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祁蔓说了什么,肖珩总觉得,这习导回来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虽然祁蔓说的话有托词的成分,但习导还是觉得,她不跟自己的发小合作就是因为家里有个醋坛子。
这种家庭问题,他太有感触了,当时就跟祁蔓说:“理解理解,这事儿到我为止,不会让小肖知道的。”
祁蔓对此也没再解释,在她心里,肖珩的心眼儿也没比习导以为的大多少,看习导对肖珩各种打量,她也只是笑了笑,跟肖珩说:“就是有个新戏,看你是不是合适呢?可喜欢你了。”
肖珩根本不信她这说词,那眼神一点儿也不像导演看演员。不过习导这拨人刚来,后面的人就跟约好了似的,开始扎堆儿的进来。他忙去招呼,直到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才有空停下来喝口水。
任芸笑收拾好桌上的签到本,看了眼表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去换衣服吧,一会儿婚礼该开始了。”
肖珩连忙抬手看时间,可不嘛,都快两点了,急匆匆交代了两句,就拉着祁蔓去里面做准备。
祁蔓一直不急不缓的,到婚礼开始了,她也是淡定的把手搭进洛无恪的臂弯。
在婚礼进行曲中,她步伐悠闲,语气更悠闲,说:“这是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紧张什么?”
洛无恪绷着脸说:“还知道你结婚,一点儿紧张的情绪都没有,跟个局外人一样。”
祁蔓回:“我干嘛要紧张,该紧张的是他,做梦就要来这么场婚礼,看他那绷的,不会晕过去吧?”
洛无恪被她这么一说也放松下来,在礼台上把妹妹交出去时,难得没说什么严厉的话,而是拍拍妹夫的肩膀,安慰说:“不管怎么说,婚也结了,以后多担待着点,好好过日子。”
交换戒指后,主婚人郑三爷上台致辞,说:“首先感谢各位来参加婚礼,我也很高兴能看到这丫头出嫁,以后总算有个人能管着她,我也这么大岁数了,是时候享清福了。”
这话说的台下一阵哄笑,他又转身看向一对新人,笑着说:“行了,我也不催你们了,就叮嘱两句,天大的事不能离家出走,再怎么吵也不能动手。算了,婚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相互忍忍就继续过,不能就赶紧离了找新的,你们还年轻,都有市场着呢。”
接连不断的哄笑中,肖珩接过话筒,自信满满地说:“您放心,等您当了太叔公,我也还是您侄女婿。”
郑三爷就欣赏他自信,揽着他肩膀说:“这丫头有能力眼界高,看男人尤其挑剔,太怂的她看不上,粘人的她嫌烦,自信的她倒是喜欢,但也容易反感。想一直吸引她的注意力,这中间的度,你得掌握好,别惹毛了,她爱玩刀。”
肖珩一直认真听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吓得他脊背一阵发寒,下意识往祁蔓那边看。
祁蔓都服了,旁边的司仪秦吾还趁机使坏,问她:“哎,这要哪天去玩儿,你不会真拿刀捅他吧?”
祁蔓一个眼刀扔过去,说:“婚姻是保障双方的财产,只要有人肯帮他付钱,我是无所谓他去哪里玩的。完了没有?都还等着转场呢。”
秦吾根本没理她,等郑三爷回到台下,他淡定地掏出手卡,看着一对新人说:“接下来呢,说说各自的心动历程,女士优先。”
肖珩把话筒递过去,笑盈盈的等着听吐槽,他才不认为祁蔓在这种场合能说出什么正经话。
事实上祁蔓也确实没多少认真的态度,接过话筒就说:“也谈不上心动吧,就刚好身边有空缺,他又很真诚地来面试,我看他为人还不错,就同意先试用看看。后来发现他也确实挺会过日子,当然得给个机会,就让他转正了。”
秦吾又问肖珩:“你同意这个说法吗?”
肖珩笑着点头:“对,我对她一见钟情,听说她恢复单身了就去表白,就成了男女朋友。”
为了肯定这个说法,他还点了点头,再次肯定:“对,是我主动提出的。”
祁蔓在一旁笑,秦吾看到又问:“是他提出的吗?”
祁蔓立刻凑到话筒前,点头应道:“是,都是他主导的,现在我们家的事一多半都是他做主,我就听从安排。”
肖珩接着说:“今天也没什么,就是想请大家来聚聚,顺便说一下,我们已经是已婚人士了。嗯,希望以后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都能记住我们这个身份。”
祁蔓又凑过来补充:“尤其是我的朋友,趁着还没结婚,都留个好印象吧,山水有相逢。”
这话刚落下,赵擎就在台下吼:“留什么好印象,就你这见色忘义的,咱这么多年还没跟你绝交已经是你三生有幸了,别不知足。老秦赶紧的,下一环节!还敢威胁,今天必须让她知道个厉害。”
秦吾朝台下瞪了一眼:“你少起哄,什么厉害,这是婚礼,咱是来送祝福的。”
转头,又冲肖珩笑笑,十分和气地说:“妹夫你可别误会,咱就是觉得啊,你跟我这妹子成长经历各有不同,平时有些话也未必好开口问,今儿都开诚布公说明白,以后也不会存误会。你说是吧?”
肖珩笑了笑,点头说:“是是是,您想的周到,有什么您就问吧,我们肯定知无不言。”说着,还跟祁蔓打眼色,劝她稍安勿躁。
他以为,所谓开诚布公,最多也就是问感情经历,比如谈过几个,都是怎么分的。谁知道人家问的是,第一次是跟谁,跟过往历任最浪漫的瞬间是什么,祁蔓比她们都强在哪儿!
话题不仅刁钻,还直白,问到强在哪儿的时候,肖珩说祁蔓比较有钱都不成,秦吾还追问:“那之前分手都是嫌女方经济不够富裕吗?”
肖珩那个尴尬啊,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我嫌贫爱富。”
就是这样,也没躲过秦吾的发挥,接着又是答疑环节,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搜集来一堆关于两个人的新闻,一个个的跟两个人求证。
求证完了,还要肖珩一个个点评合作过的女演员,说都挺好根本不行,非得挑出缺点来,把肖珩给为难的,才在台上站了半多小时,下来的时候就跟刚蒸过桑拿似的,外套脱下来里面衬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祁蔓拉着他到更衣室帘子后换衣服,笑他:“瞧这汗流的,要再多拍几部戏,你不得脱水晕在台上?”
肖珩连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一点,不过还是心有余悸,摇头说:“幸亏他是个开饭店的,这要是去做媒体,我肯定不跟他来往,太恐怖了,简直凶残。”转身又问:“你怎么也不帮着我点,不是说今天罩着我的吗?”
祁蔓拿毛巾粗暴地给他擦了擦汗,说:“我还怎么罩着你?就差没把你嘴缝上了,还给我打眼色,要知无不言,哎,你都怎么想的?还编出几个不存在的前任,是觉得失恋的经验越多,显得你人生阅历越丰富是吗?”
肖珩站着老老实实任她摆布,听到这话突然笑起来,说:“我这不是为衬托你嘛,谁知道我说完你突然又不说了,怎么突然这么诚实啊?”
祁蔓哼道:“私下里说说就算了,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往自己头上安前任,我又不是没带脑子出门。让你妈知道我在台上也这么埋汰你,她还不得天天给我脸色看,我可没你脸皮厚,成天就爱招人不待见。”
肖珩都觉得好笑,低头问:“她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了?不都是你碾压她吗?”
祁蔓抬头瞪他:“你少败坏我名声,我什么时候碾压她了,她跟你说的吗?”
肖珩摇摇头,笑着说:“那怎么可能,现在见天儿的跟亲戚朋友夸你呢,上次有亲戚说话,她还一个劲儿的护着你呢。”
祁蔓也懒得理他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重重的拍了几下理好外套,推他说:“赶紧补妆去吧,真是够了,一个男人你结婚化什么妆?真不嫌娘。”
为表示对肖珩的鄙夷,她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肖珩回头看到,又笑起来,问:“怎么还性别歧视呢?化妆也不是女人的特权啊,你是不是怕我形象太好,影响你一会儿在合影中的表现?如果是这个原因,我可以卸妆的。”
祁蔓抬头看他,笑眯眯说:“那你还是继续吧,如果这让你有安全感的话。”她呼拉一下拉上帘子,在里面说:“把我裙子拿进来,你这个中央空调,一个化妆师都不留,还要我自己补妆。你见谁家新娘是自己化妆的?”
听祁蔓抱怨,肖珩淡定的把裙子递进去,头也跟着探进去,笑着说:“她们是女明星,有比美指标的,你又不靠脸吃饭,那么在意妆容做什么?我觉得你怎么都好看。老婆,像你这样有智慧有钱有身材的成功女性,还是稍微压抑下自己的美貌吧,不然别人都没活路了。”
祁蔓送给他一个假笑:“那干脆素颜好了,反正我也嫁出去了,你不嫌丢人,我也没压力。”
肖珩点头,说:“可以啊,喷个防晒就行了,我觉得挺好看的。”
祁蔓都懒得跟他贫,按着他脸把他那大脑袋推出去,气哼哼说:“赶紧去修饰你的美颜吧,他们肯定都在算时间,去晚了又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损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