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照坡,金红与红色染再了一起,没错,这是范斯刚刚杀敌的地方,一片没什么植株的草坪。
这个地方好像是上天为了这场战斗而专门空出来的一般,不多不少,被树林环绕着,仅仅只是有这么三两亩在一片树林中显得尤其突兀的草坪。
现在,范斯刚刚从茂密的树林里走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位浑身挂彩,衣冠不整却又已经熟睡的短发女孩,她,正是阿茨。
范斯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人,为了确认刚才一路上的颠簸有没有打扰到阿茨的休息。
确认到了怀里的那副安稳的睡脸,范斯放心地叹了口气,他抬起头,看向了前方不远不近的草坪,同时也看着前方那仿佛近在咫尺的丛林。
趁着敌军还未到,赶紧穿过这片开阔,容易被发现的地方,钻进那片能够有效掩盖他们踪迹的丛林。他如此想着,便加快了脚程。
这里是平原,不比山坡,没有那么多陡峭多变的地势,平坦的地面会让他的快步带来更少的颠簸感,所以也不用担心阿茨会被震醒。唯一需要担心的应该就只有跑得太快而引起的风可能会将阿茨从梦中吹出来。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有很贴心的脱下自己的上衣,也就是唯一的那件衬衫,来盖住阿茨,当被子的同时还能用来防风,一石二鸟。
综上,他现在可以稍微解放自己一点地向对面的森林快去跑去。
当然,解放自己的同时,不仅仅是肌力会增强,连自己的无感也会大大的增强,比如,他现在甚至可以透过衣服带来的触感摸出阿茨的身体大概是个什么形状,甚至是她的内脏或者骨头是个什么情况。
当然也不只是摸到的东西,就连没摸到的东西,比如这只突然飞来的箭矢......
箭矢?
“嗖!”还不待范斯思考完这枚箭矢是从哪里飞来,箭矢的金属箭头就已经迅疾的靠向了范斯的眉心。
“!”说时迟那时快!范斯突然猛地将脑袋一晃,留下一道残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只箭竟是直接改变了轨道。
“!”那暗中之人估计也是眉头一锁,大吃一惊吧。
估计在场的只有范斯自己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箭头即将飞至之时,用自己全身上下最坚硬的那块骨头——头盖骨去击打了那支箭箭尖的侧面,让其被这般力道强制改变了轨道,这才没有让怀中的友人受到伤害。
不过范斯同样也是一惊,冷静地反省自己:居然因为已经交战过一次,就放下了对周围的警惕,这太不应该了。
抱着阿茨的范斯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不过好在并没有酿成大祸。、
他立马开始仔细地注意自己周围的风吹草动。
微风穿林打叶,百兽蚊虫穿行,枝桠磨损断折,幼苗勃勃生机,尽极耳目,却见黑影摧枝,一道望去,零零落落也有二十余......
“啊......失算!”范斯伤脑经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这么久没有注意到啊!明明刚刚才在这里厮杀过......”
没错,林间埋伏着二十余个隐蔽的狙击手,或持长弓,或持劲弩,数十道冷酷的目光如刀锋般向他们刺来,不由得让他他停下了脚步。
“这怎么走......”范斯思考着,同时顺身向右方一躲,再多躲过一支穿风而来的疾速飞箭。
“切......”范斯啐了一口,“烦人......”
他觉得要是就这么冲上去的话绝对不会顺利的,说不定还会被拦下来,到时后不仅自己会遭殃,看你能连阿茨都......
本来范斯觉得这个队伍的行动目标应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才对,但自从范斯看见了把阿茨逼到那个地步甚至不得不痛下狠手杀人的那具尸体。
他知道,他们根本就不调对象,只要不是同伴,那就杀了,若是任务目标。那就尽量活捉。
想不出来前面会是什么情况,想不出来到底应该怎么做。所以范斯干脆就不想了。
他看了看再度向他飞来的另外三只箭矢。
受伤就受伤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还安全......我来做他的盾牌就好!
他这么想着,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丛林了!
反正无论多大的伤口都死不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啊......还是不得不怕啊......一定会被她骂的吧......”范斯的嘴角翘起了微妙的弧度。他低头挡住阿茨,同时也准备冲锋。
可是上天还是不愿随了他的愿。
即使他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觉悟。
“喂喂喂!前面的那位先生!”范斯的身后传来的寄到极度恶心的尖锐生硬,仿佛是一个做作了多年的太监。
范斯心一沉,暗道不好。
“别走啊!”那道声音继续想起,让范斯不由地回头。这时,狙击手们也停下来自己的攻击。
顺着范斯的目光看去,那里站着一群人。
和之前的一群重装骑士不同,这明显是一只混编部队。军队里不仅仅有重装骑士,甚至还有盗贼,弓兵,所有人的装束全都不同,除了那几个骑士身着同样的铠甲,其余的人都穿着各色的衣服,没有固定的款式。
最可疑的就是他们的领头人。
那是一个全身黑袍,就连脸也被斗篷的帽子给遮住了大半,露出的只有一个薄薄的嘴唇和方正的下巴。
刚才尖锐而又难听的声音多半就是他发出来的。
“这位先生,还请稍稍留步吧。”他又开口了,同时还伸出来自己那干枯的手。
“......”范斯只是冷眼看着这个诡异的男人,并没有回答的打算。
那人也只是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
“我知道您很强的,不然老朽也不会亲自来请您了。”
“你凭什么留住我?”范斯忍不住开口。
就在这时,那黑袍神秘人伸出的干枯手掌上突然燃烧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那神秘人将手作手枪姿势,指向了呆在原地的范斯。
“轰!”那团火焰并不仅仅只是一团普通的火焰,它以极高的速度激越而来,仿佛与声音是同步的,瞬间就到了范斯的面前,而范斯也不过是堪堪躲过了火球的直击。
甚至他都没有来的及完全躲过,耳边的头发还被那剧烈燃烧的火球带走了少许。
还没完,那高速的火球在被范斯躲过了就径直炸向了树林。
并没有什么燃烧,也没有什么冲击。
那是——爆炸!
在火焰与烈风中绽开的那一朵花,将那一带直接夷为了平地。
范斯甚至感觉到树林中的几个狙击着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而变得渣都不剩。
“切......法术么......真是麻烦......”范斯好像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烦恼地喃喃着。对面干枯的男人仿佛是听到了范斯的自言自语,有些得意的喊道,“没错!就是法术,老朽引以为傲的火焰法术还是有那么些破坏力的。”
“这位先生,我看您抱着的不想是行李之类的东西啊。”
糟糕!范斯觉得今天糟透了,对面已经知道了自己怀中抱着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软肋。这下完全没办法啦......
其实应该是有办法的,他大可以将阿茨就地扔下,大声宣扬着个东西没有任何意义,根本而不能阻止他,换做是以前的他应该很轻松吧。
但现在的的他就是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呢?真是可笑。
“想必您很珍视您怀中抱着的人吧,若不是这样的话,刚才在面对狙击手的时候就可以独自一人溜之大吉吧。”
真是糟透了,完全不想承认啊!
“那么,就请让我利用一下吧。”
“先生,您确实是不会害怕我的法术的,毕竟您的实力,从平原上这摊红色的印记也很容易看出来,我们家的士兵跟那些低等生物的国家组织的破烂军队可不一样呢,但您竟然能够独自一人就做到这个地步,你的实力毫无疑问是极强的,或许称你为千人斩都不为过吧!”他仿佛是在真心赞誉一样,诚挚得说着。
“但,您怀里的那个人不一样吧。”
“她可没有你的实力吧,不然也不会虚弱成这样吧。”
“要是我现在来一发火球的话......她到底吃得消吗?这个问题你思考过吗?”
黑袍男人有些奸诈地笑了起来。
“呐,答应我的要求吧,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答应你不对她出手。不然现在前后夹击的状况你也无法解决吧。”
范斯默默听着,没有任何回答,毫无感情的眼神也如死水一般古井不波,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但黑衣男人知道,他已经在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所以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老朽的名字叫霜托斯,欢迎你的合作。”
霜托斯笑了笑,开始了迟来的自我介绍。
“好了,选吧,要合作!还是让你的好朋友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呢?”
霜托斯阴险地笑着。
范斯已经不行了,至少面对着怀里的阿茨,他已经不行了。
就在刚刚霜托斯进行着那一轮轮语言轰炸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撑不住了。
啊......风要在这里,停下了吗?
他思考了很久,但,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愿意为了自己而牺牲这个不知多少年来都没有遇见过的稀有人类......啊......这样的人,是叫知己吗?
“阿茨......果然......我还是没有办法抛下你呢。”
“对不起啊.....不管怎么样,你要活着啊......我反正也死不掉,不管他们要抓我干什么都没事的。”
范斯仿佛早就知道了这群人的目的般的喃喃到,最后不可察觉的笑了笑。
“就这样吧。”
范斯正准备答应霜托斯的请求,想将阿茨安稳地放在地上。
此时,变故突生!
“喂喂喂!以多欺少的游戏好像很好玩啊......让我也来一个吧!”豪迈的声音响起,好似惊雷震动。。
“我喜欢站在少的那一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