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耀庭心里头不舒服，在章含之面前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因此，尽管张发才在一边如此说，他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道：“你少放屁，那是我兄弟，他鬼点子比我多，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外头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哈。”
章含之附和道：“耀庭哥，你说我爷爷还活着吗？”
董耀庭此刻已经知道，师父不是被鬼子的炮弹炸死就是被鬼子打死，不可能还活着，但是又无法说实话，只能安慰道：“师父年纪那么大，鬼子应该不会、不会为难他老人家。”
章含之问道：“那你说，爷爷为啥不来救我们出去？”
董耀庭此时已是无言以对，说道：“我也不知道哈，待会等出去了就晓得了的，你别急，师父应该没事的哈。”
章含之含着泪，点着头，眼睛就朝洞口上看去，却是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外面也没有什么声响。“鬼子应该走来的，耀庭哥！”章含之似乎对个子矮些的张发才不感冒，故此说话时一直对着董耀庭。
张发才在四川老家重庆有婆娘，此刻他想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婆娘和儿子，完全不理会章含之和董耀庭两个的对话。
一会，章含之又道：“耀庭哥，你和发才哥两个可以搭个人梯上去，这个地洞最多也不过3、4米深，你们两个搭人梯应该够得着外面的嘛？！”
董耀庭拍拍脑袋，说道：“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咋么就没有想到嘛？！来来，老张，咱们搭人梯试试！”
张发才脑子里正回想着和婆娘在炕头上搞娱乐活动的画面，却听董耀庭这么吆喝自己，就有些生气：“你个瓜儿子，我们两个合起来最多，哦，对了，你身高多少？”
董耀庭回答：“1米75！”
张发才又道：“我才1米5出头，合起来3米2，这个地洞的高度至少有4米，上面的80厘米怎么爬上去哈？”
董耀庭看着黑暗已经来临，说道：“试试再说！”说着，双腿蹲下等张发才上来踩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再站起来。
张发才心道：“他妈的，反正是老子踩在你的肩膀上上去，压着的是你！”于是，就踩在董耀庭的肩膀上，董耀庭使劲儿地站起来，这张发才看上去个子不大，但是身上的肉却是不少，董耀庭感觉肩膀上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果然如张发才所说，即使是董耀庭费了老大劲把他撑起来了，但是还有80多厘米的距离爬不上去，张发才怎么使劲也是白搭。两人鼓捣了半天，最后还是作罢。这样一倒腾，两人确实费尽了力气。
“妈的个巴子，上不去！上不去！”张发才下地后一个劲地说。
他的话刚一说完，就听洞口传下来一个声音：“少爷、少爷，你们还在哈？”
董耀庭一听乐了，章含之含泪笑道：“三少哥回来救我们了嘛！”
董耀庭应声道：“狗日的，你跑哪里去了？”
董三少嘘嘘道：“少爷，先别吭声，这四周都有挨家挨户搜查的鬼子兵，我先把洞口收拾出来，再拉你们上来！”
董三少和周桐两人躲在井壁中的地道口，静静听着上面鬼子搜查的声响，两人几乎是肉贴着肉，彼此的体温都能感觉得到，周桐身上女人的香味儿一个劲地朝董三少的鼻子里面钻。这还不算啥，关键是周桐高耸的胸部在贴着他的背，软软的两个肉坨坨很是舒服。
董三少此时已满18岁，进入了19岁的门槛，却是第一次接触女人的身体。虽然在董家大院时，董玉碗经常用手指掐他，但也仅限于喜乐和大闹，没有男女的界限在里面。但现在不同了，闻着周桐的体香，感受着她丰满的两个乳房，董三少有点心猿意马起来，胯间处就有个蠢蠢欲动的东西在慢慢立正。
这样紧紧挨着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在安全问题基本上得到保障后，狭小的空间里就因为男女身份而显得暧昧起来。周桐25岁，单身，但已经过男女之事，董三少在她的眼里算不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只能算是一个半大的男孩，故此一开始她并不在意这种越来越浓的暧昧氛围。
上面的鬼子兵搜索了半个小时后，发觉这里只是一处民居，周桐提前将一些纸质文件全部销毁了，是明智之举。
因为地道狭窄，周桐有意识地朝后退，想避免与董三少的贴身接触，但是这个地道的设计本来就有问题，每次只能过一人，还得弯着腰，故此，周桐想后退都退不了，只得还是让自己的胸部贴着董三少的背。幸好董三少是背对着她，如果是面对面就更是尴尬，周桐不由自主地想道。
鬼子搜索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怀疑的东西，有个鬼子特别走到井口边摇动了几下绳子，绳子下方连着一个水桶，水桶随着鬼子兵摇动绳子而发出哗啦啦的水响声，此时，周桐一把捂住董三少的嘴巴，两人几乎是没有呼吸一样的窝在井壁的地道口中。
井沿上的鬼子兵伸头朝下面看了看，黑黝黝的井水而已，于是摇着头走开。
董三少的嘴巴被周桐捂住，他的身子就故意朝后挤压，周桐高耸的胸部就如同两只弹簧，一会后周桐便感觉出董三少是故意的，低声说道：“你小子耍流氓不是？”
董三少的脸一下子火热起来，背就停止了故意摩擦，他甚至还朝前面移动，尽量不让自己的背部贴着那两个肉坨坨。
周桐低声道：“你抓着井绳慢慢爬上去，先看看院子里的鬼子都走了没有，如果没有就慢慢滑下来，注意，不要弄出响声来！”
董三少点点头，也不说话，他此刻脸上臊得慌，将狙击步枪在肩膀上挎好后再伸手揽到绳子，双腿蹬着一步一步地朝上爬。
快要到达井沿时，他伸出脑袋四周观察，发觉鬼子兵的确是都走了后，才爬上来，然后举着枪悄悄且快速朝院子门口移动过去。之后，他跑到门口看了看，才回身来到水井边，却看到周桐已经爬上来了。
周桐见他回来了，笑着问道：“鬼子走了？”
董三少眼睛不敢看她，低着头回答道：“都走了。大姐，刚才、刚才、、、、、、”周桐没等他说完，打断他道：“天色已经黑了，不是要去救你家少爷他们吗？咱们整理一下就去！”
董三少低声道：“大姐，您不见怪哈，我年纪轻，这是第一次这样接触女人身子，忍不住那样儿的！”
周桐美丽的脸庞上泛着微笑，眼睛盯着董三少看，说道：“没事。”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径直朝院子门口走去。
董三少紧跟在她的身后，按照开始来的路线，周桐带着董三少拐了好几道弯后才回到已被炸毁的院子里。
彭泽县城此时已是死气沉沉，没有人畜声，夜幕之下没有灯光，大街上一遍冷寂，董三少首先找到的是师父章劲之的遗体，被他击毙的鬼子兵尸体已被移走，章劲之靠在一截断壁上，胸口十几个血窟窿，还在冒着血水。
在章劲之的身旁放着一把长刀，这把长刀在夜色中泛着清冷的寒光，董三少默默把师父的遗体平躺下来，然后爬在地上磕头。
磕完头，董三少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被砖瓦石砾覆盖住的地洞，然后轻声喊道：“少爷，你们还在吗？”
在董三少一个个地拉着他们上来时，周桐爬在废墟中观察着四周，等全部都上来了，周桐才走过来说道：“大家有话也不要说，回去后再说不迟！”
章含之在朦胧的夜色中看到了爷爷的遗体后，哭泣着跑过去爬在章劲之的遗体上，董三少流着眼泪说道：“对不起，小师妹，我没有保护好师父！”董耀庭和张发才齐刷刷地跪在章劲之的遗体前磕头。
董三少要找地方埋葬章劲之，周桐低声道：“你想把鬼子都引来不是？”
董三少听她这么一说，就停下来。
周桐看看他们四个，说道：“这个老爷子我见到过，在街面上卖艺的，你我也看到过，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
很显然，周桐的问话不合时宜，章含之扭着头看着董三少不理她，说道：“三少哥，你回来就好。爷爷死了，咱们不能就这么扔下他，三少哥！”
董三少看着董耀庭和张发才，董耀庭却是摇着头不说话，张发才更是将脑袋扭向一边。
董三少走到地洞边说道：“咱们也不用给师父挖坟了，这个地洞正合适。”他的话刚一说完，周桐就说道：“对，咱们把老爷子放下去，然后盖上洞口，等鬼子撤走了，再回来重新给他修坟。”
章含之哭泣着看着董三少和董耀庭及张发才将爷爷的遗体放到地洞中，做完了这一切，周桐说道：“赶紧跟我走！”
董三少扶着章含之，董耀庭和张发才跟在他俩的后面，周桐在前面领路，拐过几道弯后进入弄堂，再从弄堂进入院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