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坟墓中,众“神”均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傅九手中的木刀看了半晌。
最终还是那位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出声了:“你竟能随手可凝结兵器?”语气舒缓了许多,但眼神里又充满了惋惜之情。
“罢了,只要克制体内的魔血脉,倒也是不错的。”其中一名手握毛笔与棕色本子的白衣女子缓缓说道,优雅清脆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震。
唐雪闻言,朝她望过去,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她的五官,虽知道她的存在,但始终隔着一层白纱,令人眼神模糊。
这时,傅九靠近她耳边说:“她是故意施了法,把自己的模样遮掩起来了,若她不想你看见,你便看不见她的。”
唐雪又朝她望了一眼,腹诽:嘁,有何见不得人的?
眼下,大家都没有贸然出手了,似是忌惮,又似是不甘,更似是期待!
“在下傅九,拜见各位大神。”傅九收起木刀,态度诚恳,不亢不卑地楫手行礼。
方才穿着盔甲的中年男子,收起手中的巨阙刀,“哼”的一声,立到一旁,不想多语。
“我此番前来,是为机缘。”傅九干脆坦白,他仙根的缺口,从他进入这里后,开始有反应了,之前没有找到这地方,仙根也找不到指示,当打开小玉棺材后,仙根就像取得了联系般,逐渐回应强烈,这也让他确定了机缘的所在地。
这时,众神面面相窥,心知肚明,眼前人口中所说的“机缘”,不过是他们的传承罢了。而他竟想得到他们的传承!
穿着盔甲的中年男子又动了动手中的巨阙刀,似在说,想取机缘?是否还要问问他手中的刀?
唐雪见那中年男子气势冲冲的模样,赶紧站到傅九的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中年男子看,这时,中年男子看到唐雪后,手中的巨阙刀缩了缩,又一次惊呆了,口中呐呐说道:“灵霸体?天生的?”
片刻后,中年男子,又惋惜了一声:“可惜了......”
唐雪通过他的表情,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说她没有仙根,不修炼,可惜了这副躯体罢了,其实她也觉得很可惜的,但有什么办法?她仅是一个路人甲罢了,又不是主角。
一想到主角,唐雪又朝傅九望了去,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众“神”,忽又缓缓说道:“你们仅是一丝魂魄带着以前的意识罢了,无需装出对我们可惜的表情,能让传承传下去,才是你们该做的。否则可惜的就该是你们了。”
“哼。”中年男子甚是不服,但又不得不承认傅九所说的事实。
“若是真的要动手,你们未必就能打得过我。”傅九胸有成竹地与众“神”对视。
众“神”闻言,哑口无声,正是沉默代表了事实。
“嗯,要想得到传承,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虽仅是一丝魂魄乘载了意识,也如你所见的我们也是众神中最弱的。”白衣女子缓缓说道:“但我们岂能就如此拱手相让?”
白衣女子说罢,手中的毛笔与棕色本子动了起来,本子倏然打开,毛笔飞快地画着,唐雪虽然见不着女子的面貌,但本子上的画,却能一览无余,正是一副有十个太阳的贫瘠之地。
顿时,白衣女子双手一挥,本子中的画活了过来,分别朝傅九与唐雪二人笼罩过来,唐雪马上觉得口干舌燥,大汗淋漓,就要被晒干了一样。
“阿九?”唐雪朝傅九望过去,他也不例外,热得就要成干尸了。
唐雪没想过,文质彬彬的白衣女子手中的笔与本子竟如此恐怖,画什么就能成就什么,而她画什么不好,竟画了十个太阳?一个太阳都能晒死人了,何况是十个?
“元元,有没有水?”唐雪看向肩膀上的元元,只见它像狗一样吐着舌头,而它竟不好气地说:“把舌头伸出来散散热吧!”
唐雪真想一巴掌拍死它算了,以为她是狗了吗?
“冰糖葫芦一拿出来就融了,无法入口。”元元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解释。
这时,傅九双手一挥,树藤落地生根,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把十个太阳的日光遮挡起来,唐雪得以舒缓,躲在树下,仍然口干舌燥,难以想象这仅是一丝魂魄舒展出来的威力。
“阿九,你没事吧?”方才见男主差点就要成干尸的模样,甚是担心。
“我没事。”傅九笑了,再一挥手,在树的下方凝结了许多冰块,顿时,元元开心地抱着冰块添了起来。傅九又用冰块做成了一只冰杯,盛装着冰水,递给唐雪,唐雪见状,端起来一口喝了,直呼:“爽快!”
再看向白衣女子时,只见她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了。
她又要干嘛?
傅九却不再给予白衣女子机会了,双手按在树上,顿时树以十倍的速度高速成长,硬生生地阻挡了白衣女子作画的机会,而白衣女子似是嘲笑傅九的不自量力,又画了起来。
傅九见状,无奈,右手一伸,点燃一把火焰,扔向白衣女子手中的本子,顿时,本子火光四起,烧为灰烬,而十个太阳顿时消失不见,四周恢复了之前的样貌。
“放肆,这可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画本,天下仅此一本,你竟敢把它烧了?你的火到底是什么火?”白衣女子甚是愤怒。
傅九冷笑一下,把方才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完完整整地送回给白衣女子。
唐雪也嘲笑了一番,心道:那可是属于男主的火,自然比时间所有的火都要厉害的。
没了画本的女子,手中仅剩一只笔了,单笔独斗?如何能够胜出?何况仅是一丝的魂魄与意识在这方世界里苦苦支撑着罢了。
白衣女子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缓缓放下手中笔,退至一方。
“好你个杂种,连文殊君的画本都能烧了。”之前的中年男子扬了扬手中的巨阙刀,硬是不动。
“要不,你用你手中的巨阙刀来试试?”傅九说罢,又凝结了方才那样的一把木刀。
众“神”听闻,再次面面相窥,连文殊君都输掉了画本,他们又能如何?
“要不一起上,试试?”傅九笑嘻嘻地对众“神”说,唐雪闻言,不由感叹男主的强大,方才文殊君仅是一丝魂魄以及意识就让她倍感压力山大了,如今让他们一起上,男主是不是有点自大了?
但面对傅九的游刃有余,唐雪又觉得男主应该是胜券在握的!
罢了,男主想如何都行,她必定是誓死护卫男主的!
“好了,我的好孙儿,你就不要为难他们了,不过是一丝魂魄以及意识罢了。”这时一道浑厚优雅的女音传来,回荡在这空荡荡的上头。
唐雪与傅九相对一看,腹诽:谁的好孙儿?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站在二人面前的众“神”纷纷让开,站成两排,似在迎接谁一样。唐雪与傅九二人朝着队伍的另一头望去,只见一妇人,雍容美貌,优雅端庄,身着金黄色华服,额上发簪雕刻着凤凰起飞之势,两侧发簪均是凤凰栖梧之情,简单古朴,又端庄高尚。
“来吧,来我这。”妇人朝二人招了招手,修长的手指如葱白。
唐雪朝傅九望去,不明所以,那妇人是对他们俩说的话吗?
“来啊,阿九。”妇人见二位疑惑,竟唤出了傅九的名,唐雪心头一震,她为何知道傅九的名?傅九同样的疑惑。
“方才听你唤他了,我自然知道了。”妇人就像十万个为什么那样,知晓唐雪心中所想。
那过去吗?唐雪看傅九腹诽。
“我们过去看看。”傅九说,实质是站在原地,不如前去一看。
唐雪抱着元元,跟在傅九的身后,朝妇人走过去,两排站立的“众神”均是安静如木头,唐雪走过去时,朝文殊君看了一眼,竟是如此惊鸿的一瞥,即使戴着面纱,但那白皙精致的脸颊犹如芭比,黑色的长发,两条龙须般的秀发垂至胸前,尽显优雅,高挺的身材,东方美人的姿势,手握毛笔,嘴唇上扬,微微一笑,犹如精灵。
原来她长得这么美!唐雪腹诽,幡然才发现,她竟看到了她的容貌。再看其他的“神”时,均是样貌各异,正气凛然倒是殊途同归。
快要走到妇人面前时,唐雪又回头看了一眼文殊君,突然又看不到了,竟是白蒙蒙的一片,哪怕她尽力睁开双眸,却始终隔着一层白纱。
原来方才是她想让她看到罢了!
“你是谁?”这时,两人已来到了妇人面前,傅九盯着妇人问。
“孙儿,我的好孙儿,我是你的家人,在凡间的话, 你可称我为奶奶了。”妇人回答。
唐雪一听,马上明白妇人身份。原来是上古的母亲。而她又如何知道傅九是他的孙儿呢?
“若不是你启动神血脉,或许我消散后,都不可能知道自己还有个孙儿。”妇人说,既是惋惜,又是无奈。
“让我看看,嗯,一表人才,丰朗俊逸,最像的就是这双眼睛了,就像看到了我的太子。”妇人仔细地观察着傅九,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