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韩冰晶：（很随意地）有事吗？
（画外音/音乐）
韩冰晶望着面前一头披肩卷发、脸庞消瘦，微笑中如雕刀动过的高鼻梁；虽微笑却内里又显冷俊的欧阳俊杰。这微笑不是皮笑肉不笑，而令她隐隐感到像笑里藏刀似的；有点怪怪的不舒服之感。欧阳俊杰说想找她还想了解一些事情。韩冰晶也大概估计到俩人来的意思。这么长时间店里失窃的事都没破，她跟珠宝城的其他人一样，对欧阳俊杰及张朋的一次次询问，无上班和下班时的调查...可以说不仅见怪不怪，甚至于内心厌烦中都有些疲乏了。
欧阳俊杰（仍微笑着）...没办法，又来打扰您了，还望...您见谅。
韩冰晶：你们......请进吧，你们先问过我的，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了解什么，知道的也不多。
98.日。休息室内
欧阳俊杰和张朋随韩冰晶进房间后，韩冰晶手一指旁边的皮沙发示意他们坐下说。
欧阳俊杰：（刚坐下随口便问道）...嗯...我听说你跟习欣...还有刘世强他们一起去北京旅游过？
韩冰晶：是呵，那次是我们公司组织的，是员工福利。每年不定期都会有带薪出去旅游的。别的...经营还可以的公司也有相似的福利事情呵。有的员工是积攒的休假，有的是享受年终休假。大同小异，效益还行的单位都差不多。（韩冰晶拢了拢耳边的飘散长发，未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旁白）
张朋听了韩冰晶这话也微微一笑，点点头。不废话地说，效益还行的单位或公司的确如此，但效益一般般或者不怎么样的单位就难说了。如有些国营企业和小私人企业哪会有这种事。除了干销售业务的、或者管理层、或某特殊的技工有经常出差的事情或休假，一般是难有这种事情的。因自己就是从国营单位出来的-身有同感。
欧阳俊杰：北京的风景和名胜古迹...是非常令人在愉快里感到惬意流连忘返的。（侧过脸对张朋）哎， 我们上次去北京是不是还着了招？
张朋：（不解地想了想，不知欧阳俊杰到底指的，或者说的是什么事情）？......
欧阳俊杰：（微眯了下眼又睁大）怎么，你忘记了？一次是在天安门广场；一次是在去香山......
张朋：......哦！
（旁白）
（经欧阳俊杰这么一说，张朋才似乎回忆起什么来，禁不住地想笑了。只是他憋着想不笑，可此时脸上的表情很搞笑，皱在一起像猩猩的脸似的，不是哭笑不得，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韩冰晶：......你们去北京那一趟怎么啦？（韩冰晶见张朋听欧阳俊杰的话后，有种怪怪的样子，或者表情。猜不出碰到了什么事，不就是旅游找消化散散心玩了一趟嘛）
欧阳俊杰：我们那一次去北京玩嘛......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旁白）
韩冰晶听欧阳俊杰嘴里冷不丁吐出了这首诗，仍是不得要领地一头雾水，甚至于有点......不就是玩了趟北京么，还玩出了个么奇闻花样？
韩冰晶：...嗤！你们玩了趟北京，是把定陵里的东西...搞到手了，还是...把长陵里的宝贝...弄了，或者说...是把故宫博物院的...奇珍异宝古玩意骗到手了？
（旁白）
韩冰晶虽不清楚，也不想弄明白。不就是玩了趟北京么，还搞得故作神秘有点嘚瑟的样子。旅游嘛，出去透口气，看下风光随意地逛，吃吃喝喝，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独特的滋味...除了这些，一个大男人留着个短发，还能玩出像女人长发上变出的花、束出的朵不成？她坐在俩人一旁，芬芳四溢化妆还算精致的脸上，带有点搞笑般地微笑；表情虽是询问的表情，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或不屑。
欧阳俊杰：（眯了下眼，颇具艺术味地头摆了摆披肩的卷发微笑着）你韩冰晶女士说的这些，或者...说猜的这些，再或者说...你认为的这些，那可是不得了的壮举呵，是盗墓贼...或者说，是江洋大盗玩的活，是这些人行使的勾当呵。我们常人的胆子还没能包住天...也没有那么肥呢。你这样的说法呵呵...那简直就是太高抬我们这些良民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呀。
张朋也明白过来，望了眼欧阳俊杰；意思是-算了吧，有什么可说的。若是说出来还落得个被嘲笑的尴尬，欧阳俊杰看到他这眼神，当然悟出了张朋眼神的含义。
欧阳俊杰：（顿了顿，不经意地）不过......有人认为......你们那次...去北京游玩...饱览名胜古迹和美丽的风景虽然不少，挥手潇洒丢钱，似乎......似乎也不少的。是吧？
韩冰晶：（眨了眨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韩冰晶不解地望着欧阳俊杰。这话包含的意思不正常，很不正常。好像话里有话。
欧阳俊杰：也就是说，你们那次......到北京玩了一趟，旅游了一下，所购买物品消费的额度，也就是花的钱有极不合理的地方。（欧阳俊杰感受到韩冰晶投来的注视自己的目光，微眯着眼睛并没看她，若有所思，而非若无其事带着郑重的口气说道。语气缓慢也沉）
韩冰晶：（没吭声）......（仍望着欧阳俊杰，脸上已有不悦的神情了）
张朋：（也带着琢磨般语气沉声说）...是呵，王怡、戴若皎她们去杭州玩了一圈，恐怕也没有你们消费的钱多吧。
听话听音。俩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意思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
（独白加音乐）
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呵；是把我们这些去北京玩了趟的人，当成了犯罪嫌疑人看了呵？他 妈的，真是岂有此理！
（旁白加音乐）
韩冰晶脸上一下便挂上了冷漠的神情，脸上此刻并不是黑，而是气得有些煞白。她虽看不到自己的脸，却映在了欧阳俊杰和张朋眼前。
韩冰晶：（听了这话，气得一下子便站起身）...你们，这是要搞么事呵？你们...这是...把珠宝失窃的事影射到我们身上？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你们这是在栽赃，是陷害。哼！想把这破事往我头上栽，我可告诉你们，没门！这里是珠宝城的女员工休息室，你们两个大男人跑进来干什么，请你们出去！
欧阳俊杰：（嘴角稍扬，不以为意般冷冷地一笑）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们俩可不是乱闯跑进来的，而是你请我们进来的。请客容易，若要送客...那就有些难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指定了怀疑你，而是在调查。你韩冰晶，有接受我们进行询问，或者说调查的责任和义务。
韩冰晶：（‘嗤’地哼了声有点不屑）...呵呵！还真是蛮搞笑的呢。我有什么责任和义务？调查失窃珠宝的事，应该是你们的职责和义务才对吧，我们这的人请你们来，是付费，是交易；也可以说是你们接的生意吧？你们既然接了就进行工作呗。这是你们应该负责的范畴而不是我的。这点要搞清楚，到哪都说的过去的。
欧阳俊杰：可你，是这珠宝城员工中的一员。韩冰晶女士...韩小姐——既然你是这里的一员，注意，我说的是‘是’而不是‘否’；或者说这里的一个工作者，如今这里出了事，你们这的每个人，都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这个，在我们还没彻底摸清、搞得水落石出、能一眼就清澈见底的时候，也就......难免在你们这的人-鱼龙混杂，或者说鱼目混珠中眉毛胡子一把抓。不排除你们这的每个人都是犯罪嫌疑人的可能。人心隔肚皮呐，我自己因拉肚子，还疑心是不是有东西在里面作怪呢；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这每个人肚子里的蛔虫，能像孙悟空那样能钻进去搞清楚肠胃和想法。既然你在这上班工作，每月拿着这里的工资和奖金，还享受着这里的福利待遇，那我们来问问你，调查一下也是应该的、而且也是必须要做的。不光是你；这珠宝城其他的员工，甚至是你们这的所有管理层我们都要调查询问。
（旁白）
见她很有点不屑，欧阳俊杰冷冷微笑中仍不紧不慢、语气慢条斯理，却很针尖对麦芒地吐出了这些话。不过，虽然吐出了这些话，他感到其力度还不够，又丢出带点刺激的话。
欧阳俊杰：（冷冷微笑中层层递进）我仍是怀疑......你们那次去北京旅游，你在那次旅游中......消费的已经不是小钱而是大钱了，或者说是大额消费......几个高奢侈品的品牌，合计起来的话...恐怕都有几十万了吧。你一个珠宝城的普通员工，一不是这的老板；二又不是上面公司派下来的人，怎么可能随手就能花那么多的钱？所以......我认为......这钱有问题，或者说来路不明。不，不，是很有点问题的。
韩冰晶：个婊子养的欧阳俊杰——你他 妈的这是陷害，更是血口喷人！我用了多和少的钱那是我自己的事。我就算用了一些钱买东西那也是我的事。跟你又有什么狗屁关系？你们案子破不了，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哼！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呵？手上玩了那么多的案子，你未必就这样的智商？
欧阳俊杰：（冷笑中朝她心里又点了一下）别激动......阿......别激动。你越激动，就只能证明、或者说明你的心中有鬼。有句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也莫以为这些时，我们什么都没听说过，或者什么都不晓得。你跟那个人缠绵绯闻不断，他未必就没照顾照顾你，多洒点毛毛雨你身上？
韩冰晶听到他这话里的话，不由得一楞。化过妆显红润的脸，刹那间气不打一处来地煞白；擦过眼影的双眼更是瞪得滚圆，望着欧阳俊杰一头烫过的长卷发，手指头点着就狠狠地叫骂起来。
韩冰晶：欧阳俊杰，你这个狗日的！你爹妈没把你生好呵，哼！长的不伦不类，不阴不阳的，你这个人妖！你姑奶奶跟别人有没有什么事，关你屁事呵？你竟然还在这含沙射影，好象抓住了我的么把柄似的。我说，你怎么这么会胡思乱想地胡言乱语呀。你就不怕神经了或者短寿啊？
欧阳俊杰没被她的气急败坏样子震慑，显出些许地、很尴尬地狼狈样。看了看她指着自己的手指，气宇轩昂镇静自若。
欧阳俊杰：你要是这样诽谤人的话......我可要告你的。我们现在所走的，仍是法律的调查程序；虽然......似乎...有点不尽人情的样，但我们也仍然要这么做......嗯，还必须这么做。我虽然不愿意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不想放过有些......有嫌疑的人。我们不是思想家，能把事情想得面面俱到，面对现实中的犯罪，只能如此。至于...我欧阳俊杰这长相嘛，我想，还不至于对不起观众，让人看到像见到鬼了吧。而我这长相和身体嘛......或许可以说，是父母造人的手艺欠佳，把我捏成这个样子；但我还是有些自信，我祖上的遗传基因还是......还是说的过去的。我的父母，也还没把我打造成蠢货或笨蛋的样。就这个样，走在人群中......还算马马虎虎看的过去。
好久没插话的张朋，冷脸地望着韩冰晶。
张朋：......你作为一个女人，刚才的话也说得太过分了，也说的出口？还骂他。我们跟你可以说素昧平生，要不是这里出了事；你们的负责人请我们来帮忙调查的话，你是谁？我们又是谁？有那个必要...非要认得么？那就是擦肩而过，各奔东西，各走各的路。你刚才说，你韩冰晶跟谁好不关我们的什么屁事；这话，站在你的角度来说，或许是有点对。也是个人的自由。但是呢，你说的那话，要是从我们的角度来说的话，就不一定对了。那是因为这件事并不是单一的，也就是说，某个人跟其他人，是不可能没有一点情感上的纠缠和瓜葛的，比方说有个人跟你曾因为一些事情争吵过...而这，正是我们需要搞清的。我们也应该搞清。你是不是这失窃链中的一份子，或者是不是，其他的人有些可能，也正是我们还要调查询问的事。
韩冰晶：你又是从哪旮旯缝里蹦出来的玩意？你算个什么东西？看起来说话像是蛮有条有理似的。其实真有些狗屁不通。我为么事非要配合你们的...所谓的调查取证？还询问呢？说的像唱歌样地好听。你们在心怀鬼胎地怀疑我、算计我，以为我就能够让你们糊弄！简单直说吧，事不关己，我个人有权高高挂起。
欧阳俊杰：我们走吧，让她好好地想一下，好好地品味品味蕴一下。
欧阳俊杰看了眼张朋，俩人走出韩冰晶住的女员工休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