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江阴王在皇上生辰之日造了反,因此皇帝特意叮嘱司马贵华要大办特办,为的就是冲洗掉今年的晦气。
整个邺宫皇城皆用红绸与灯笼装点,各宫各院的窗门上更是贴满了窗花和对子,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洋之景,太极殿之内有过之而不及。
太极殿内舞乐声起,皇上坐于上首龙座之上,向台下众人举杯道:“在坐各位皆是朕的至亲,至此佳节之日,朕敬各位一杯!”
皇上说罢一饮而尽,安勰王、清河王和南淮王、颜倾公主也一饮而尽。
众多坐席中只有清河王这桌最热闹,因为清河王妃孟蕊芯将两个孩子都带来了。
自打进了太极殿,孟蕊芯就看出了成怿的变化,他的目光好像忽然有了期盼,可见对面没有胡昭仪的坐席后,成怿的眼神又失落起来。
这一切孟蕊芯都看在了眼里,他心里难受,她心里更痛。成怿这一举杯,包含了无奈和心酸在里面,他心酸,她更心酸。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望向胡昭仪该坐的位置,胡昭仪的容貌确实可以用艳冠群芳形容,可那却不是自家王爷该心仪之人。
皇上扫向众人时,看见了清河王妃的望着的方向。知晓其下首第一位本是胡昭仪该坐得位置,而如今坐的却是司马贵华,想必清河王妃正因此疑虑。
于是便解释道:“朕见清河王妃在看司马贵华,相比是纳闷胡昭仪的位置上怎么坐得是司马贵华?”
“臣妾不敢有疑。”皇上的语气中虽无怪罪之意,清河王妃还是起身福利。
“没什么不敢!是朕忘记说了!胡昭仪和陈贵嫔前几日中了毒,如今身子尚未恢复,朕便特准其在殿中休息,故而没有参与今日的夜宴。”
“原来如此,臣也纳闷胡昭仪和陈贵嫔怎未参加今日的夜宴!两位皇妃可好些了?”安勰王咽下去了口中之酒后说道。
“好些是好些了!但毕竟是淬骨草之毒,能不能尽数清除干净也未可知!”皇上叹道。
“相信二位皇妃吉人自有天相!”安勰王王妃也急忙劝慰了一句。
在众人听起来原本稀松平常的一段对话,但却听得清河王惊心动魄。
胡元熙居然中毒了,到底是谁下得毒他不知,到底能不能清除干净也未可知,他感到从未有过得心慌。
他看向坐于对面的众人,觉得那一张张或清纯或妩媚的脸庞下都是一张张鬼脸,每个人都有暗害胡元熙的可能。
成怿早就猜到了皇上去除祖制后,元熙会有危险,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等不及。这些人既然已经动手,这次没成功,便会动手第二次,若不成功,便不会停下来,想到此,成怿越想越心慌。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成怿又往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灌了下去,可由于喝得有些急了,成怿咳咳地咳嗽了起来。
“老四,这才开宴,喝得那么急做什么,又不急着领兵打仗!”皇上见清河王呛了酒水,不禁开起了玩笑。
成怿扯了扯嘴角,勉强地露出一丝笑意。
成怿为何会呛酒,孟蕊芯自然最清楚。
那年随清河王一起入宫参加宫宴,孟蕊芯和成怿同时看见了胡元熙的脸,她惊异于胡元熙居然和清河王画中那个穿着怪异服装的异族女子长得那样像。
初时,她以为成怿见到胡元熙时的异样,只因成怿喜欢的那个人凑巧和胡元熙有几分相似。可这次再见成怿这如此失态又压抑的表情,她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如今这位胡昭仪可能不仅仅是与成怿的画中人相似,而是就是画中之人。
想到此,孟蕊芯的心已经坠入了冰窟,人也呆在那那里,就连小儿子拽她的衣袖她都没发现。
正在此事正好一曲作罢,司乐所的一众乐师退了下去,曾清婉徐徐站起。
“怎么?又要弹琵琶了?自打曾承华入宫,本宫这琵琶曲真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太极殿炭火极足,魏如贻如今身怀龙嗣本就爱热,不禁一边扇着摇扇一边冷嘲热讽道。
魏如贻之言,曾清婉怎会没听进耳里,但她仍不急不缓地走到殿中央,轻轻向皇上福神一礼言道:“臣妾今年不弹琵琶,而是编排了一舞!想跳与皇上看看!”
“曾承华还真是多才多艺!”魏如贻又酸了一句。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司乐所的人乐声起。
鼓乐声一起,曾承华便随乐而起,曾清婉毕竟也是大家出身,歌舞琴棋总归都会些,舞艺虽不如琵琶精湛,但总归也入得了眼。
一曲作罢,皇上拍了拍手,言道:“不错!能弹能舞果然是一位佳人!”
曾清婉含笑地福了福身,然后退回自己的座位,曾清婉的座位与南承华毗邻,曾清婉回到座位时对南承华嫣然一笑,曾清婉落座,南承华相继起身。
“呵......”魏如贻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这才入宫多久,便学会了结盟,这后宫众人当真是一个都不容小觑。
南承华毕竟出身于民间,虽容貌上乘,但舞艺却一般,但好在南承华虽生下五公主,但身段仍旧玲珑。今夜跳的又是“合家欢”,只需跳得连贯欢快,对舞蹈的功底和技巧要求不多,因跳得也算尚可。
皇上含笑看着南承华,一曲跳罢,皇上拍了拍手,言道:“南承华用心了!此舞欢快,极其应景!”
南承华也含笑福了福身,言道:“多谢皇上!”
如今位于承华之位的有三人,除了南承华和曾承华还有胡明曦。刚刚那两人都已献了舞,若论舞艺都不如胡明曦,胡明曦本也准备了舞,可如今却不知该不该站起。
毕竟皇上生辰宴上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已然成了别人的笑话。自己若今日在献了舞,无疑又将在那日的事情勾起。
胡明曦左想右想,终是决定不献舞了,她怕自己再次成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