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雅的婆家远在外省,孔礼圣不肯委屈她,就在京城也办了场婚礼,说回老家会再请上他们家里的亲戚再办一场。王如茵对女婿这份诚意很是满意,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就把行李打包好了,赶在腊月初一这天,带着年幼的小儿子和女儿女婿一起去孔家。
孔家世代以农为生,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农贸大户,在颠簸的田间土路上,孔礼圣说:“我们家老祖宗说孔家子孙不能忘本,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住在乡间,尤其是我们这些要继承家业的,除了在外面谈业务,必须要在老宅生活。岳母,环境是粗简了些,但还算舒适,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王如茵隐约觉得他这话有些怪,她心里也对这实际的情况有些不满,下午下了飞机都坐车到天黑了还没到,路上时不时就得颠一下,现在是冬天雪地泥泞,但在晴天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她有些后悔跟着来了,在京城,祁云仲多少不会让她和孩子缺喝少穿,她只是一时犯糊涂在会所糊涂了一回,干嘛要跑这儿来活受罪。
因此,她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帮助照顾一阵子,等雅雅适应了我们就回去了。”
孔礼圣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那怎么成?我娶了雅雅,就该把您也照顾好,怎么能让您自己在京城受苦呢。岳父也不管您了,京城样样都贵,人事也复杂,万一再受了什么委屈,您在那儿无亲无故的,我们离得远得多担心啊。您不是让雅雅不能安心过日子吗?雅雅,你说是不是?”
祁雅心里有些不高兴,这个丈夫对她母亲也太孝顺了些,但当着丈夫的面,她还是笑着劝:“是啊,都来了,你就在这儿多住一阵子吧,你现在这样,我怎么放心你在那边啊。小睿又要忙着学习,爸也不待见你,咱们在这儿先清静一阵子,等都熟悉了,咱们再去城里住着散散心。礼哥,我们不是天天住在这儿吧?我怕我不习惯。”
她伸手抱着丈夫的胳膊摇了摇,一副娇憨模样。
孔礼圣拍着她手说:“怎么会,等你把家里的规矩礼仪都学透了,能在长辈们跟前有个交代,以后做什么都行。但有一样,进了门,该守的规矩都得守,我们家世代书香,最重视礼数规矩,别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以后在族里你就好说话。其他,我都听你的。”
祁雅心中很不以为然,所谓世家大族看着规矩,其实都是门面功夫,京城那些书香门第就没几个子孙是守礼的。但,孔礼圣身家不菲又宠着她珍惜她,迂腐,就迂腐点吧。
一片融洽的气氛下,王如茵和祁雅终于到了孔家大宅门前,黑夜里看不清全貌,但从软轿左拐右绕的复杂路径可以推测出,这确实是个规模可观的大宅院。
内宅的门关上,动静沉闷又迟缓,王如茵和祁雅心里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错觉,总觉得这扇门隔绝的不是两层院子,而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进了内宅,王如茵掀开轿帘看了一眼,但灯火昏暗,她也看不出个大概来。只觉得,好像又拐了好几个弯儿,手上的表又走了十来分钟,才终于停下来。
王如茵拨开轿帘,矜持的跟着佣人往屋子里走,她把孩子交给这里安排的奶娘,又在院子里到处转了一圈。这院子里小桥流水,屋子里精美奢华,看来女婿还是个谦虚的,她这院子都能奢华成这样,她女儿是当家主母定然更加不俗。
她想去女儿住的地方去看看,但跟着的老妈子没让,说:“老爷说了,夫人长途劳顿,让您先洗个澡去去乏,等明天再相见也不迟。”
王如茵想想也是,都大半夜了,小夫妻俩新婚燕尔,这时候去打扰确实不合适。浴室在侧院里,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一个石砌的池子,池子里鲜艳一片,全是红艳艳的玫瑰花瓣,空气中也有淡淡的花香,不像是花瓣散发的,应该还加了些精油。
王如茵靠在浴池里,她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可身边几个仆妇按揉得太舒服,即使强撑着精神也抵不过劳累,不一会儿功夫,她就歪在池边的枕头上睡了过去。
仆妇们看人睡过去了,相互对视一眼,手上依然细致干着活,直到把浑身里外都伺候干净了,才给穿上一件胸前带着绒毛装饰的纱质旗袍,背后装上兔尾巴,头上戴着对兔耳朵,再裹上一床红艳艳的被子,送到外面精致华美的卧室大床上。
祁雅站在堪比农家院的院子里,她心里悔得都要滴血,正要埋冤几句,孔礼圣就先说:“给雅夫人收拾收拾,忠嬷嬷,孝嬷嬷,以后就你们在这儿伺候着。”
祁雅还想开口说话,孔礼圣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祁雅还没懂怎么回事,就被堵上嘴押进侧间去清洗,她拼命挣扎,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个老东西要这么对她。
院子门外,孔礼圣慢悠悠在夹道中走着,脸上的温和和斯文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和森凉。他跟这座大宅子一样,有种森然的气质,在这里,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天。而这宅子的人,尤其是几座院子里的女人,生死荣辱都系于他一念之间。
这孔家老宅是孔家的基业,到他手里,这座陈旧的宅院终于回到了最崇尚礼法的时代,女人就得二门不迈,在内宅为男人的宠爱全心经营,直至终老。
王如茵睡的太沉,她感觉似乎有谁往她嘴里灌了东西,又往她身体里灌了什么,但她浑身发软,无意识的哼哼了几句就没再理会。
直到经过外面的走廊,被寒冷刺骨的夜风扫到脸上,她才微微有了些清醒,感觉到下身似乎被堵着,她伸手想抓挠,可手被缚在胸前怎么也动不了。
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暗红的场景,反应了片刻,她才发现她的脸上被蒙了层红纱。她自己,则是被裹在被子里,正躺在她刚才进来看到的那张床上。
孔礼圣悄无声息走进来,靠在里间的廊柱上,静静看着他的猎物在床上笨拙的挣扎。
王如茵不知道,从一开始,他看上的就是她,只是京城祁家的夫人,即使是已经离婚,他也不是想要就能得到。
好在这种尤物一般都没什么脑子,几个太太一撺掇,她就起了报复的心思,一心要借他孔家的势去拿捏她的前夫,呵,真跟牛郎店时一样,成熟又天真烂漫。
王如茵好不容易用嘴咬开胸前绸缎打成的结,翻滚着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她不经意看了眼,顿时愣在当场,她身上穿着透明的旗袍,只一看,就知道是多么不正经的东西。
趁着床上人震惊的当口,孔礼圣慢悠悠走过去,高档皮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无声无息,他坐在王如茵背后,忽然一伸手,把床上呆愣着的人拖到怀里,说话依然温和,“我的岳母,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你这肚子就大了?刚来女婿家就急着去会野男人吗?”
王如茵惊恐回头,像看怪物一样看向身后的人,却被对方一手扣住后脑狠狠吻着,她拼命挣扎,心中惊惧至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礼圣终于尝够了,微微退开些,在她身上嗅着他最喜欢的玫瑰香气,陶醉感慨:“岳母,我早就说过,你是最适合这种玫瑰的。”
王如茵怒瞪着一双眼睛,咬牙道:“畜生!你放开我,我是你岳母!”
孔礼圣半点不松力道,微微笑了笑,手捏住她下巴好整以暇的打量她微微泛着迷醉的眼睛,讥讽道:“岳母?你是说你那个人尽可夫的淫荡女儿?我对她没兴趣,那种脏货,我连碰都懒得碰。但看在你这么诱人的份上,我会给够她吃喝,以后你要是伺候我舒心,她也不是不能有做女人的机会。”
王如茵整整喊了一夜,外面也一丝动静都没有。白天,一群人进来摆放饭菜,她跟他们只是两三米之隔,可不管怎么呼喊,这些人都充耳不闻,被灌了一碗苦涩的药汁,跟着又被灌了碗玫瑰香的汤水,她又被抱到柔软的大床上。
孔府上下都知道,老爷从外面又领回来一对美人,小的那个被关在院子里教规矩,大的那个屋里的床已经不停歇的响了三天。知道些内情的都说,老爷连洗漱都跟新人黏在一起,片刻都不曾分开过。
冬日漫长,农家也没什么事可忙,孔府里的年节忙碌是佣人们的事,跟主人无关。孔礼圣一连半月都睡在府中所说的新夫人屋里,丫鬟们每日进去送饭都能听见里间娇媚黏腻的呻吟,都说老爷和新美人如胶似漆,真是一刻也不肯分开。
腊月十八这天,王如茵终于穿上来之后的第一套体面衣服,一大早,她就被抬进浴室灌洗。接着盘头上妆,繁复的罗裙一层层系到腰上,从浅到深的褂子也一层叠着一层被套在身上,跟着老妈子又往她小腿上系了一条红绳,最后才给她穿上厚实的白棉袜,套上一双同样绣着玫瑰的绣花鞋,这才将她扶起来往外走。
王如茵在床上饥一顿饱一顿的挨了大半个月,但在镜子里却颜色艳丽得一点儿也不见憔悴,将近五十的年纪套着身暗青色缎面绣玫瑰花样的改良旗装,竟有种花开将盛的微熟风情,诱人中又带着点清纯。
换做平时,王如茵也有心情欣赏下自己过去完全没发现的美态,可今天她刚被从里到外的灌洗了一遍,肚子里也只有刚喝下的汤水,实在是多走一步都吃力,根本没精力去关心别的。
她还要去看儿子,还有她的女儿,也不知道在她暗无天日的这些白天黑夜里,他们都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