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太监喜宁
书名:凌风歌 作者:翏羽 本章字数:2780字 发布时间:2023-08-15

又听戴庆祖道:“当时兵部尚书邝埜认为追兵不舍,形势危急,多次建议大军速入怀来卫城,均被王振拒绝,邝埜面见英宗,奏请车驾疾驱入怀来,以保安全,王振怒斥邝埜不知兵事,强令大军扎营,当晚,瓦剌军占领土木堡西北、西南要地,并控制了城南的唯一水源,已对明军形成包围之势。”

范广叹道:“如今怀来已成空城,守备怀来的都指挥佥事康能早已跑到居庸关去了,所以邝埜的建议也是颇有凶险,如今麻峪口陷落,元军的包围圈已基本形成,而我军之中,有过实战经验的将领已在前几战中几乎全部阵亡,仅靠文官和勋贵子弟,谁也无法保证,在黑夜逐渐降临时,明军能护送陛下越过瓦剌的包围圈,进入怀来城乃至居庸关,不过让轻骑护送英宗入关,乃是最后的搏命之举,若留在此城之中,情况属实不妙。”

戴庆祖道:“确实不妙,大军来回折腾,众军士疲惫不堪,如今城中军马无水无粮,饥渴难忍之下,纷纷将战马杀了饮血吃肉,才能稍缓饥渴,士气低落如此,又怎能与元人一战。”

萧千绝一听,顿时大骂道:“若没了战马,面对元人骑兵,岂不是束手待毙,还不如趁现在合兵一处,冲杀出去,也还有些转机。”

戴庆祖摇头道:“王振不发话,谁敢再劝陛下突围?”

萧千绝怒道:“邝埜呢?他是兵部尚书,还调不动兵么?再说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平乡伯陈怀,这些王侯将相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太监?”

戴庆祖苦笑道:“我们的兵部尚书,便是因劝陛下突围,现在还在主殿外罚跪呢?他这一跪,便是杀鸡儆猴,有此一举,谁还敢去劝陛下?怕不是嫌命长么?”

萧千绝愤恨道:“如不突围,大家都得死,别人怕短命,老夫确嫌命长,陛下现在何处,快带我去面见陛下。”

戴庆祖一指前方一座主殿道:“陛下行宫便在哪里,萧大人要面见圣上,可要思虑清楚,单平大人一张口齿,人单势孤,孔不能让陛下信服。”

萧千绝怒喝道:“老夫年轻时也曾带过兵,若论军事,还抵不过他一个太监?当然若能得其他人支持,自然最好,只是如此便要麻烦戴少卿了。”

戴庆祖听他敢忤逆王振,心中大喜道:“萧大人见外了,跑腿之事,义不容辞。”说完转身便走,不多时,只见太常寺少卿黄养正、王一居、太仆寺少卿刘容、吏科给事中包良佐、工部右侍郎王永和、都督梁成、监察御史张洪、侍读学士张益等一众官员约二十余人前来劝阻陛下突围。

萧千绝现虽身无官职,但他乃是朝中老臣,至朱棣时起便在朝中为官,若算上在位仅一年的仁宗朱高炽,便是历经四朝,是以大多人都认得他,如今见他要撑头劝谏陛下,自然求之不得,纷纷前来帮腔,以助声威气势。

一行人来到主殿,叫嚷着要面见陛下,请人通报,一个小黄门出来一看,只见二十余人气势汹汹,顿时吓的不知如何是好,正六神无主之时,又从殿中出来一人,大声呵斥道:“陛下行宫,谁敢在此喧哗?扰了陛下休息,可是脑袋不想要了么?”声音尖声尖气,却是一个太监。

萧千绝见那人尖嘴长脸,倒也认得,此人乃是朱祁镇身边的太监喜宁,却不想他此时还打着陛下的名头作威作福,怒喝道:“速去通报陛下,我等要面见圣上。”

喜宁平日得朱祁镇宠幸,对人呵斥惯了,那容的别人呵斥他,见萧千绝敢对他大喝,顿时横眉道:“圣上龙体,岂是你说见,便能随便见的么?”

萧千绝见此时火烧眉毛,这厮还在颐指气使,况且这喜宁太监本是蒙古人,这时两国交战,又见他这幅嘴脸,不止恼怒,更是可恨,喝骂道:“无卵杂种,你到底去不去?”

喜宁道:“我偏不去,你敢......”话未说完,萧千绝已怒不可耐,欺身上前,一巴掌挥了过去,他此番负气出手,又快又急,只怕一流高手也难抵挡,何况一个文弱太监,那喜宁还未来得及反应,人早已飞了出去。

众人平日定是被此人欺负多了,此时见萧千绝出手将他打飞,均直呼“痛快。”侍读学士张益此时落井下石,见喜宁倒地之后,还上去补上几脚,只踹的喜宁哇哇痛哭不止。

那殿前守卫见有人硬闯主殿,连忙起身来拦,但见得是萧千绝,均知此人之前乃是‘大内第一高手’又怎敢和他硬碰,只是若是不拦,又怕皇帝发怒,真是左右为难,而此时萧千绝不管不顾,哪里还管得这些见驾礼仪,若是有人拦路,便一路打将上去,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冷凌秋见这些朝中大臣怒不可奈,哪里还有平日的斯文之相,不禁连连摇头,心道:事关生死,果然性命大于天,不管是马前卒也好,九五之尊也好,生死之前,人皆平等,毕竟性命都只有一条,为了活命,那管什么殿前失礼,君前失仪。

他无官无职,空有一个校尉名衔,这等小小角色和这些朝中大臣身份自然不能同日而语,这见驾之事也轮不上他,他的任务只是要找着樊瑾,将他带回京城,只是心中着急这城中二十万人,又去哪里寻樊瑾?还不如先找樊忠,他在皇上身边当差,对城中熟悉,想必此时也在这主殿之中,若能由他相助,找樊瑾自然事半功倍,眼见萧千绝闯入主殿,他也趁着混乱跟在这行人最后,潜入主殿之中。

萧千绝这一番闹腾,早已惊动朱祁镇,他不想见众人也是不行了,只见他一脸愁容自内殿而来,身后果然跟着王振和一众锦衣卫,却不见樊忠,萧千绝一见朱祁镇,当头便拜,口中道:“陛下,当务之急,务必轻车而出,突围要紧,否则城中缺水缺粮,撑不过一日,便不攻自破,望陛下三思。”

朱祁镇此时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风度,看着一脸焦急的萧千绝道:“朕若自个儿走了,又致这满城兵士,这班大臣于何地?”

萧千绝道:“只要陛下安在,何愁不能卷土重来?”

朱祁镇道:“可否命人送信至居庸关,让他们派兵增援,这样里应外合,形成夹击之势,此围可解?”

萧千绝想起那两只苍鹰围捕信鸽之事,回道:“此事兵部尚书邝埜已派人送信,无奈元人切断了和居庸关的通道,这信只怕是送不出去了。”

“那萧卿意下如何?”

萧千绝道:“合兵一处,让神机营在前冲锋,锦衣卫护着陛下居中,老臣领五军营断后,只消撕开一个口子,可令陛下全身而退。”

此时一声冷笑忽起,道:“让陛下亲上战场,将陛下置于险境,萧大人莫不是元人奸细,故意出这主意来谋害圣上罢。”众人一看,正是王振在哪里阴嗖嗖的说话。

萧千绝闻言大怒道:“阉狗闭嘴。”这一声断喝,直震得众人耳膜发颤,屋顶灰尘瑟瑟直掉,连朱祁镇也被吓一大跳。

王振也被他气势吓住,万万想不到萧千绝敢在皇帝眼前骂他,震惊之下,喃喃道:“你敢骂我?我乃陛下股肱之臣,你竟在陛下眼前骂我,你眼里还有没有君臣之分?你眼中还有没有陛下?骂我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大呼小叫,若是吓坏了陛下,灭你九族也不为过。”

萧千绝道:“你祸乱朝纲,祸国殃民,蛊惑陛下亲征,西宁侯宋瑛、恭顺伯吴克忠、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皆是因你而死,老夫何止骂你?若非是在这主殿,有陛下圣体在,老夫定要取你性命。”

此言一出,众人竟纷纷附和,可见王振早已成众矢之的,若非朱祁镇罩着,只怕这些人早就一拥而上,将他按杀当场。

冷凌秋见大殿之上闹哄哄的,又不见樊忠人影,正想退出去寻他,突闻一声长传道:“报......”回头一看,只见樊忠人如疾风,从殿外窜来,手中拿一书信上前道:“启禀陛下,瓦剌部首领也先派出使者来到明营请和,请陛下亲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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