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及感受过斩尘血剑及伏魔七刀的厉害,丁贵自然对驭法之术更加渴求。甚至此刻,哪怕丁灵让他解除生死枷印,丁贵也不以为意。
对方什么人品,丁贵其实已经有所了解,生死枷印的存在不过可有可无罢了。
虽然看得出丁贵诚意十足,是真的想要驭法之术,甚至不惜随意开出条件。但丁灵却无法提出条件,而是不解道:
“驭法之术?是什么法术?我可闻所未闻哪。”
这下轮到丁贵吃惊了,他想过丁灵的多种可能,偏偏没想过,丁灵居然也不懂驭法之术。
她不会是装样子的吧。
可丁贵从丁灵的眼神中,很难看出做作的样子,应该是真的不曾听过驭法之术,于是,他只好认真解释道:
“驭法之术,就是能够驭使自身魂力或其他法力的通用法术。虽然是我自己的理解,但这不应该难理解吧。
比如,我猜得出来,你修炼的法力,应该是一种可能叫神灵力的法力,此法力一定与你们尘世的神灵相关。你平时调用神灵力,肯定是有某种心诀或口诀,甚至是某种运转手段。
所以,你只须告诉我,你的口诀,心诀或神灵力的运转手段是什么。如果没有这些,你也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将神灵力转化为你的灵光追魂剑的,那我同样承你的传授之情。
至于你一直顾忌的誓言一事,你也不用过多担心。其实,尘界和冥界不同,尘界誓言在冥界已失去了约束作用。更何况,我想要求取的,应该和你的功法无关,只是一种通用的法力驭使手段而已。”
丁贵知道,丁灵对神灵及功法方面有过誓言,但他已将话说得特别清晰,只求一点口诀或运转法力的手段。
依他理解,此种手段应该比意念小手复杂一些。
因为意念小手的驭使,完全随心所欲,几乎凭意念所想,就能驭使无差。而他的魂力呢,完全好像是一种本能。
哪怕他在飞行或施展天生神力时,能本能地融入浑厚的魂力。可是,他根本不能主动驭使魂力。所以,他只能悲催地将飞行或发力,理解为条件反射。他现在想要知道的,便是如何做到条件反射。
正因不知如何调用这种本能,丁贵才特别在意驭使本能的方法。
丁灵听了丁贵的解释,稍愣一下,然后就忽然忍不住轻笑起来。她实在没想到,丁贵的见识依然如此……意想天开。
随着这一串笑声,两人之间的一道无形隔膜,便莫名消失。
这不怪丁灵失态,因为依她所见,世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万能的驭法之术。如果非要定义这样一种法术,那最接近的,只能是炼化之术。
可是,炼化之术也只是表明,某位修炼者有此施法能力,并不表示一定就能施法成功。因为炼化针对的是具体某一法器,而驭法之术,如果按丁贵所说真的存在的话,那可是针对的一切法器及高于法器的存在。
也就是说,若学会了驭法之术,岂不就能驭使一切法器?哪怕法器等级再高,也一样驭使?甚至,还能直接以法力伤人?
相对来说,较为简单的以无形法力直接伤人的手段,丁灵的确知道一点,比如火球术,,风刃术,化冰术等等,都是以法力直接或借助外物凝聚而成。她虽然也没学会这些法术,但这是她在冥地大族中听闻过的手段,对方当时夸夸其谈,颇为随意,才让她明白,这些是尘世修炼者的常用法术。
但复杂一点的以无形法力攻击的手段,也就是复杂的驭法之术,据丁灵所知,可就需要专门修炼一门技法才可办到。
比如,她自己的灵光剑,就是其中一种复杂的驭法技法。
正因为此灵光追魂剑是灵光剑诀的核心技法,丁灵才特别在意,不敢轻易对人言及。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法术,甚至在驭使时会调动天地间的元气,可一点也不简单。岂能指望去学一个驭法之术,而想要掌控各种法术的奥妙?
显然,丁贵的理解是错误的。
见丁贵脸色很难看,丁灵连忙止住笑声,解释道:
“丁贵,请恕我直言。其实,世上根本没有通用的驭法之术,任何仙人都不会精通这样的驭法之术。因为无论尘冥两界,甚至仙界,所有修炼者修炼技法,都是针对某一法术的精准驭使,而不是学会一种方法,去驭使所有法术及法器。
照你的意思,如果学会了驭法之术,岂不就无所不能了?实际上呢,可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我实在教不了你什么驭法之术。”
丁贵霎时呆住,一言难发。
他这才知道丁灵为什么会发笑了,原来自己所求之法,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若真有驭法之术,的确表明,只要小鬼学会了此术,就能驭使各类无须炼化的法器及法术。
显然,这是行不通的。
不过,也不全对,似乎意念小手,就能粗略的做到这种程度。
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丁贵实在有点迷糊了,既觉得自己的理解的确不对,又觉得丁灵所说并不能以偏盖全。
沉吟片刻,丁贵退而求其次道:
“如果没有此类法术,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灵光剑是如何凝成的吗?你放心,我不会白要你的法术,我愿意替你解除生死枷印作为交换,也可以传授我的修炼法诀……”
正是深深体会到了缺少驭法之术的拙手拙脚,丁贵才特别想要得到此类法术。就算得不到通用的驭法之术,只要得到一种专门的驭法之术,如丁灵的灵光剑如何形成,丁贵就有一些信心去揣测出魂力的驭用。
不过,他的想法虽好,丁灵仍不买账,不待丁贵将话说下去,丁灵就把脸一板,不近人情道:
“丁贵,灵光追魂剑是我的全部,比命还重要。我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对你吐露半点的,你也不用再白费心思了。哼!”
要说丁灵有多生气,倒也未必,只是她心知必须表明态度,灵光剑太过重要,不容被人窥觑。
丁贵当即神色难看,求法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丁灵居然还不识好歹。她真以为自己不敢发动生死枷印不成?哼!
这一刻,丁贵实在很生气。
他不再说话,还能说什么?丁灵也不再说话,一时厅中十分安静,气氛诡异。
而此时,丁贵正好听二郎传过音,说已将阿水传送进暗室中去了,然后阿水在见识过煞气水池后,好像有话想对丁贵说。
丁贵隐隐有感,也想听听阿水要说的话,所以,越发不愿意再面对顽固的丁灵。
他当然不会对丁灵使用生死枷印,二郎的传音也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今番的求法言行,有些唐突,一时被拒绝,也没了继续的心思。
正想开口逐客时,丁灵似看出了丁贵眼中的失望,忽直抒来意,抢先道:
“丁贵,虽然我不能对你透露任何祥云大人的恩赐,但我可以做主,将另一本功法,赠你修炼。”
见丁贵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丁灵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灰色兽皮,爽快地递过来。
一见此深色兽皮,丁贵就感受到了一种满布沧桑的尘世感受,不用说,此兽皮必然有久的传承,多半是不凡之物。他哪里还崩得住,立马伸手接过来。
凝煞心术,四个大字十分明眼,丁贵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居然是一本关于煞气的功法,只不知是修炼功法还是炼体功法呢?
虽然后面的小字多有繁复,是兽人鬼风格,但这一点也不重要。只要能借鉴一二,丁贵就心满意足。
丁贵自昏睡中被抢走煞体诀等一切怀中物品,然后苦寻无果时,就颇感遗憾。之后,他又得知暗室中是一方煞气水池时,更是后悔不已。
不料,此时竟能再见一个关于煞气的法术,他岂能不激动。
这简直是无心插柳,心想事成。
丁灵看出了丁贵脸上的喜色,心知对方总算识了一次货,遂简短道:
“这份凝煞心术,是流传于尘世王上之间的常见的炼体功法,相信人族同样能举一反三,加以修炼……不过,此术虽然了得,但因为现在身处冥地,已难找到煞气之地,所以此术又只能有缘者修之。
在今天以前,我已来到你的门前多次,今天能候到你出关,已是幸运。而我也是觉得你有神灵大人相助,可能有办法修炼此术,所以才想拿出来,抵消之前在你比试时,我不曾援手的犹豫一事。
话不多说,我丁灵在人族看来,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我自认为,处事还算分明,能做到的,绝不推诿,而不能做到的,我也不会枉自答允。你若还对我保有成见,我也无话可说。
好了,待我回去交代一番,就会立即前往断水溪一趟,就此告辞了。”
丁灵说罢,就要离去。
对于凝煞心术,她心中其实还颇有不舍的。
因为她撒了个小谎,此心术可不是寻常的炼体功法,而是同为祥云大人传授的法术。只是此法术传授时间稍晚,誓言之词也不甚严密,丁灵才决定拿出来惠及有缘人。
之前当着颜卿的面传给了云卿,丁灵的敝帚自珍的心思已经有些轻淡,而为了缓和与丁贵的关系,她一狠心,便决定同时传给丁贵。
先不说丁贵是异族能不能修炼此术,只怕此术对丁贵来说,根本就一个鸡肋之法,可不像她所说的那般简单。
再说了,丁贵与神灵大人关系密切,丁灵大方赠方,不仅能释放自身对丁贵的善意,还可能让神灵大人欣赏,所以她才大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