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腥复仇(7)
周浩波扶着妹妹从屋子后面下滑到秦淮河的河壁上，再沿着下游悄悄朝前移动。在行进过程中，周小晴发出嘶嘶声，她的身子还很痛，刚才在屋子里她是被三名鬼子兵轮奸的，哥哥最先杀掉的两名鬼子兵已经奸污过她。
此刻，她很痛，还感到在不断地流血出来。
周浩波知道妹妹此时的痛楚，可是没有办法让妹妹休息，必须要尽快送妹妹到那家德国工厂里去。兄妹两人终是下到了河壁上，周浩波弯腰蹲下将妹妹背负在身上，然后一脚一脚地试着朝前行走。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周浩波才到达下游。在下游处有专供行人过到对面去的石墩，秦淮河对面就是通往工厂的大道，走过这条大道即可到达德国工厂。
周浩波对妹妹轻声道：“你不要出声，我就这样背着你，一直到德国人的工厂。”
周小晴的眼中落下泪珠来，滴在周浩波的后颈上，冰凉冰凉。
周浩波低声道：“妹妹，你就在德国人的工厂里待着，不会有事，鬼子不会欺负你。哥对天发誓，一定要杀掉300个鬼子给爹娘还有你报仇，你信哥吗？”
周小晴点头，抽泣着道：“哥，我信你，但是你也要小心，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接我！”
周浩波点头道：“妹子放心，哥哥一定活着去接你出来，然后就带你到武汉去，咱们的大部队集中在武汉，咱们的政府也设在武汉，去武汉后就安全了！”
两人小声说着，一会就来到了石墩边。
茫茫大雪之中，那些石墩一个也看不见，情急之下，周浩波将妹子举起来骑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走下河里。
冬天的秦淮河水位下降比较厉害，但是冰冷刺骨，周小晴骑在哥哥的脖子上，眼里的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淌。周浩波上身浮出河面，腰部以下全部在河面之下，冰冷的河水灌入皮靴，他感到身子非常笨重。
妹妹的体重似乎很轻，正在抽条的身体显得没有重量，尽管如此，周浩波还是感觉到了河水的阻力。
周浩波背着妹妹一步一步趟过河中，并慢慢到达对岸。上到大道时，一队举着火把的鬼子小分队正徐徐而来，周浩波急忙将妹子放下，然后趴在雪地中，同时右手从右腿上抽出刺刀准备干掉这小股鬼子。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准备起身冲入鬼子中时，这股鬼子忽地乱了起来，之后他看到一个人影在这队鬼子兵中拿着大刀搏杀。
为了保护好妹妹，周浩波趴在地上没有动弹，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鬼子。
与鬼子搏杀的是张发才。
自在约瑟夫教堂于小分队分开后，张发才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是山东人，个子高大，脸膛黝黑，他最厉害的功夫是大刀。他所在的部队原是二十九军，曾经参与过长城喜峰口战役，而二十九军的大刀队曾经令鬼子闻风丧胆。
张发才凭着大刀功夫入选特种兵，后再抽调去德国深造时，也是因为手中虎虎生威的大刀。
他顺着教堂的大道往前走，刚才鬼子扫射被俘的国军兄弟和平民时，他心中的怒火腾飞，同时也为那些手中本来有枪的国军兄弟的懦弱感到悲哀。
就他娘的五个鬼子兵，你们手中的枪是烧火棍啊？200名国军士兵，被五个鬼子兵的三八大盖给制服了，这是中国军人的奇耻大辱啊！
他想着，一路走着，并决定找几个鬼子兵试试自己的刀锋。
也是他太大意，他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五个鬼子兵举着三八大盖给团团围住。透过朦胧的夜色，他看到自己被这几个鬼子兵当成了普通的国军士兵，以为只要举枪吓唬一下就能让自己投降。
张发才嘴角浮现出冷笑来。
张发才用日语说道：“勇気があるなら、老子干銃剣！あなたと一緒に、勇気が？”（有种的话，和老子干刺刀！你们几个一起上，敢不敢？）
这几名鬼子听张发才居然用日语对话，感到很惊讶，其中一名问道：“あなたは支那軍はわれわれの戦友ですか？”（你是支那军还是我们的战友？）
张发才冷笑道：“俺は中国軍、あなたの娘の支那軍は、ひどくの！”（老子是中国军，不是你娘的支那军！）
鬼子兵哇哇怒吼，举起三八大盖上明晃晃的刺刀就向他刺杀过来。张发才快速从后背抽出大刀，几个回合之后，一名鬼子兵被他削掉了头颅滚在地上。其他四名有些害怕，如果此时他们用枪射击，张发才必定要中弹，但是鬼子兵非常傲慢，竟然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褪尽，这意思是要和他进行白刃战。
张发才要的就是鬼子兵的傲慢，他手中的大刀在德国特种营训练比武时，曾和日军的一名教练进行过比试。这名日军教练名叫龙川介之，武士刀也是不赖。但终究敌不过中国先人留下的武功，败在张发才的手下。
龙川介之是日军军界赫赫有名的“军刀”，是日本国内黑帮组织同时也是军国主义支持的组织——黑龙会的二掌门，他的菊花刀在日本军界是无敌的。
张发才根本就没有将这几名鬼子兵放在眼里，削掉了一名鬼子兵的脑袋后，其余四名鬼子嗷嗷叫着冲上来。张发才挥动大刀正面迎敌，将鬼子兵的刺刀挡开之后，一个急转身，便闪身到了四名鬼子兵的身后。只见他的大刀平行着挥过，四名鬼子兵的头颅被这把大刀非常整齐地剁掉。
张发才看了下地上鬼子的无头尸体，自言自语地道：“五个。”他心里计划着，刚才200多名国军兄弟被鬼子扫射，那自己也得干掉200多鬼子才算够本。
刚才突然被这几个鬼子兵围住，让张发才不敢再大意了，开始小心翼翼地朝前摸去。教堂左边方向约有一公里处，是一个城中村，这个村子的房屋已经全部被鬼子的飞机炸毁。张发才靠近这里时，看到村子里面火光冲天，哭喊声尖叫声一遍。
张发才知道鬼子可能在屠杀村民，他疾步朝村子里跑去。其时已经晚了，鬼子的一个中队在村子里将村民射杀完毕后撤离，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还在村子里搜索。
尖叫声是女人的声音，凄厉惨叫。
张发才咬着牙齿，循着女人的尖叫声摸过去，落眼便看到有两名鬼子兵正在强奸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女孩。
张发才眼中射出怒火，提着大刀走进去，那两名鬼子兵见突然出现了一名头戴钢盔的中国军人，裤子还没系上就去拿枪。
张发才一刀将拿枪的鬼子兵的脑袋剁掉，另一名鬼子兵见状撒腿就跑。张发才的速度比这名鬼子兵快上数倍，几个纵跃便抓住了鬼子兵的后颈。鬼子哇哇啦啦地叫着，张发才抡起大刀背磕在他的后脑上，鬼子兵顿时没了声息。
张发才提着鬼子兵，将其拖到中年妇女的面前，然后将大刀递给她，说道：“大嫂，你亲手剁了鬼子报仇！”
中年妇女二话不说，从他手里接过大刀，张发才将鬼子兵的身子扔在地上，女人哭叫着咒骂着：“畜生啊畜生，我女儿在8岁啊，你这个剁千刀的！”她边哭边抡起大刀在鬼子兵身上砍，直到鬼子兵的头颅滚出去老远，身子几乎被剁断为止。
张发才扶起她，说道：“大嫂，对不起，我来迟了，你现在赶紧带着女儿离开，附近有个德国开的工厂，去那里躲着不要再出来了！”
这名中年妇女猛地跪下磕头，哭泣道：“兄弟，你是好人啊，我给你磕头谢恩。”张发才红着眼睛，默默把她拉起来，然后提着大刀走出去。
走出去不远，张发才再次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就在旁边的炸毁的屋子里，有一家五口，老者跪在地上对着鬼子磕头，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儿媳妇和女儿，一名老妇和一个青壮年已经被鬼子用刺刀挑了胸膛。
六个鬼子兵将老者的儿媳妇和女儿围在中间，两个女人已经身无寸缕，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双腿叉开。
张发才看到两名鬼子光着屁股趴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实施着强奸，另四名鬼子看着并发出哈哈大笑声。也许嫌旁边跪着磕头的老者碍事，一个拿枪的鬼子将刺刀捅进了老者的胸口，老者顿时气绝。
张发才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飞身扑向这六个鬼子，大刀在空中轮舞，顷刻间四个鬼子的头颅被他砍掉。那两名正在女人身上动作着的鬼子见状，连裤子都来不及系上就去拿枪准备和张发才搏斗。
张发才怒喝一声：“畜生！”大刀快速地从鬼子兵的脖子上闪过，两颗头颅掉落在地上，而鬼子兵的身子还在朝前冲。
张发才杀掉了六名鬼子兵后，本想给两个女人盖上点东西，但是都被鬼子撕碎了，根本就盖不住。
两名女子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张发才嚎叫一声，提着大刀转身就要出屋子，去找其他的鬼子兵报仇。却听到背后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音传来：“大哥，麻烦你把我们抱进屋子里去，这儿冷！”
张发才转过身来，流着泪水把两个女人夹在腋下，再走进残缺的里间屋子中。放下后，他又找到两床被子分别把她们包裹住。
女人哭泣道：“大哥，你快去别家看看，一定还有鬼子在强奸，我们被鬼子侮辱了两回了，你快去救她们啊！”
张发才点点头，提着大刀转身出屋。
果不其然，就在隔壁，张发才看到三名鬼子正在用刺刀捅一个女人的身子。女人全身赤裸，胸口冒着血水，鬼子兵的刺刀划破了她的肚子，从里面用刺刀挑出来一个未成形的婴儿身子，张发才看到这是一个孕妇。
张发才被眼前的惨状刺激的发疯了，也不管安全不安全，抡起大刀就冲进去对着三个鬼子一通砍杀，三名鬼子兵头被砍掉，但是张发才并不解恨，又用大刀从鬼子兵的胸口劈下去，然后朝下面一拉，鬼子兵顿时被他的大刀剖成了两半。
其他两名鬼子兵都是如此，张发才流着泪水对着被剖腹的孕妇鞠躬，“对不起，大姐，我来迟了！”他充满歉意地自言自语。
随后，他提着大刀出屋继续寻找着还在残害平民的鬼子兵。
等他走到村子的尽头时，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此处是这个村子比较开阔的地带，应该是平日里老百姓无事聚在一起聊大天的地方，但是，地上铺满了村民的尸体，里面有无数青壮年，妇女和小孩，老者，全部被鬼子兵残杀。
张发才提着滴血的大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此时他泪流满面，然后深深地磕下头去，等他扬起身子时，只听他发出一声怒吼，骂道：“这打的什么仗啊，我这兵当的有什么用啊，小鬼子，你们不是人啊，畜生啊！”
张发才的嚎叫在夜空中显得无比悲惨，无比凄厉，无比愤怒，此时，大雪飘落下来，很快将他的身子覆盖成了一个雪人。
良久之后，张发才站起身，提着大刀朝前走去，他要继续寻找鬼子，那铺满的平民遗体让他感到了作为一名中国军人的侮辱，他要复仇！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来到了通往夫子庙的大道上，看见远处有着朦胧的火光。
他疾步朝着这个火光的地方摸过去。
是鬼子的小分队，也许就是从村子里出来的鬼子兵，张发才想道。
随后，他尾随在这队鬼子兵的身后，直到周浩波背着妹妹从秦淮河中爬上岸来的时候，他才抡起大刀冲进鬼子兵中进行疯狂地报复性地砍杀。
周浩波通过身形和大刀认出来，此人是队友张发才，这股鬼子小分队共有12人，大雪之中无法分清敌友，但是这对张发才是有利的，鬼子兵不敢乱放枪，是怕误伤了自己人，所以这场搏杀是在无枪声中进行的。
周浩波看的热血沸腾，他很想冲进去和老张（平日里，出于尊重，周浩波叫他为老张。）一起砍杀鬼子，但他还是忍住了，根本原因是自己身上穿着鬼子兵的服装，怕他分不清敌我而用大刀砍自己，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周浩波等他将这12名鬼子全部砍死后，才站起身来轻声道：“老张，是你吗？”张发才砍红了眼，猛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喊自己“老张”，便喝问道：“你是谁？”
周浩波扶起妹子走出来，对张发才道：“老张，是我，周浩波！”
张发才从地上捡起鬼子的火把，晃到周浩波的面前来，见他穿着鬼子的军服，举起大刀就要砍，周浩波急忙后退，说道：“老张，是我，周浩波！”
张发才这才放下大刀，愣神地看了看周浩波的脸，才呼出一口气道：“妈的，怎么是你啊？老子差点就砍死你了！”
周浩波忽地喝道：“老张，趴下！”老张何等的反应速度？！在周浩波喊出时，他已经趴在地面上了，而周浩波手中的刺刀一闪而出，直插入拿着枪对张发才瞄准的鬼子兵。
然后，周浩波走过去从鬼子兵的胸口拔出刺刀，又轮个对着地面上的鬼子兵割喉。
张发才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身前，问道：“这谁啊，周浩波？”
周浩波走过来道：“我妹妹周小晴，准备送她到那个德国工厂里去。”
张发才愣了下才道：“你小子咋不早说？提前把她还有你爹娘送走不就行了？”
周小晴哇地哭出声来，那样子是痛苦到了极点。从女孩儿痛苦的样子里，张发才联想起村子里被鬼子兵强奸的妇女，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周浩波红着眼睛道：“老张，我爹娘被鬼子杀了，妹妹也被狗日的侮辱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张发才咬着牙，默默地把周浩波抱进怀里，安慰着他。一会后，对周小晴道：“妹子，哥来背你，你哥身上全湿透了，衣服得赶紧换，不然伤风感冒就麻烦了！”
周浩波这才记起自己的鬼子军服全湿透了，身子不禁打了个寒噤。周浩波拉开背包的拉链，在雪地中换下自己的德式军服，然后引着背着妹妹的张发才朝教堂的方向疾步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