把梅白给打醒酒了,浑身一哆嗦,满脸后怕。
“有本事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再当我面重复一遍,我就信你真的出息了。”
梅夜面若寒霜,声音冷酷道:“若是不敢,现在就给哪远滚那!”
梅白撒丫子就跑。
这门亲事,就连老爹都只有在暗中反对,他也只是酒壮怂人胆才敢撒波发疯,酒醒后他可没这胆。
“小白,姐夫有句人生警言要送给你。”陈破笑眯眯说道:“没事少装,容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