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白茵：（比较满意地微微一笑）嗯，还可以。我还以为，你只会说些油盐不进的闲谈鬼话呢。原来你会说人话。
张朋也自嘲般地微微一笑。姚万辉和白茵不知张朋这...自嘲般地微微一笑是对他们，还是对自己。
张朋：...嗯——可能是打上次的武当山之行沾了点仙家之气吧。你们认为我先说的都是鬼话，后来才说了些人话？哎哟，我还搞不懂了...你们这是在恭维我呢，还是在嘲讽我？真话往往像辛弃疾的词是豪放的，并不是那么宛转动听，所以常言道忠言是逆耳的。而好听的话，却往往像柳永的婉约词，奉承的叫人一咏三叹如坠云里雾中，能让人八面玲珑、喜不自胜。鬼话和人话有什么区别吗？在人们通常的理解中，鬼话一定是见不得人，是阴暗的；人话是阳光明媚，是可以拿到太阳底下晒的。而我...却不这么看。鬼话不一定全是...让人浑身不自在毛骨悚然的话；聊斋志异鬼话连篇，还温馨地警醒了世人为善不为恶呢。蒲松龄蒲老爷子，讲的虽是鬼话；可他做的还是人事。是不是？我们要向这老祖宗学习哦；鬼话可以讲，甚至于讽刺、幽默、搞怪都可以。但，在有生之年，做的事情一定要是人事。虽他往往说的是人话，做的却是鬼事。我要是说他这人...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当面锣背后鼓。我不用多想便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幽毒地恨死我了。即便他幽毒地恨死我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既然端了这个碗就要吃这碗饭。更何况这案子，是他张经理好说歹说请我们掺和进来的。好了，不扯远了，再说说这人话吧，依我说呀，人话也不一定全是...叫人浑身如沐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的话。当他张经理君怀归日，心里阳光明媚时，他还引起了手下员工对他心存芥蒂、贪得无厌。在没机会的前提下可能是心如止水，而当机会到来时便该出手时就出手了！刘世强在工作上原本是很好的。他的销售业绩，在你们一帮同事里面本来还算可以的。可以说的上是可圈可点吧。比上虽有些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最起码，工资加奖金等待遇也说的过去。那么，叫人疑惑不解的问题来了；既然他的工资加奖金等待遇也说的过去，那，他为什么又会对珠宝下手呢？这个嘛，还不是叫人难懂的哥德巴 赫猜想，还没那复杂；其实说白了，就是人的贪婪之心在作崇。他跟张铮之间...内心也存在着怨恨，偷窃珠宝也有嫁祸、陷害张铮的内因。张铮是珠宝城最主要、最直接的负责人，若珠宝城出了事，他的上级首先找谁？——是他，张铮。难道不是吗？这点，就连他张铮——张经理都没想到...刘世强会对垂涎欲滴的珠宝下手。他哪是刘世强肚子里的蛔虫呵。啊？并且，王若春这枚棋子他下的还没到位呢，却被将军抽车吃地定住了。退一步说，或者换句话来讲；就算他张铮...眼下晓得了这其中的道道，那又怎么样？他又能怎么样？事情都到这份上了，那也是进退维谷，不是么？张铮、刘世强、王若春、姚万辉、刘玉玲、谭丽...你们自认为自己很聪明；但，也只不过是耍弄的一点小聪明而已，耍小聪明往往是难成事的。这社会上，或者一些单位里耍小聪明、玩弄小心眼的人还少么？不算少，虽然能叫人眼前一亮、心花怒放，却不长久。充其量...也是暂时地昙花一现。凡成大事者，无不是大智若愚不拘小节之人。周瑜拘小节而难比孔明；刘邦不拘小节终胜项羽。你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哦——嗯？
（旁白，中镜头加音乐）
张朋说的这一席话，让法庭内的男男女女一众人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内心充满惊讶中，向他投来赞许及钦佩的目光。张朋跟欧阳俊杰对视了下；眼角余光瞥了张铮、刘世强、王若春、姚万辉、刘玉玲、谭丽...等等人一眼。
（独白）
你们要是以为我们这些人很怂的话，那就错了。哼！不仅玩火自焚不说还咎由自取。
欧阳俊杰：（接过张朋的话）纵然就算是深沉的黑暗，最终也是遮不住一丝光亮的。你们的外表...无不光鲜亮丽，头脑嘛也有...如灵光一闪地惊艳。对于这一点，我欧阳俊杰...也从来没有否定过。总比你们嘴里...吐出的...我这人，真不是个东西的人强。可，话又说回来；你们心里也清楚、也有数——自己曾做过什么。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没有因便没有果。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你们却获得了；我说这‘获得’应该是要打个引号，或者加个问号的。为什么？因为你们做过的事，它并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是巧取，是贪婪之心...在作崇地窃取、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跟美国、英国人打伊拉克...巧取豪夺他国的丰富资源虽然不同，罪恶却相同；虽然没有其他的国家，能治美国和英国人的罪。却还是遭到联合国，及国际社会舆论谴责的。
但有法律法规会定你们的罪。你们......我是说你们这些人，在我们面前，曾是云雾缭绕的山峰。一眼望去，好像没有顶端。你们的外表...也无不光鲜亮丽。至少比我要好许多...你们也看到了，欧阳俊杰这遗传基因是不太好，有点对不起观众。可你们的景色是秀丽的，优美地高耸着直插云天。不时为自己诡辩起来的叫声，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山间飞旋的小鸟，给秀丽的你们...增添了不少的姿色呐。对于这一点，我欧阳俊杰可以为你们打七十分。人嘛，本来都是人之初，性本善的。所以这里给你们打七十分也说的过去。另外的三十分...为什么不给你们...成满分呢？嗯...我看，不给你们留点想像，或者说悬念...那便没意思了。你们各种各样...为自己辩护...声嘶力竭诡辩的样子...叫我想到了两个词——活神活现——活色生香...不晓得对你们是不是合适？还请你们原谅本人，欧阳俊杰并不是才高八斗，而是才疏学浅之人。要是用词不当的话...你们也就凑合着听罢。
齐飞：（冷冷地望着欧阳俊杰）欧阳俊杰，你说了这么半天...还是把我的当事人谭丽给扯进去了。我已经说过了，她跟这案子无关。既然无关，我也没有为她辩解的必要。倒是你，你为什么又废话重提呀？
欧阳俊杰：（缓缓地莞尔而笑）刚才张朋讲了那么多，你不是一直都在洗耳恭听么？怎么，你是不是听故事和看电影都这样？故事听了，电影也看了...却不晓得是么内容...搞了半天...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都没听进去...是自己跟自己在恋爱啊？或者，你这人...本来就是记性好、忘性大？要是这样的话...你吃律师这碗饭...是不是也太那个了......
没等欧阳俊杰讲下去。
齐飞：...欧阳俊杰！你这人盛名远播是怎么来的，我还真是有点怀疑呢。你三句话里，要是不带挖苦、讽刺人的话，就活不了是不是？我看你就是臭名远扬在这又开始乱喷了！
欧阳俊杰：（慵懒地一笑）嗤！我这人虽然...还谈不上...是个很风趣的人，却也不想做个没有趣味的人。不知者无罪，可你齐飞...你明明晓得谭丽...在这案子里扮演了么样的角色...竟还那样说？那你这，就不是不知者无罪，是无知者有愧哟。这件事，这个失窃的案子。本来我还想...是不是能有个令人满意的、华彩的结局的。但，这世上不如意之事...总十有八九呵！要是你们...把影视剧里的单线条——剧终不是喜、就是悲...的完美结尾，往这个案子里面套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喽！
王若春：（坐不住激愤填膺地叫了起来）欧阳俊杰！——我说，你这人好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呵！老子还真没看出来，当初在武当山火车上你对老子说的话...竟是他 妈的在套我？
欧阳俊杰：（不以为意地微眯着眼看了看他）......我对你说的话？什么话？时间太长了...我怎么不记得...你王若春当时...说了些什么，嗯？......让我想想...回忆一下你说过什么......是不是瞎心瞎眼。肉眼不瞎，必能认黑白；心眼不瞎，必能辨别是非。肉眼若是瞎了，不过成为人中的残废。心眼一瞎，就必定成为人中的禽兽。是不是这些话？或者......
王若春：（声嘶力竭、暴跳如雷地吼了起来）是，山林中的禽兽，还晓得最起码最原始的本能，爱惜自己的巢穴和自己的同类。可人呢，作为人的悲哀，是具有了灵长类动物没法比的思想的灵性，这思想的灵性本来是人之初，性本善的。若不纯洁，甚至从纯洁堕落到极自私，吞噬别人的精神和物质骨髓。居为已有还引以为乐，当成天经地义。那还就真的连禽兽都不如了。尤其是身为这种人的禽兽，还不是肉眼和心眼真瞎，却行为里做着肉眼和心眼瞎的事。那就不是一般的可恶了。这些...就是你 他 妈的套老子说出的话！
欧阳俊杰：哦？...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当时...你好象...是问我案子有没有进展吧...后来你就念书吐词似地......好象是说过这些话......你要是不说，那我，还...真是想不起来了。真的。你又不是什么课本。说的话，又不是什么真理；或者至理名言，值得让人学习。这些话...经你现在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嗯，有点印象......你好象是说过这些话。可，当时在车门那...我，抽我的烟，你抽你的烟。我也并没套你说什么话呀......而是你，王若春...你自顾自地...似乎在发哲学家般的，高谈阔论的感慨呵。我只感到...你随口说了这些...是想叫我觉得你这人...不是白富美也是高大帅。你在显摆，你这样显摆想说明你的思想、境界、修养都不低。我要是想学习的话，还不如把个...电子图书馆背在身上，想用么知识随便地拿着玩，吐下唾沫就是诗词，吹口气便是文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