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盛会圆满落幕,使得众人离席后仍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乃至往后岁月,对于津津乐道相对客观地赋予了全新定义。此该浓于骨血,凝了贪嗔痴恨爱恶欲许非有害。
对性的阐释逐层升华,诞于世,便不可或缺。
个人对此的见地是时常浸于欢欣雀跃之中的。
而与会众人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勾勒的鸿篇巨制是那般惟妙惟肖,以至于忘乎所以然。知晓欣赏者,自然能够领会个中之妙,兴致乏乏者,打个盹便忽而浑噩及迷离,只愿急不可耐地迫切逃离此处,寻处烟花巷柳之所在图个喜庆。何其之鄙俗。
天之骄子就应展其翩翩风度,以极尽之所能大放异彩,令与会者大饱眼福,啧啧褒扬成了家常便饭。前十可获各界青睐有加,隐隐有拉拢之意,麾下门生诸多,也不差添了些,自当是多多益善,开怀捧腹。
余下落败者或是自此一蹶不振;或是失了魂,丢了魄;或是改换多年技长,咬咬牙重头再来。委实是睹尽了跌宕浮沉,得志者意满,寡欢者郁郁,落井下石者受了唾,今后又岂敢见明,怕得遭了利刃。
不出意外,林氏骄子斩获桂冠,本就内定之选,大抵走个过场,仅消发挥在线即可。若能超常,似那等遨游于无垠天外,飘飘然而沉静,自是最好不过。与之亲善者乐见其成,怨者哀,然且不甘占多。
血缘者夸夸其苦功之厚,寻常怎可比肩,见人便如此这般。说者敞欢,听者附和连连,莫敢道尽不是。林氏之能,并非三言两语可道清,多是掂量、忌惮之辈,结交之能事无师自通,又岂胆得罪。
“此子大才,大才。”
溜须拍马者众多,坦诚者鲜少,此间多是随波逐流之辈,身居染缸,岂有不浸之理。
不过,负于多技乃是实实在在,剔之不能,觊觎者夺之不去。这世道的法则是名利双收胜于技艺傍身。前者讲究一个“欲”,后者披显了“清”,格格不入便遁出红尘,自雕自琢安然于谧,触于碧波,而后方有所感,不卑不亢是其悟之大道。
夜醉了,诡谲也渐渐匿去。唯一驱之不绝的,是处处的人情冷暖,是藏于世俗的恩怨情仇,是善恶的往复无尽。诸般皆身不由己。
冰冷于此方才初显,不愿去过多的默守陈规,死教条对扶不上壁的烂泥无益。信奉的是得过且过,亦无从得知家国情怀为何意,空空方乃本意,不空只得迫其奋起反抗,钻于污臭最是彰显淋漓尽致。
然而,亦饱含了冷暖。即是喃喃低语,热烈时怨己颓废,不及时地争那一口气。倘是争了,或许便能拨开云雾见青天。须知无谁甘愿屈尊为你叩门,你主动壮了胆,自能争得一席之地,虽是这份愿想窄了许,可聊胜于无,从而便澄澈了。
“古时的达官显赫视之如草芥,轻其命,却不愿哀其愁然,何其不公。”林霄齐心绪感慨,往常间亦是此番颇甚,“儒士饱读圣贤书,教人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听从者遭够了罪,而授者是否日行其言,保有私心,往往不得而知,唯有他们自己知晓言行是否合一,是否能与民同甘共苦。”
“莽夫习武,习的是武之巅,醉心逍遥,常有非人之举,或有能与民苦乐,深知大义炳然。”他继续侃侃而谈,“小人大行邪道,愚不可及,狭隘是其代名词,更是不知民间疾苦,纯以鱼肉,诛之都算轻饶了。”
“怎的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她对于家国大义并无多深概念,只知晓相夫教子方为头等大事。
他将杂念悉数抛诸脑后,回归到正事之上,“有感而发罢了。”
“形式主义不可取,蒙昧不可取。”林辅生和声道,“皆应废之。”
“你们爷俩才有共同话题。”车窗外细雨绵绵,着实是道不出的清冷。
“前些时日王家到访,并送来了大量贵重物品,大有与咱林氏结为亲家之意。”林霄齐稍稍皱眉,“可与他们相谈期间,又未表明来意,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是知晓平日里往来甚少,便希望多多登门加深交情吧!”她的心思多是放在子女身上,尽到了无微不至地关怀,身为人母,也理应如此,“生儿,你有心事?”
“刚结束盛会,许是乏了,让他养养神。”而作为人父,敏锐的洞察力远超常人,嘴上这般,实则内心隐隐另有所感,想着寻个时日好好谈谈,仅为父子之间的秘密,不便多诉诸旁人。
“这世俗不尽美好。”他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偶尔倾吐着无声地诉说,其实是歇斯底里地咆哮。诚然,在心力交瘁后,孤寂便会悄然来临,诉说的又是另外一番凄楚,如此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路程并未多远,约摸花了十来分钟便抵达目的地。此刻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四周冷冷清清,偶尔能见零星数人往返于中医院门口,有别于内城的络绎不绝,外城多是年老一辈聚居于此,住惯了清净环境,是无论如何也融入不了内城的新时代氛围。
坐落于偏僻郊外的中医院最是适合病患静养身子。多多出来走动走动,赏一赏花草树木、下下棋、散散步等等诸如此类室外活动,身子骨也能痊愈得更快。而这家中医院远近闻名遐迩,创院至今已接诊过诸多军政人物,医疗水平居于国内顶尖之列,且医护人员尽职尽责,细心呵护每一位病患,口碑自是极好的。
早在一个多小时之前,伊适从的妻子便被迅速推入产房内,接下来的漫长等待是最煎熬的。他本就是忠实的佛教徒,如今唯有虔诚祷告可做,保佑母子(女)平安。待见到挚友一家子风尘仆仆赶来,他便立马焦急迎了上去,将事件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倾诉着心中苦楚。
“林兄,此次有劳了。”他不时往产房望去。
“应该的。”林霄齐语气凝重道,“我名下这家中医院的医疗水平位列国内前六,接诊病患无数,各类疑难杂症信手拈来,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下属向我汇禀此事后,我便命他务必安排妥当,弟妹产嗣,必须使用最顶尖的医疗服务,顺利产嗣的几率将大大增加,以咱两家多年以来的深厚友谊,说谢可就生分了。”
“改日来我家吃顿饭,这次可不许再推辞了。”伊适从感动至深。
“好,一定。”他点头答应。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林家也信佛,每年必驱车前往就近的寺庙吃斋礼佛,且一住便是长达月余,其虔诚程度亦是可见一斑。
待此间事了,两家便相约住庙十日,以求家庭和和美美,万事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