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没得姐姐馁了?”我把手里的这几张订在一起的纸翻过来又翻过去看。“没意思。”吐槽完后我随手将它往旁边飞去。
咦~?等哈!好像...还漏了两张?我看到安安静静躺在面前的两张...完了!这两张掉下来了!没得事。到时候放好点就不会被发现了。
我心虚地把那两张拿起来,继续鉴赏着:
烈烈夏日随着汽水冒出的气泡把你一起送来。
“爷爷,走啦,走啦(总觉得这段话…该死的,不会说话就该把嘴巴捐了),看妹妹去了。”清晨,一丝曙光刚从屋外闪过,我平日里迟钝的双眼就抓住了它。
“等哈儿再去,现在还早。”爷爷虚起眼睛说到,然后又翻身继续睡觉。
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很想去,但我一个人又不敢去医院。好不容易挨到六点过,我又醒了。“爷爷,走啦,走啦,看妹妹去了。”不理我。“爷爷~,走啦~”(害,真的该死!)可我是真的!对她充满了期待。她就像一只萤火虫,闪烁着微弱的光,即将来点缀我的这片黑森林。
“妹妹的也没得了?这更少耶!应该不是亲姐吧?”我还来回翻面地看,确认了一下,确儿巴是没得了。
因为后面就没再出现妹妹这两个字了:
小时候最爱干的一件事情就是离家出走,蹲在二三楼下楼转角处等着大人把自己捡回去。
那是个中午,天很白。
“你都长这么高了?要长到好高?那些模特差不多都长到有一米七就行了。”
“我要长到一米八!(当时真是嘴欠,该死的胜负欲。)”
不过很奇怪的是——每当我回忆起来这一段时,我都是在那个之前提到的全知视角上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不是作为参与者。
有一天,天下着雨,我在去学校路上的一个转角处的一个水洼里捡到几角钱。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能在那个地方捡到一角或两角钱,但送我上学和跟我一起的姐姐为什么从来没在意过?(现在突然瘆得慌,那钱应该捡得吧。)
午后我们喜欢待在一起围着电视机看电视剧。
还记得当时看的是《夏家三千金》,看到最后结尾时…
“她要开车撞到树上去。”二爸突然来了一句。
“你啷嗯晓得?”
“因为我是导演呀!”看他那神气的样子,我竟然真的信了!
“你晓不晓得你小的时候经常咬你姐姐。”
“那你咬回来呀。”我抬起胳膊不屑地说道。
可他竟然真咬!
三爸那时特别高,喜欢把我往天上抛,每次感觉自己的脸和天花板就只差几厘米了。
最讨厌的就是幺爸。明明就晓得我小时候没长称透,走路走不稳,他还喜欢了子拿他的臭猪脚绊我。偏偏有一次我记忆最清楚的时候——那次他把我绊倒,我直接一头栽到床垛上,然后马上额头上就顶起了一个大红包,他还在一边笑的那次——他们放烟花!然后我就沉浸在烟花的漂亮中不哭也不闹了!怎么可以这样!他图自己快乐,嫁祸到我身上!还是个人吗?我招他惹他了?我不管,这么缺心眼!我记他一辈子的仇!我蠢得跟个猪一样都是他害的!小时候没少跟我使绊子!害得我大脑发育不全。
最后一个小爸爸,平日里对哪个都好,却偏偏最先离开我们。
我对他的记忆也就只停留在他是一个好人,家里有一个金色的癞蝌宝招财。
后来听他们说小爸爸离开的第二天下午有一只癞蝌宝非要进屋,被扫出去了又要爬进来。
住在火车站的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许多事。不过不管是快乐还是不快乐的回忆,都是自己的。但汶川大地震那次,我总是不能理解,不过现在我或多或少地也懂一点了。(但是还是要提醒一下宝子们,遇上地震了,一定不要,啊,不,是尽量不要吧,不要想着伸出援助之手去帮别人,哪怕自己觉得他对自己来说很重要。这是我姐用行动教会我的。真的,珍爱自己,才最重要。又想起东野圭吾《恶意》里的一句话:如果可以,希望你善良,但不要对恶一无所知,因为这个世界并不简单。)那次地震后,我便没有再住在这边了,火车站的时光也告一段落了。
《黑森林——当时只道是寻常》
后来我回到了我该去的地方,在那里我度过了无趣的六年小学。每个人生活中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如意,那些不好的回忆也不用让它们再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我只记得我最开心的便是三年级时,我们可以打扫学校外面的垃圾场。每次轮到我们的时候,我们便会在中午早早地溜出来,收拾好后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往坡下走(最远的一次是我们走到了一条小河边),然后在打铃前偷渡回学校里。
爸爸,你知道吗,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一直很愧疚一件事情。那次爸爸尽可能地给予了我第一时间的道歉,并且那件并不是他的过错。可我却只因自己感到憋屈而拒绝他的示好并且还冲他发脾气。发完脾气后我才发现我错了,因为舅舅在为你打抱不平,而你一直沉默不语。我很想道歉,可话却哽在我的喉咙里吐不出来。那时我才明白:我只知道说出自己的委屈,可你的委屈又该向谁倾诉呢?我忘了,你也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员而已。你又不是城墙垒起来的,即使是,城墙也会有被冲垮的那一天。
你,还好吗?对不起,其实你不用装得那么坚强,我知道你的心也有脆弱的防线。
可我还是不敢将这些话说给你听。对不起,因为对于一个流浪猫来说,它可以很坚强地生存着,可一旦有一天有人来摸了一下它的头,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可能对那个人来说,她只觉得自己给了它温暖,可流浪猫心里的防线却会彻底崩塌。
我也时时担心你离开我的那一天,因为我还没有为自己的过错买单。可我又应该为你感到高兴——你终于摆脱掉我了。
虽然后来我们还是有很多摩擦,可我还是很感谢您——像一头大象,守护着我这片黑森林。直到现在,我也只敢把我的歉意和感恩写在这个地方。我知道这并没有用,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忘记了,其实你们也从来没有教过我怎么去把它们表达出来。
而这又想起让我很尴尬的一件事,便是:我妈妈在向别人诉说着她生病时没人去关心,我知道她对我也很不满,因为我也没去过。但,我一个人住院时,又有谁来看望过我?我只是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人要让自己去关心,我一直以为难过的日子都是要自己一个人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