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贵还真不愿将对方想成一个无赖之辈,但现在霍老头的话,分明是想故伎重施,实在无耻!
“不用怀疑,我超过你时,你看得分明,我耍开你时,你更是落得很远。而我返回时,同样看见了你,只是我不想让你有太大压力,才故意绕道而行……罢了,咱们不用废话,直接去屋顶查看便罢。”
丁贵实在鄙视霍老头,事实已定,居然还要故意起疑,这完全是浪费大家时间。
“嘿嘿,你暂时超过了我,的确不假。但我飞到城隍庙屋顶时,还真没有见到你留下的任何物件……这不由得我不怀疑啊。”
霍老头也不在意丁贵的不爽,只阴阳怪气道。
丁贵算是见识到了霍老头的嘴脸,实在与之前印象中的刚正不阿,一言九鼎的形象大相径庭。他相信所留的夜光壁一定是被这老头给私没吞了,好在自己还留了一个丁字,要不,若裁判禀公处理,他还真无话可说。
“走吧,我们一同回去查看。若是惊动了你的那些下属,可不关我的事!”
丁贵与霍老头较上劲了,小小提醒道。事实上,他十分讨厌与这种无赖打交道。
“哼,何必如此麻烦。丁贵,你直接对这老头下手吧。他既不讲究在先,你又顾忌什么?”
丁灵不耐烦地插话道。
她岂能不了解丁贵的为人,根本没什么好复核的,一定是老头又想耍花招。
霍老头听丁灵话语越发无礼,脸色一变,急道:
“怎么,你们两个想以二对一吗?”
以二对一?
丁贵当然不会,但他心中一喜,颇为认同丁灵的主意。
反正自己比试的目的,就是为了知道自己的实力与仙人的差距。现在摆明了,就算回到城隍庙求证结束,还是一样要打起来,那还不如在此直接开打。至于善后,补偿冥阴石就好。
计议已定,丁贵将那冥阴石再次取出,然后往林中一掷,干脆道:
“霍城隍,前两局是一胜一负,无须多说。至于现在,来吧,你若胜了,这块石头尽管拿去。丁灵,替我压阵就好,你无须出手。”
说罢,丁贵手中便多了一把银剑。
红白刺是自己的后手,也是伤人根本之术,肯定不好直接使用,或最好不用。虽然自己不懂驭剑之术,但红白小手却一样能隔空驭剑,怎么着,也要先摆出架式。除非差距太大,才好动用红白刺自保。
“放心,你们只是比试,分个胜负便罢,我当然不会出手。”
丁灵对丁贵的挑战心意也明白一点,所以重重地提醒道。
这话貌似是对比试双方说的,但实际是暗中警告霍老头之意。谁强谁弱还不好说,但她不介意提醒一下,不致肆无忌惮。
似乎听见丁贵只会单独出手,而丁灵又承诺不会出手,霍老头马上淡定下来。
比试到现在,依他看来,丁贵一个人族能和一个兽人王上搅和一起,肯定是兽人王上教会了丁贵的一切修炼。
丁贵是强,但毕竟是初习者,技法怎么也不可能比过自己的。而兽人王上不同,霍老头没有在冥地见识过兽人王上,不代表他对兽人王上不了解。
相反,他知道兽人王上的修炼层次参差不齐,弱的弱得可怜,强的强得可怕。而且,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一个城隍还真拿一个兽人王上不好处置。
就算被对方挑衅上门,他也不敢痛下狠手。不说他手下的一干兽人鬼将鬼差,他不便全部得罪,就是地府外派的上使,他更是开罪不起。
别看兽人鬼地位不高,架不住他们遍布冥地和地府,哪怕毫无交情,但一涉及到兽人种族之事,尤其王上之事,他们绝对会团结一致,自己一个处置不好,那可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当中啊。
这些利弊早就在霍老头心中,几乎念头升起,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见两人是真的要找他比试,而多半目的就是为了这场技法比试,霍老头也知道不出手是不行了。别人不再顾忌他的身份,强行出手,他总不能被动挨打吧。所以,他只能出手了。
那还不如爽快地接下比试,能争取的,则是在比试前占够好处。
于是,假作思考一下,霍老头故作叹息道:
“好吧,丁贵,你要找本官比试,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那就是不论比试结果如何,那块石头都要归我所有。原因很简单,我一个堂堂城隍爷陪你一个无名小鬼斗法,你不该付出点什么吗?”
似心中有感,稍稍停顿后,霍老头又补充一句,“至于比试结果,不论谁输谁赢只能烂在此地,谁也不能对他人提起!两位可有意见?”
之所以要补充一句,也是霍老头忽然感觉到了不妥。
丁贵能具备强于自己的飞速,那就说明要么是对方的神魂强大,要么是法术强大。若说神魂强大,他是不相信的。所以丁贵多半是得了了不起的飞行法术。既能得此飞行法术,那未必不能得到好的战斗技法。
那么,自己今天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可不能不防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此事压在此地。现在丑话说在前头,倒也可以说是照顾对方面子。若是事后再说,那极可能既丢人,又得付出一些代价吧。
丁灵当然感受得到霍老头的心气变化,明显对方心中既贪恋宝物,又顾忌面子。这本无可厚非,但对方话中的却还暗含惧意,这就耐人寻味了。
看来,这城隍爷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丁贵并没有丁灵如此冷静的思考,他十分欣喜,因为霍老头的一番话,将他心中所有的忧虚全部卷走。
他最怕的就是不好善后,如果比试输了还要面对神仙的报复怒火,岂不无路可逃?现在后顾之忧尽去,丁贵对霍老头一时间颇为满意,感激道:
“我答应了,多谢霍老爷体谅。”
这话就表示不管霍老头是怎么考量的,他都承了霍老头的心意。
然后,他望向丁灵。丁灵会意,马上也表起态,“我也没意见。你们快开始吧。”
霍老头得了肯定答复,心中大定,“两位都是修炼之辈,相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就信你们一次,无须留下誓言了……丁贵,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哼!”
随着冷哼一声,就见霍老头自怀中掏出一块白色小玉。
不对,应该是一个玉制方印。
一见此印,丁贵就知必是了不起的法器,他哪敢大意,连忙将脑中早就想好的试探招式快速使出。
银剑被红白小手执在半空,剑尖直指霍老头。虽然不能像殷一统的灰鞘斩魂剑一样令剑身涨大,但红白小手驭使此剑却优势明显,速度极快。根本不用准备什么,就几乎达到了剑随意动的地步。
连银剑飞向霍老头时,霍老头都有些惊慌之感。
的确,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迅捷的法器驭使手段。一般不都是要酝酿数息么?就算是他的冥城镇狱印也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催动。为何此剑才出手,就已到当面?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就算来剑令他有点措手不及,霍老头也并非草包,他直接抬起一掌,护在身前,然后瞅准飞来之剑进到身前范围,迅速一掌劈下!此举异常果决干脆!
“当!”
明明是银剑击在一只“肉”掌上,但声音却如金石,清脆宏亮。
这是将手掌炼成了兵刃吗?
就算不是,丁贵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仙人的强大。甚至他的脑洞也被反震了一下,虽然轻微,却也感应明显。
须知,敢以手掌对抗银剑,这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啊。
丁贵设想过霍老头的几种应对飞来一剑的方法,但他一个都没猜中。
比如他自己,若是面对此剑,定然会以手中方印格挡。要么,就只能先飞身离开原地。或者,先以红白小手或某一法力,先阻滞来剑……
正是预估对方不论怎么做,最方便的办法,还是飞离原地。所以丁贵已打算驭使银剑紧追不舍的,如此一来,他就可能一直占据比试的主导地位。
但现在,霍老头仅凭一掌,就让他的全部设想作废。
好在,他刚才驭出的一剑,并不是很快,甚至连自己能驭使的极限速度的一半也没有。在剑身被震开的下一瞬,丁贵就重新控制住了银剑。
收回的银剑上,明显留下了一丝红线。刹那间,红线好似裂开了一般,化为大量鲜红血渍,自红线处,沽沽流下,一时不绝。这一景象,和小刀划破皮肤一般无二。
怎么会这样?
丁贵知道银剑锋利,但只此一击,就让剑身上沾满了鲜血,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须知,霍老头的手掌和剑身,也只不过接触了那么一瞬而已。
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白,此时的剑身渗血,与他当初被剑身吸血很不同。他隐隐觉得,正是他的喂血,才致此剑如此得心应手,轻盈无比,也致此剑再容不下第二人的鲜血……必是如此!
丁灵同样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银剑和手掌,她原本对银剑并不看中,现在也不得不另有看法。只是很可惜,她确实看不出此剑的不同。正是修有灵光追魂剑,她才轻视了一切有形之剑。
不想此刻,丁贵一剑之下,竟能致仙人流血。她可不像丁贵一般,拙于见识,霍老头敢以手挡剑,那就说明对方的手掌必是被修炼加强过。甚至对方全身都有炼体,也不一定。
而这样的一剑,并不蕴含多少威力,且是剑身被拍中,却能伤人,岂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