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要悟懂什么，也许还有人直到在夜色走上绝路，别人才发现他的情况，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但他不后悔。
只要不后悔，那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萧沉就走在华山的石梯上，地上的血液早已被清理干净，但心里的血迹却是去不掉的，恨意浓郁的人往往更能忍受一切。
“师傅你回来了？”
“是，小寻剑练的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师傅你怎么了？”
白寻给萧沉披上外衣怕他着凉，萧沉扭头看了看白寻，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白寻能看出他在苦笑，但他不想揭穿师傅。
“没事，做事不要太极端了。”
“什么意思？”
“没事。”
天上的云彩都好像乱成一锅粥，如果是平时那这肯定是不可多得的景象，可偏偏不可多得的东西出现的这时候。
不可多得景，不可多得的人。
花奴总是有办法让人爱上她，她想得到的男人就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但如果她把归宿选在萧沉身上，那她肯定是个千载难逢的傻子。
她轻轻的抚摸着萧沉的脖子，上面有无忧草留下的剑伤，无论是哪儿一块疤痕都不突兀，它们都老老实实的给人添加几分优势。
花奴是这么跟他说的，她主动吻上萧沉，让他放松一切。
没人知道她的目的，一个混的风生水起的婊子莫名其妙去倒贴萧沉。
今日是她来的华山，萧沉一进屋她就在哪儿坐着等他，她好像在赌什么呢？无论赌什么她都赢了，萧沉怀中的温暖她感受到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我…我一开始并不想……”
他在忏悔，他在为没有把持住分寸而忏悔。
“你不用这么想的，我自愿的，我已经赎了身，我现在……”
她话还没说话，床下就钻出一个孩子，孩子急得哇哇哭，嘹亮的声音把放松的萧沉吓了一跳，他茫然的披上件外衣看着那个女孩。
“这是我的女儿…你要是嫌弃的话…”
她很像那个握住他佩剑的女孩，萧沉松了口气随手从木盒里拿出几块枣糕递给她。
“你的女儿？”
“是…是……她不会拖累你的，也不会……”
萧沉松了口气，她能听见萧沉笑了。
屋里很黑，没练过的人必然看不清人脸。她一直喃喃自语着不要妈妈嫁人，更不想要新父亲，花奴一直在哄她，然而她以为萧沉早就睡着了。
萤火虫在外面飞着，一闪一闪的仿佛跟星星融为一体，他对着窗户假装睡着，他看着窗外的萤火虫心里在思索什么。
小孩似乎真的会看面相，她难道认定了萧沉是好人吗？萧沉不知道她曾经的父亲如何，但他知道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如果他娶了这个女人，当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否还能义无反顾的去奔赴远方杀掉自己的耻辱。
他不确定。
“你可以办完自己的事再来管我，我只求你好好对这个孩子。”
萧沉有些不知所措，他激动地点燃蜡烛，扭头抱紧花奴猛的吻下去，他似乎找到了动力，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原本不乐意的孩子看见他的脸，她知道萧沉是个特别的人，会对他们好的。
他有些疲劳，但第二天还是准时去忙。
他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手握着致命的武器与敌人同归于尽，一手握着家人想着日后的美好，自私无耻二字浮现在他脑海里。
午后，有人，有风。
风清凉，人呢？人是否能像风一样无忧无虑。
“你研究明白孤舟决了！？”
“嗯，清河老祖这么费心的藏起来不是没有原因，伤人伤己无情至极。”
他站在小鱼面前，时间似乎流的很慢，小鱼也认为他不对劲，兴许是因为比平时瘦了些，咳嗽也严重了些。
伤人，伤己……
如果要伤人，那第一个伤的人肯定是自己！
他看着萧沉，萧沉不自然的整理下衣服，许久才开口：“我本来想同归于尽，但是我爱上一个人了，她……”
“什么意思，兄弟留不住你了？凭什么一个女人能留住你。”
他在开玩笑，小鱼不想让气氛那么压抑，他一开始就认定萧沉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而如今他还想去为了武林寻死。
“……”
“你凭什么为了这种地方死？凭什么啊，萧沉你跟我说凭什么？你没欠武林什么！”
“因为他欠我的！他欠我的啊！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你不知道，我以前没有这个权利我不敢怎么样，但现在不一样。”
人一旦有了这种权利就想把曾经的仇杀掉，这是不肯避免的事，也是很正常的事，小鱼不能反驳他，但随时都会失去他。
他不知道萧沉能忍到什么时候。
“那个女人？给兄弟看看？”
小鱼朝他坏笑。
“花奴……”
“她？她有什么魔力能把你迷成这样，我还以为你这种人就喜欢那种黄花大闺女呢！”
他揽住萧沉的肩膀，突然意识到什么：“怎么撩到手的？哎呀，没想到你还有这能力，回头教教我。”
他并不感觉花奴真的爱萧沉，很多婊子把萧沉这种称作凯子，但又能如何？他想死，能拉住他的只有花奴。
“我答应她了，但我感觉我像个罪人，我学了孤舟决现在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终有一天我会带着周卫一起下地狱，到时候……”
他无辜地看着小鱼。
小鱼气的牙痒痒，他恨不得给萧沉一巴掌把他打清醒，他甚至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有寻死的想法。
萧沉必须得离开了，武林给了他活着的资格，如今又要把这个资格收回去。
那天会是什么时候？明天，明年还是现在？
但看着他没过几天又高高兴兴的跟他们介绍师娘，小鱼反而又没那么担心了，他似乎就是一时不是很高兴，想明白了就又开始振作了。
花奴也不像是把萧沉当凯子，就像平常的妻子一样相夫教子没有什么不同，闲暇时还会弹着轻柔曲子哄那些较小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