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腥复仇（1）
杜剑锋慢慢后退，在距离教堂门口300米处，他将大家召集到一起，低声说道：“鉴于目前的情况，我们力量薄弱不适宜打规模战，现在将小分队化整为零，你们都是特训出来的，怎么干我无须多说。”
欧阳剑问道：“偷袭？！”
杜剑锋默默地看他一眼，说道：“对，偷袭。大家都能说日语，一会大家散开后自己去搞鬼子的军装穿，混到他们的队伍中趁着夜色能杀多少就杀多少。现在的时间是20点二十分，所有人在凌尘4点准时来教堂这里集合。”
欧阳剑看一眼队员，目光落在张德刚身上，低声道：“张德刚，你跟着队长，其他人全部散开。快！”
杜剑锋没有拒绝欧阳剑的善意，等大家全部隐没于黑夜中后，他对张德刚道：“你和我只针对鬼子军官行动，整理下你剩下的弹药，咱们回雨花台，摸鬼子的司令部。”
张德刚咧嘴呵呵一笑，竖起大拇指，低声道：“队长，这才是我们特种兵该干的活！”杜剑锋点点头，然后从教堂的后院穿插而过。
杜剑锋离开教堂后，用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到达雨花台阵地的外围，他看到雨花台上插满了膏药旗，自己住过的营房被鬼子全部占领，里面传出来鬼子兵哇哇啦啦地声音。在营房前的空地上，鬼子兵竟然架起来煮饭的铁锅，铁锅下是正在燃烧的柴火。
张德刚慢慢爬进阵地，一会后拔下来两套鬼子军装，将佐官军装递给杜剑锋，自己则穿的是普通鬼子兵军服。
杜剑锋从佐官服的口袋中摸出来一本证件，上面写的日文名字是“鸠山正雄，大日本皇军第六师团三旅八团三中队少佐。”张德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队长，这个佐官已经死了，用他的证件恐怕不合适，鬼子一定清点过人数。”
杜剑锋赞赏地看看他，随手将证件插入口袋中，低声道：“是不是还缺一把少佐军刀？”张德刚呵呵一笑，又爬进阵地。
这一去，大约过了十分钟张德刚才返回，手中多了一把武士刀。两人换下日军服装后，天上开始飘下来雪花，很快在夜色中形成了白茫茫一遍。
杜剑锋愣神地看了一会被鬼子占领着的营房，将冲锋枪和张德刚的阻击步枪放到一起，但是阻击步枪过长并不能完全藏在行军包中，他看着杜剑锋不知如何处理。
杜剑锋低声道：“拆卸，化整为零。记住，这把阻击步枪不能丢，还有大用处！”
张德刚点点头，将阻击步枪拆卸之后放入行军包，“嘿嘿，好了。”他低声说，“妈的，下雪了，这可不好。”
杜剑锋冷冷地道：“下雪了更好，我们在暗处可痛下杀手，干死这帮畜生！”
说完，他迈开步子，挺直腰杆朝火光的方向走去。
张德刚跟在他的后面，将三八大盖背在肩膀上，“队长，咱们混进去后接下来怎么办？”
杜剑锋轻声道：“我们设个暗号，就叫中国宪兵。为安全起见，用日语说。只要对方稍有迟疑，立即杀之！”
张德刚点头道：“这个暗号大家都明白，不会杀错！”
杜剑锋没有再回应他，两人开始慢慢接近营房，忽然听到了前面枪栓拉响的声音，随后一个日军士兵的声音传来：“パスワード！”（口令）
杜剑锋冷声道：“私達はちょうどジョセフ教会から帰ってきて、知らない今夜のパスワード！”（我们刚从约瑟夫教堂回来，不知道今夜的口令！）
杜剑锋用的是纯正的日语发音，有点东京的口音，在德国特训营时，有一个日本的教官藤野介之助来自东京，所教的日语发音自然也带着东京口音。
日军士兵听出了杜剑锋的口音来自东京，便将手中的枪栓回归枪膛，说道：“あなた達はどの部隊の？”（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杜剑锋随口道：“第十師団歩兵第十旅団（日穀分遣隊）！”（第十一师团步兵第十旅团天谷支队）
这个部队的番号是在作战前，易安华得到的军事情报，当时杜剑锋在场获悉。
这是真实的日军部队番号，因此这名日军士兵对杜剑锋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杜剑锋走近，这名日军士兵看到他的少佐军衔，立即敬礼。
杜剑锋还礼后，问道：“谷寿夫将軍様はどこに住んでいますか？私は情報には報告する！”（谷寿夫将军阁下住在哪里？我有情报要给他汇报！）
这名士兵转过身指着营房回答：“支那軍の司令部で、どうぞ長官…”（在支那军的司令部，请长官…）话还未说完，只见他的脑袋就掉了下来，张德刚被鬼子兵脖颈处冒出的血液喷洒了一脸。
杜剑锋冷冷地看了一眼倒下去的日本兵，用日语对张德刚道：“顔の血液をきれいに拭く！”（把脸上的血液擦干净！）
张德刚弯腰从日军尸体上割下一块布片来，使劲在脸上擦着。杜剑锋看着眼前模糊的光线，右手抬起朝前摇了摇，张德刚微笑着和他一起朝光线的地方走过去。
此刻，雪花飞舞，走到日军占领的营房时，杜剑锋看到地上盘坐着日军士兵正在进餐。刚才被张德刚割掉脑袋的日军士兵所说的“支那军司令部”即易安华生前所在的指挥部，因此，杜剑锋非常熟悉。
走到门口时，两名站岗的鬼子兵拦住他，其中一名问道：“証明書！”（证件！）
杜剑锋微笑着将武士刀放在左手，右手伸手去口袋里掏，随后只见他这只伸入口袋的右手瞬间抽出，两根手指扣住鬼子兵的咽喉，一用力即夹断了喉管。另一名鬼子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张德刚用同样的手法夹断了他的喉管。
两名鬼子兵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回了日本老家，垂着脑袋倚靠在门沿边坐了下去。杜剑锋推开厚厚的门帘走进去，屋子里有名少将军衔的日本军官正在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地图，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到是一名少佐军官进来了，便厉声喝道：“出てってよ！”（出去！）
杜剑锋“啪”地打个敬礼，笑道：“閣下をお聞きするのは？”（请问阁下是？）
他从军衔上看出，这名少将军官应该不是谷寿夫，因为谷寿夫是中将军衔。
这名少将疑惑地看着他，问道：“あなたはどの部隊の？探し谷寿夫将軍に何をしますか？”（你是哪个部队的？找谷寿夫将军干什么？）
杜剑锋说道：“第十師団歩兵第十旅団（日穀分遣隊）鳩山少佐、情報を谷寿夫将軍！”（第十一师团步兵第十旅团天谷支队鸠山少佐，有情报送给谷寿夫将军！）
这名少将再次疑惑地看着他，问道：“あなたの司令官は誰ですか？”（你的司令官是谁？）
杜剑锋说道：“山室宗武中将！”（山室宗武中将！）
这名少将听杜剑锋说完后，脸上露出笑意来：“もとは山室宗武将軍閣下、とても良い，何か情報が私に言って、私に谷寿夫将軍報告！”（原来是山室宗武将军阁下，很好！有什么情报可以对我说，我会给谷寿夫将军汇报的！）
杜剑锋证实了眼前这名少将不是谷寿夫后，顿时失去了兴趣，他慢慢走到这名少将跟前，然后隔着桌子微笑着。
这名少将疑惑地看着他，杜剑锋的右手快如闪电扣住少将的咽喉，少将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伸手掏枪。但是，已经迟了，在他的手还未伸到枪盒子的时候，喉管已经断了，歪着脑袋坐在椅子上。
杜剑锋冷漠地看一眼已经毙命的少将，正待转身，门帘子忽地被推开，进来一位大佐军衔的日军军官，在他身后也冲进来十几名鬼子兵。
杜剑锋明白，门口死去的站岗的鬼子兵被这位大佐发现了。
隐藏在屋子角落处的张德刚见状，瞬间拔出刺刀朝鬼子兵扑去。杜剑锋的身影更是如同鬼魅，一个闪身之后手中的长刀从大佐的胸口刺入，从背后穿出，这名大佐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立时毙命。
鬼子兵哇哇啦啦地吼叫起来，杜剑锋杀红了眼，和张德刚在一分钟内将这些鬼子兵全部用刺刀干掉。门外雪地中正在吃饭的鬼子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拿起三八大盖就朝屋子里面冲，将杜剑锋和张德刚围困在屋内，屋外顿时枪声大作。
杜剑锋和张德刚对望一眼，杜剑锋吼道：“拿出冲锋枪，干掉他们！”张德刚反手将背包脱下来，拉开拉链取出冲锋枪，将其中一只扔给杜剑锋。
杜剑锋叫道：“用手雷！”
张德刚从背包中摸出一只手雷，在门沿上一磕之后扔出去，屋外的鬼子顿时被炸飞。在这当口，杜剑锋拿着冲锋枪从屋内跃出，枪里的子弹面对着烟雾之中的鬼子喷射。张德刚将背包背好之后，紧跟在杜剑锋的身后，两把德国全自动冲锋枪如同两把利剑，在火光之中，成片的鬼子兵倒在雪地之中。
雪花越飘越大，那些鬼子兵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但是当他们意识到这两个穿着自己一样军服的人是支那军后，这些日军士兵没有再像无头苍蝇样地乱跑，而是爬在雪地之中开始反击。
大雪挡住了鬼子进攻的视线，同时也挡住了杜剑锋和张德刚。杜剑锋盯着前面看不清楚的鬼子兵，对张德刚说道：“你在这里牵制住他们，我绕到后面去。”
张德刚道：“队长小心！”
杜剑锋没有吭声，从左侧爬上营房的屋顶，然后快步绕到鬼子兵的屁股后头。他这次没有用冲锋枪扫射，因为在这种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情形下，用冷兵器近身肉搏比用枪更容易干掉敌人。
杜剑锋的作战经验告诉他，雪地之中的肉搏战最适合单兵作战，人多了反而会误伤了自己人。
杜剑锋透过雪花的微弱光辉，看到鬼子兵都爬在地上射击。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刺刀对着一个鬼子的后心插进去，然后搅动一下，这名鬼子兵立即毙命。他左手握住死去鬼子兵的小腿，用力拉到后面去。
杜剑锋眼神如狼，手中的刺刀如同切菜一般朝着雪地上趴着的鬼子兵砍下去，数秒之间，爬在最后一排的鬼子兵全部被他刺杀。
张德刚依然在前面开火吸引住鬼子，为了避免伤着队长，他没有扔手雷出去。在德国特训时，他见识过队长单兵作战的能力，因此他完全相信对面的鬼子兵已经在悄无声息中逐渐减少。
杜剑锋不愧为特种兵中的特种兵，手起刀落之际，顷刻间又有数名鬼子兵被他刺杀。爬在地面上的鬼子意识到了有人偷袭，顿时调转枪口对着身后射击。然而，此时的杜剑锋已经闪身到了他们背后，在刀光闪过之后，这数名鬼子兵的脑袋被削掉。
爬在雪地上的鬼子被张德刚的冲锋枪火力压住，根本不敢起身，刚才起身调转枪口的只是一部分鬼子兵而已。
这种战术是杜剑锋在老祖宗留下的孙子兵法中学到的——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现在他就用这种战术让鬼子心惊胆颤。
数十名鬼子被杜剑锋的利刃很快杀死，剩下的鬼子兵嚎叫着趴在地上反转身子，举枪对着杜剑锋射击。雪花之中的杜剑锋此刻已经隐没入黑暗之中，鬼子的射击根本没用。前面吸引住鬼子的张德刚停止了扫射，他从小腿上拔出刺刀，在雪地中翻滚着来到了鬼子兵的身后，用同样的手段专门削鬼子兵的脑袋。
这是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杀戮，杜剑锋在刚才经过这些进餐的鬼子兵身边时，看到少说也有一个小队的兵力，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全部被他们干掉，同时也包括屋内的一名鬼子少将和一名大佐军官。
杜剑锋感到遗憾地是，鬼子谷寿夫中将为何不在营房内。其实他不知道，谷寿夫在攻下雨花台后，即刻被日陆军最高司令长官松进石根大将召回开军事会议，从而躲过了这一劫。
杜剑锋从黑暗中闪出来，喊道：“张德刚！”
张德刚回应道：“在！”
杜剑锋道：“旁边的鬼子兵正在朝这边涌来，马上走！”
张德刚道：“这雪下得太大了，看不清方向，怎么走？”
杜剑锋道：“朝城内的方向走。”
张德刚无话，跟着杜剑锋走入茫茫大雪中，而驻扎在附近的鬼子兵正在急速朝营房这边急行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