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第二天下午，明俊找出户口簿、自己和姐姐的身份证，以及姐弟俩的领养证明。带着这些东西去了区政府的政务大厅，找到民正局的办事窗口，拿出带来的证件和证明，问工作人员，像他和姐姐这种情况，可不可登记结婚。工作人员先看了户口簿，又看了看领养证明，之后说：“我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你们的情况属实，没有理由不给你们登记。现在的问题是，领养证明是二十多年前开的，我无法确认你们就是当年领养的孩子。你最好到给你们开领养证明的地方再开一个证明，证明你们俩确实就是当年领养的孩子，我就给你们办登记手续。开不来证明，必须做DNA鉴定，确认你们俩没有血缘关系。”
“哪里能做DNA鉴定？”明俊问。
“市医院就能做。”民政局的人说。
“收费是多少？”
“大概是四、千块钱。
“谢谢！”说完明俊离开政务大厅。
明俊想，做DNA鉴定虽然简单，可是要花四、五千块钱，回老家开个证明，也许用不着花钱。如果开不来证明，再去做DNA鉴定。于是他给妈妈打电话，把遇到的问题说了一遍，他问：“当年给我们开领养证明的村长还在不在？”
妈妈说：“当年的村长还在，可已经退休不当村长了。现在的村长五十来岁，他知道当年徐家领养两个孩子的事。”
徐立诚去世后，北丰煤矿的工作人员到福安屯给明俊办领养证明时，全村人才知道明俊妈把儿子送给了徐立诚夫妇，当时还轰动一时。
明俊又问：“村长喜欢抽烟还是喜欢喝酒？”
明俊妈说：“村长不缺烟也不缺酒。就送些你做糕点吧。你继父经常把你送的糕点拿出来显摆，全村的老头老太太差不多都尝过。村长也尝过，他可喜欢吃你做的糕点了。想买，咱们这里又没有卖的。”
明俊一听，非常高兴，心想，自己做的东西，他喜欢就多送点。他高兴了，事情就好办了。回到家，他把民政局工作人员的话对明英讲了，最后对明英说：“姐，明天你还得跟我走一趟，我怕我自己去人家不给开证明。”
明英想，如果不见到我本人，人家真不一定给他开证明，她不想让明俊太为难，于是答应了他。
第二天，明俊往车上装了一大包糕点，是准备送给村长的，另外又装了两方便袋，是送给二叔和继父的，然后开车和明英一起回了老家。徐立信和明俊妈妈带着明俊和明英找到村长，说明来意。当年徐立诚领养明英时他在村委会工作，亲眼看见老村长给徐立诚开了领养证明。后来北丰煤矿来给明俊办领养证明时，他也知道。看了看明俊和明英的身份证以后，很痛快地就给开了证明。
明俊把一大包糕点放到他面前，对他说：“听我妈说，你老喜欢我做的糕点，我给你老带来一些。”
在农村看望老人送糕点是很常见的事，人们并不把送糕点当成行贿，所以村长并没有太客气就收下了，并说：“你继父常在我眼前吃你送的糕点，一边吃还一边叨咕，‘真好吃！’故意馋我。这回我可要好好享享口福了。”
回到家，明俊又一次带上各种证件和证明来到区政府的政务大厅。工作人员看了明俊新开的证明，说道：“这回可以了。”然后四下看看，问明俊，“女方呢？”
“我不是来登记的，是让你看看新开的证明是不是有效。”明俊说。“如果没问题了，哪天我们再来登记。”
“现在可以给你们登记了。”工作人员说完，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你们俩的姓名只差一个字，让人一看是就姐弟。虽然我知道你们的情况，现在可以给你们办理登记手续，可是以后难免被人误会，也许还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建议你们俩最好有一个人改回领养前的姓名，这样以后就不会有麻烦了。当然了，你们手续齐全，要是不想改姓，我也会给你们登记。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供你参考。”
明俊一听，觉得工作人员的建议有道理。对工作人员说：“谢谢您的提醒，我回去和姐姐商量一下。”
因为民政局已经同意给办理登记，明俊想，先登记，改姓的问题以后再说，他像捡到狗头金一样，高兴地离开政务大厅。回来后，他先去了店里，店里有几个顾客，他好像忘记了顾客的存在，高兴地对明英说：“姐，民政局的人说咱们可以登记了！”
“你喊什么？”明英说看看他。“我知道了。”
“咱们什么时候去登记？”明俊问。
“你急什么，过几个月再说吧。”明英平静地说。
明俊就像被迎头浇了一瓢冷水，默默地离店里，垂头丧气地上了楼。明英看看他，偷偷一笑。
进了家门，凤珍一看他那个样子，问道：“还不给登记？”
“民政局那边没问题了，可是姐说要几个月以后才去登记。”明俊无精打采地说。
“什么？要等那么长时间？”凤珍比明俊还着急。“你别上火，等她回来我劝劝她。”
“还有一个问题，民政局的人说我们俩的名字只差一个字，让人一看就会想到是姐弟，虽然这不影响我们登记，可是以后难免被人误会，带来麻烦。他建议我们俩之中最好有一个人改回原来的姓。我觉得他的建议有道理。”
凤珍一听心里暗暗高兴，终于有机会让二姐认祖归宗了。她抑制住自己的兴奋，问明俊：“你觉得你们俩谁改姓合适？”
明俊说：“反正我是不能改姓。爸妈领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徐家有人传宗接代。我估计姐也不会同意改姓，这事肯定会有点儿麻烦。不管怎么说，先登记再说，姓也不是非改不可。”
凤珍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说道：“我看你们俩最好还是先有一个人把姓改了。改了姓以后，就没有人以为你们俩是姐弟结婚，说三道四了。”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明俊说，“可是姐要是不同意改姓怎么办？”
“我帮你做二姐的工作。”凤珍说。“反正二姐说了过几个月再登记，我看你还是先把二姐的姓改了再说。”
“只有这样了。”明俊说。“不过，你一定要说服姐同意改姓。”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凤珍说。
晚上明英关了店，回来吃饭。凤珍把她拉进她的房间，说：“二姐，我听明俊说，民政局的人建议你们两个人中最好有一个人改回领养前的姓，这样以后就不会被人误以为是亲姐弟，你们也用不着没完没了地向别人解释。明俊说，当初你们的养父母领养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徐家后继有人。他要是改回他亲生父亲的姓，有了孩子就得随他姓，徐家就白领养他了。我看还是你改回咱家的姓吧。”
听了妹妹的话，明英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话：“民政局的人说得有道理，如果我和明俊都用现在的姓名登记，确实容易引起别人误会。可是让我改姓我觉得对不起领养我的爸爸妈妈。”
凤珍说：“当初你要是把明俊送回他亲妈家，你养父母还有儿子吗？是你把明俊培养成才，才让徐家后继有人。如果你养父母在天有灵，他们一定认为你是徐家的大功臣，就凭这一点你就对得起你养父母。再说了，你改姓也是迫不得已，是为了作徐家的儿媳妇，为徐家生儿育女。你亲自为徐家生儿育女，这是你对徐家最大的贡献。”
“就你会说！”明英微微一笑，轻轻地打了妹妹一巴掌。
见姐姐没有反对，凤珍马上问了一句：“你同意改姓了？”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妹妹的话让明英不再为改姓内疚。“要改也得让他去改，我反正我不会自己去改的。”明英也不管明俊叫弟弟了。
听明英这样说，不仅凤珍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连在门外偷听的明俊也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第二天明俊带着户口簿和明英的身份证、领养证明去公安局户籍科办理明英改姓手续，虽然成年人改姓名很麻烦，因为有领养证明，明俊还是把姐姐的姓名改成了“冯明英”。
改名的事办妥之后，明俊又问明英什么时候去登记。明英说：“我不是跟你说过，过几个月再说吗？”
明俊又没辙了，只好又去求凤珍。凤珍又去问明英：“你让明俊做的事，人家都做到了，干嘛还要等到几个月以后去登记？明天我给你看店，你和明俊去登记！”
“明天就去登记？”明英惊讶地看看凤珍。“也太急了！”
“咋的？你还想再谈个三年五载的恋爱，然后再结婚？”凤珍说。“你都多大了，还不赶紧结婚？再说了，你和明俊在一起都二十多年了，对他你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明英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知道，到现在我也没有转过这个弯来，还是把他当成弟弟，一点儿那方面的感觉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凤珍说。“结了婚慢慢就有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你让我好好想想。”明英说。
“我看你什么也别想了，还是赶紧和明俊去登记吧。”凤珍说。
“你比他还急！”明英说。“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到目前为止他什么好处也没给我。”凤珍说。“跟你说实话吧，是爸妈替你着急。让我督促你早点结婚，这样他们就放心了。”
其实明英并没有拒绝明俊的意思。只是没料到明俊会这么快就解决了让她担心的问题，对于和明俊登记结婚，她确实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晚上躺在床上，她还在想这个问题。想到结婚以后，就要和明俊同床共枕，给他生儿育女，感到脸上有些发烧。在两个月前，还没有人提出让她和明俊结婚的时候，就是和明俊躺在一张床上，她肯定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小时候她和明俊就睡在一个炕上。
她想，正常情况下，一对夫妻都是先有爱情，然后在爱情的基础上再增加亲情，可是到她这里却要反过来，先有亲情，然后再有爱情。也许凤珍说得对，年龄不等人，自己和明俊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对他已经了如指掌，没必要等到和他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之后再结婚。既然这样，也就没有必要再拖了。早点登记结婚，父母就不会再为她操心，也满足了那个臭小子的心愿。
明英以为第二天明俊还会找她，恳求她去和他登记，可是一连三天明俊都像斗败的公鸡似的，耷拉着头，也不怎么说话。这反而让明英着急了，以为自己伤了弟弟的心。晚上凤珍一家走了以后，玉峰回卧室玩手机，明英对明俊说：“臭小子，把东西都准备好，明天我和你去民政局。”
“姐，你同意现在登记了？”明俊脸上马上阴转晴，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明知故问。”明英故意绷着脸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明俊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登记需要的东西找齐，放在一个小挎包里。第二天早晨他早早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见别人还在睡觉，他只好到楼下的店里做馒头花卷。
吃过早饭，明英让凤珍到店里应付一会儿。她和明俊去了区政府办事大厅。在民政局的办事窗口，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还记得明俊，见今天是两个人来的，知道是来登记的。问道：“今天是来登记的吧？”
“是。”明俊指了指了身边的明英说，“我们俩。”然后把户口簿、身份证、领养证明和新开的证明一起递给工作人员。把各种证件和证明又看了一遍之后，工作人员又仔细地端详起明英和明俊来。看了一会儿，他说道：“女方的姓也改了。这样最好了，免得以后有麻烦。本应该让你们做个DNA鉴定，从长相看你们确实不像亲姐弟，我也不难为你们了。”说完给他们办了结婚证。然后工作人员说，“你们带着各种手续和结婚证到公安局换个新户口本，以后就什么麻烦也没有了。”
“谢谢指点。”
回到家，明英换了工作服之后，去店里换凤珍。凤珍说：“结婚证也领了，赶紧结婚吧。”
“你说得容易！”明英说。“房子还没装修，都准备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把钱准备好，我告诉你都准备啥。”凤珍说。“你们家的家具实在太旧了，需要买一套新的，家用电器也得换新的，用的年头太多了，市场上都见不到了，你们还在用！你们俩还要买几套新衣服。要不是明俊给你买几件衣服，你连件像样的衣服和鞋都没有。这日子让你过的！对了，别忘了买婚纱，照婚纱照。”
“要买这么多东西？”明英说。
“你这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别舍不得花钱，该买的都买了。”凤珍说。
“装修时人到哪儿去住？”明英有些有犯愁了。
“你和明俊到我们那里去住，玉峰到店里去住。”凤珍说。
“你净胡说。你们家只有一个房间，我们怎么住？”明英说。
“你和明俊都领了结婚证了，也算是夫妻了，睡一张床也没啥。我和庆祥在客厅里住。”凤珍说。
“还没结婚呢，算什么夫妻？”明英红着脸说。“还是我去到店里去住，明俊和玉峰到加工点去住吧。”
“你愿意睡哪里就睡哪里，不过结婚的准备工作要马上着手。”凤珍说。
吃午饭时，凤珍对明俊说：“我劝过二姐了，让你们现在开始就做结婚的准备。第一件大事就是装修房子。”
“姐同意了？”明俊问。
“在我这儿没有办不成的事。”凤珍说。然后又提醒明俊，“别忘了请客的事。”
“你放心，这事近期肯定办。”明俊说。然后去找明英商量装修的事。对明英说：“姐，下午咱俩去找一家装潢公司。”
“你自己去吧，咱俩不能总是两个人一起出去。”明英说。
明俊觉得姐姐说得在理，并不是有意拒绝和他一起去。于是下午他到市里找了一家装潢公司，公司马上派设计人员和他一起来看房子。看过房子后，装潢公司就拿出了三套装修设计方案，让明英和明俊选择。结果明英选了花钱最少的设计方案。
凤珍对明俊说：“也就是我二姐，换了别人肯定会选花钱最多的方案。我二姐给你们省了多少钱？你偷着乐去吧。”
“你别贫嘴了。装修时你当监工。”明英说。
第二天早晨明俊和玉峰把明英的床抬到店里，把他们的床、沙发和衣柜抬到加工点，随后装修工人就来了。
凤珍对明英和明俊说：“他们装修，你们也别闲着，抓紧时间把该买的东西买了，把婚纱照照了。”
“你一天像催追命鬼似的。”明英笑着说。
“我这可是为你们好。”凤珍说。过了一会儿，凤珍想起了一件事。对明英和明俊说，“你们俩都已经登记了，还没跟两家老人说一声呢。你们得亲自去。这是你们俩的终身大事，这个过程必须走。”
明英和明俊觉得确实应该这样，就是处对象还要领到家里让老人相看相看，何况他们就要结婚了。下午明俊开车，两个人又回了老家。这次，他们先到养父母的墓地，跪在养父母的坟前。明英没有扭扭捏捏的，拉着明俊的手，说：“爸，妈，我和明俊已经登记，很快就要结婚了，以后我们就要永远在一起，不再分开。虽然我们都已经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养育之恩，永远是你们的儿女，我们一定会实现爸爸的心愿，让咱家后继有人，香火不断。”
明俊说：“爸，妈，姐姐供我到大学毕业，现在是我回报姐姐的时候了，我一定要让姐姐一辈子幸福。”
离开墓地，他们直接到来明俊妈妈家。这次来，明英不像以前那样了，显得有点羞涩，因为是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来见未来的婆婆。
明俊高兴地对妈妈说：“我和姐已经登记了。专程来告诉你一声。”
明俊妈妈拉着明英的手说：“明俊这辈子真有福！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房子还没装修好，日子定不下来。”明英说。
“结婚还需要啥，我给买。”明俊妈说。
“需要的东西我们自己买。”明英说。“不用你破费。”
明俊妈从炕上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小包，打开包，里面是一对金耳环和一只金戒指。明俊妈说：“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对耳环和这个戒指，送给你吧。”
“还是留给玉峰吧。”明英说。
“这是我和明俊爸爸结婚时，他爸爸给我买的，不应该留给玉峰，正应该送给你。”说着把戒指载戴在了明英左手的无名指上。
明英没有再拒绝，她知道这是明俊妈的一份心意，必须要收下，报答她的日子还在后面。明英和明俊妈唠了一会儿之后，又和明俊去自己的父母家。
在路过那段没有人家的坡路时，明英想起来，第一次路过这里时明俊曾说过，以后谈恋爱时，带女朋友来这里，没想到自己却成了他的未婚妻，这真是太不可想象了！明英看看明俊，因为是下坡路，明俊正在专心至致地开车，明英没有打扰他。
乡村公路的路面并不宽阔，明俊不敢把车开得太快。开到山坡下面，明俊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一边开车一边和明英看着路两边已经成熟的庄稼。说道：“上次来我已经和大舅谈过在咱们老家创办原料基地的事，大舅很支持，同意和我合作。”
“大舅是当地人，又有文化，又见过世面，有他支持咱们，这个原料基地一定能建起来。”明英说。
“等咱们有了一定实力之后，我打算再建一个更大规模的食品厂。”明俊说。“第一步争取把咱们的产品销售到全省各地，然后再销售到全国。”
“你野心还不小！”明英笑笑说。
“你不相信我能实现自己的设想？”明俊看看明英。
“我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明英说。“我相信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不管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我都全力以赴帮助你。”
“有姐做主心骨，我对我们的将来充满了信心。”明俊说。
望着路两边红瓦白墙的农舍，明英说：“等你的原料基地建起来之后，咱们在鹭鸶湖畔盖所房子，搬回来住。把咱们的小店交给凤珍打理，加工点交给玉峰打理，咱俩就安心地在这里继续拓展咱们的事业。”
“你这个想法好，我喜欢这里的风景和清新空气。”明俊说。“将来咱们有了孩子，一出生就吃绿色食品，他们在这里可以健康地成长。”
明英在明俊的大腿上掐了一下，说：“说说就下道。”
明俊嘿嘿一笑，说：“那是早晚的事。”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岭南屯。因为凤珍事先打过电话，他们到达的时候，明英的大姐和妈妈正在炒菜做饭。这次回来，明英不再感到拘束。吃饭的时候，明英爸问明英：“我听凤珍说你已经把姓改了回来，我看你把名也改一下吧。你大姐叫凤荣，你老妹子叫凤珍，你就叫凤琴吧？”
明英说：“我现在的名是养父母给起的，我改姓已经对不起他们了，不能再改名了。你们放心，不管我叫什么名，我都是你们的闺女。”
明英的父母一听都不吱声了，觉得女儿说得有理。明英妈提出要给明英陪送一些嫁妆。
明英想：明俊妈已经给自己一对金耳环和一个金戒指呢，如果我不让他们陪送点什么，爸妈可能会心里不安，于是说道：“我们什么也不缺，你们实在想陪送点东西，就给明俊买一套结婚穿的衣服吧”。
明英妈马上要拿钱，明英说，“我也不知道买结婚礼服需要多少钱，等我们买了之后，再告诉你们花了多少钱。”
因为明英改回自家的姓，而且解决了终身大事，明英的父母二十多年的心病终于彻底根除了，两位老人一直都高兴得合不上嘴。
回家的路上，明俊对明英说：“玉峰说这条路通高速公路，走高速公路回家近很多。”
明英说：“你开车，你说了算。”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个有指示牌的路口，明俊把车开上了通往高速公路的那条路。上了坡之后，他们看到有一大片梯田全种上了花，现在正是鲜花盛开的时候，梯田里的花呈条带状分布，一道红、一道黄，一道白，一道蓝，既壮观又漂亮。明英让明俊停下车，他们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明俊看着山上的花海，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