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医院大门,硝笙亢奋地问金鎶:“大哥,你看镧儿这姑娘咋样?”
金鎶顿了一下,笑道:“仙气飘飘,我是凡人,不敢妄评仙女。”
硝笙笑着正要接话,后背突然挨了一拳,回头一看,是师部勤务处的战友。
“硝笙,你怎么还在摩羯市?”战友问。
硝笙笑道:“我刚回来,正要去勤务处报道呢。”
“去勤务处报道?你不知道师部已经转移不在摩羯市了?”
“啊?师部转移了?”硝笙一脸诧异:“没接到通知啊”
“不但师部撤离,还有特训航空局、信息总部等七八个机构都撤走了。”
“航空局也撤走了?迁到那里了?”金鎶忙问。
“巨蟹国的军队已经打到北边的乌鸦市了,昨天咱们这响了几次防空警报,一些重要部门就都迅速撤离了。说是战略转移,据说特训航空局和信息总部都迁到两千公里外的水蛇市。眼下摩羯市治安很乱,市里的宪兵和警察撤走了多一半。不和你聊了,我得赶快去病房接铜副师长出院。对咧,咱们师部也迁往船底市了,再见!”
战友言罢疾步离去,他就像颗扫帚星,丢下一堆坏消息后一闪而逝。
金鎶和硝笙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良久,硝笙无奈地笑笑:“眼下,特训局和师部都已撤往千里之外,咱们一时半刻是不能归队了。”
硝笙四下张望着说:“好像街上的饭店也都关门歇业了,快中午了,咱们先去我舅舅家蹭顿饭吧,他家就住在市区,离这很近。”
金鎶一笑:“叨扰了,咱们先去商店买些礼品吧。”
硝笙呵呵笑道:“不用,我和舅舅不用客气,他刚结婚时一天三顿都在我家吃,一直吃到我大学毕业。”
金鎶咧嘴一笑。
半小时后,硝笙敲开一扇朱漆大门。
门开启一道缝,探出一个妇人,白皙漂亮,但神情高冷。
“舅妈?你在家?”硝笙颇感意外的样子。
“咋了,我在家不行啊?我自己的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舅妈语气很冲,她撇着嘴打量硝笙:“你怎么混成这般邋遢模样?破衣烂衫的像个乞丐,被军队开除了?还是当了逃兵?”
硝笙不想解释遭遇飞机轰炸,及险些被手雷炸死的事,他眉头略皱,问:“我舅舅呢?”
舅妈柳眉一竖:“找你舅舅?去警察局找吧,那死鬼被警察抓走了!”
“什么?我舅舅被警察抓走了?为啥被抓?”
嘭!
大门被粗暴地关闭,门缝里传出舅妈尖厉的声音:“去问警察吧!”
硝笙尴尬地站在大门外,哭笑不得。
半晌,硝笙自嘲地笑道:“我舅妈几乎全年都赖在娘家,偏偏今天她就回来了,我运气实在糟糕啊。”
金鎶轻声道:“要不要先去警察局了解一下你舅舅的事?”
硝笙一摆手,苦笑道:“我舅舅肯定没事儿,别听我舅妈瞎扯,她经常诅咒我舅舅,言语尖酸歹毒,我都习惯了。”
这时,邻家一老妪凑过来,打量着硝笙说:“你是铝四的外甥吧?”
硝笙忙道:“是啊,大妈您有事?”
老妪扯了一下硝笙的袖口,悄声说:“昨晚来了一大堆警察把你舅舅逮走了,平常看你舅舅老实巴交的,他到底犯了啥罪啊?”
硝笙眉头一皱:“大妈,我舅舅真被警察带走了?”
“是啊,被警察抓走了。你不知道这事儿?我还想和你摸摸底,扫听一下他究竟犯了啥事儿呢。”老妪失望的说。
硝笙无暇再搭讪老妪,忙对金鎶说:“我想马上去警察局”
金鎶点头道:“咱们赶快去”
硝笙到市警察局找熟人一打听,问题严重了。
硝笙的舅舅铝四压根没羁押在摩羯市,他已被押送到皇城警察总部了。
硝笙一脸惊愕。
金鎶亦感疑惑,问硝笙:“你舅舅居然被带到皇城警察总部了?他是高官吗?”
硝笙叹气道:“我舅舅要是高官,我舅妈还敢那么嚣张?他就是个普通职员。”
“他在什么单位工作?”
“海洋研究院”
“科研机构?”
硝笙双手一摊:“咋一听,海洋研究院这牌儿很靓很唬人吧?可是我舅舅的具体工作场所却在海滩晒盐场。他每天赤着脚和海水咸盐打交道,晒得溜黑,工资还低,要不我舅妈咋瞧不起他呢。”
金鎶蹙眉道:“这事儿蹊跷,他一个普通职员,怎会惊动皇城警察总部呢?”
硝笙茫然道:“是有点古怪,等晚上打电话问问我老爸,他在皇城熟人多。”
金鎶点头:“是得问问,或许是个误会呢。”
“我也琢磨可能是警察抓错人了,我舅舅虽然性格孤僻社恐,可他心地善良,绝不是坏人。”
硝笙探口气,四下张望一下,指着街对面说:“大哥,不好意思了,那边有一个路边摊,我只能在那请你吃午饭了。”
金鎶轻拍下硝笙的肩头:“敌机随时过来袭扰甚至轰炸,此时还能见到饭摊就不错了。”
路边小吃摊有烧饼、卤蛋、馄饨,虽然品种简单,二人倒也吃的爽快。
“卤蛋味道不行,和我舅舅做的卤蛋差距很大。”
硝笙打着饱嗝说。
“你舅舅还会做卤蛋?”
“何止做卤蛋”硝笙提高音调说:“我舅舅当年上大学时不但英俊帅气,而且胸藏锦绣,睿智过人,我小时候最佩服他了。”
硝笙随即叹口气,怨慲的说:“可是,后来自从我舅舅娶了舅妈后,舅舅整个状态就完蛋了,自尊心,自信心,精气神啥的一股脑消失,没几天帅哥就变成了忧郁大叔。”
硝笙言罢,像个老人似得沉沉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