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爹爹炼制的惊魂令很不一样,再叫惊魂令实在不合适,还是叫惊煞令更好听。”
大妞轻松一吸,便化去了丁贵等二人体内的煞气,然后又将丁贵的心思说了出来。
二郎却不依了,对着大妞反驳道:
“君儿,惊煞令可将其威力说小啦。你们别看酒魂方才的醉人效果一般,但除了我,却少有人可以解除。
若有人中了酒魂,再多担搁一会,必将有更恐怖的后果。所以,我倒认为,应该称其毒煞令。它能让人不觉,迷人心性,久难醒转,确实算得上一大巨毒呢。”
“毒煞令?!好名字,我也觉得不错呢。”
小花身上再无不适,开心道:
“丁叔叔,你快多炼制几个毒煞令,我也要保留一块。”
此令虽没有惊魂令的血腥伤害效果,却又能轻松制敌,桃小花深有体会,越想越觉得适合她来使用。
丁贵刚才也没想到这么多,只知道与惊魂令的爆炸效果对比,自然将新炼木令的毒性和煞性看得低了,现在经众人提醒,他哪里还会轻视,忙喜道:
“如此,那我就多炼制几块,争取人手一份。”
能有如此意外的收获,丁贵岂能不喜?
现在来看,就算惊魂令有不弱的爆炸之效,却也未必能伤到所有人。只要对方稍具速度,便能自惊魂刺的追击下逃脱。
而毒煞令不同,哪怕爆发的效果不显,但只要敌人不避开太远,自然会被无味无色的毒和煞侵染。而以气体的形态漫延开来,又有谁能提防呢?
倒有个不能确定的问题,丁贵可以凭心念击发此令,但其他人呢?他们没有外放的意念小手,甚至意念也很薄弱,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击发得了。
但丁贵回想方才的击发过程,却感觉此令未必需要意念击发,而是凭念头便能开启。这就有点类似于伪符箓,凭少许魂力,再加口诀便可开启。
另一个问题,中了此令者,真的只有二郎和大妞才能解毒吗?如果自己不在,那岂不是容易伤人太重?而最终会伤成什么样子,也不好说……
管它呢,先炼制起来,备用也可以。
……
“霍老爷,你怎么样了?”
汤令有些担心的看着霍城隍,关心道。
他们自从丁溪洞离开后,便一路往北,直想早点回到城隍庙。
可是飞至半途,霍老爷就神魂不支,难以为继,声言要歇息片刻。
“这丁小子的魂击之术实在诡异,它竟能令我元魂受伤,变得萎靡起来。记得五百年前,我被一个云游道人使了魂击之术,虽然那时我修为还低,受伤颇重。但也没有现在这种感受……
怎么说呢,丁小子的魂击之术,好像有了实质伤害,能刺在我的元魂之上。可是之前我所受的魂击之术,只不过是一种虚拟攻击,只能借法力震动我的元神。
这种区别,就好像一根细针刺敌与一块气砖拍敌一般。唉,这种上等法术,只怕再也与我无缘了。”
汤令一听霍城隍还能说出这么多话,就知对方只是有些神魂亏损,其他大碍倒不至于,心中遂也放下了担心。
只是霍老爷还真有想法,直到现在,居然还对丁贵的功法有所奢望。汤令实在看不下去了,忙劝道:
“哎呀,我的霍老爷,咱们还是封起耳朵,闭起双眼,不再掺和别人的事情吧。管他丁贵是不是拥有上好功法,那都与咱们无缘哪。
何况,陆大使纵然来历惊人,依小人之见,却也未必能拿那丁贵如何。丁公子这一手魂击之术,实在骇人听闻,人未见面,其实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我看哪,咱们今后,还是要多多与丁公子亲善才是。”
霍老爷却不满道:
“汤令,你怎么只这点见识,就算那丁贵厉害到天上去,又能如何?他还能与审刑殿对抗不成?姓陆的吃亏是必然,但是接下来,丁小子能面对审刑殿的怒火?这完全不可能。”
汤令听罢,却不以为然道:
“丁公子的确对抗不了审刑殿,但我们来此,不就是打算劝他避其锋芒吗?只要丁公子一避了之,在冥地,审刑殿还真能拿他如何?我可不相信,这点小事也会惊动十万阴兵的大搜捕!”
霍老头恍然大悟一般,然后只露出一脸可惜之色,便开始闭目养神,不再出声。
汤令坐到他身旁旁,也没多少得意劲。
他心中实则复杂一团,难以平静。
须知,丁贵的掘起太快,以致到现在霍老爷依然无法正视对方的存在,才有了耿耿于怀的心思。这实际上大为失策。
若是以前,霍老爷必然会对这种拔尖的人物,百般笼络,就算不能引为己用,也会敬为上宾。而刚刚,他竟为了一争无谓的胜负,而对丁贵的洞府及亲朋,大肆出手。这分明就是借机发作,实为不智。
如今局面,霍老爷也只能期待丁公子会在陆大使手上吃个大亏,否则,城隍庙上下今后将要面对他的颐指气使了。
……
一道绿色身影落在一片草地上,身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物是人非的一切。
小蛇山遭受了什么?居然也成了这副模样?
可一点不下于枯冢谷的败落。
来人便是程露霞,她无所畏惧,歇歇停停终于飞到了小蛇山。原本想要给丁贵及宋离带个口讯,不料,才落下来,眼前的场景,却让她不知如何继续。
这种感觉,和昨天的夏大宝的处境,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夏大宝就此熄了心中的想法,而程露霞却在继续思考——是不是要到坊市走一趟。
坊市里有吴老头和付微开店的消息,还是夏大宝在床边告诉程露霞的。
自此,她便记在心中,不肯相忘。好像是为了保留下曾经的一点美好记忆,也或者,她心中有点期许,有朝一日,她能活出让所有人交口称赞的生活!
事实上,夏大宝的事迹因为丁贵及周老头的原因,曾在枯冢谷流传开来,所以程露霞在到得止息坡时,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而夏大宝早前便对枯冢谷有些听闻,虽不认识付微,却与吴新贵有过数面之缘。然后,他偶去坊市,便发现了付微与吴老头的果疏店。
所以,程露霞才能得知坊市里付微及吴老头的下落。
一直以来,她很抗拒再见故人,这次也是因为事关重大,才生出了一点犹豫之心。
正无法决定下来时,程露霞却发现了在草窝里刚睡醒的夏大宝。
而夏大宝在醒来坐起时,也望见了程露霞,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自离开止息坡后,这个姓夏的男人,同样不再是程露霞想要看到的对象之一。
但现在互相望见,她却有点释怀。
或许,可以向他问点情况,然后做个彻底的告别,像做一个宣言一般,自己不要默默无闻,而要光明正大的告别。再然后,就彻底远离他及止息坡的他们。
待报掉丁贵曾经的一点关照之恩及相救之恩,还有宋离的姐妹情份,自己也就可以一身轻松的前往城隍庙了结一切了!
……
陆俊炎到达坊市的时候,已经是离开止息坡的第二天。
倒不是他的飞速不行,而是他一路都在不停地打听坊市的位置及盘问所遇小鬼。路上他遇到了数十波小鬼,有人鬼,有兽人鬼,坊市的下落轻易就被打听到。可是,他居然没有收获丁贵的任何消息。
照理说,丁贵不是一个混迹冥地的鬼修吗?怎么可能还籍籍无名,鲜为人知?
这种疑惑一点也不奇怪,对于别的鬼修肯定适用。但对丁贵,却有些不妥了。
因为,本来丁贵的确可以扬名,留下一些传闻的,但除了他少行恶事,还在有了法力之后,一直在外郡闯荡,加之行事极为小心,自然在平断山城没有机会出名。
之后丁贵回归,更是少有事情需要亲力亲为,所以与他接触的小鬼,实在屈指可数,这又让他上哪扬名去?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丁贵不生事,少惹事,却还是在坊市留下了一点痕迹。
冥地坊市的起源,多是由丹药铺开始。
而陆大使在地府时,不仅与圣丹阁有些渊源,此时也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先备点贵重丹丸,比如,像断血丹那样,这种想法很不现实,但不问问怎么死心?所以,他自然会先来此打听一二。
丹药铺的希三一及刘十,一听面前的华服公子,居然要搜寻丁贵,他们哪里会有隐瞒,当即便将当初丁贵大量购买上品丹,及后来购走圣丹阁空白纸戳的事,全都道了出来。
当然,刘十本想隐瞒纸戳一事的,但他的迟疑表情全反应在脸上,自然让心思缜密的陆大使发觉有异,便逼问了两句。这一下,刘十自然受到了希三的厉目,而陆俊炎却很失望。
这点事,陆大使根本想不到有什么重要的,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与督察司的事相联系。
药铺一行,虽没问出贵重丹丸,但丁贵的形迹,终于被陆大使找了出来。
购买上品丹的接头人,先是炎三尘七,后来又是坊市果疏铺的付微和吴老头。所以陆大使欣喜不已,懒得多待片刻,便直奔果疏铺。
“请问,付微兄弟可在?”
陆大使身为人族出生,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想要打听消息,还是客气一点,才能得到想要的及意外之喜。所以他一过来,便如一个谦谦君子,礼貌相询。
事实上,若抛开对丁贵无故动手及在城隍庙不请自进两件事之外,陆俊炎在地府还真是一个循规蹈矩的真诚君子。
只是一出地府,他就有点自己终于乃天下第一的无敌感,所以行事不免有些出格,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