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破禁得珠(下)
书名:弈生:麒麟变 作者:戚雪 本章字数:2387字 发布时间:2023-08-11

  ……


  “你们就待在这便行了,我取回混沌珠不会需要太久。”


  看着如散步一般向忘川河的彼岸走去的墨灵蝶,莫无忧还是忍不住关心起她的安危:“你真的能行吗,毕竟这可是一件十大神器,若是没有足够的修为,几乎不可能能令它屈服于一个人。”


  墨灵蝶听闻缓缓转身,嫣然一笑道:“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想取得混沌珠难如登天,但别忘了我的命灵是什么,造物之初,它们本就是相生共存。”


  “姐姐,一路小心。”墨惜玙站在莫无忧的身边,用力对着墨灵蝶点下了头。


  墨灵蝶微微颔首,随后用仙迷离中的烟雾拨开了忘川河上的水雾。没走出几步,身后的水雾又迅速飘回,遮蔽了方才被开辟出的那条窄道。


  “您对他们说的话倒是一点不错,”墨灵蝶拿起烟枪吸了一口烟后自言自语地说道,“无论是谁,若想站在混沌珠面前,那便必须要到达这忘川彼岸……”


  老僧已经活了上千年,这千年间进入他的忘川河中的圣徒或是普通人数不胜数,但在达到墨灵蝶现在行走的位置之人,已经是寥寥无几。而此刻的墨灵蝶,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未感觉到强烈的异样。


  忘川河其实并没有确切的宽度,因为世上鲜有人能到达此河彼岸,世人便皆以为忘川河的宽度为无限。但实际上这条河的宽度,源自于每一个进入忘川河之人的内心。


  心诚则灵,心广则渡。


  虽然距离上次渡过忘川河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之久,但如今的墨灵蝶渡河时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的压力,她的心就如同这忘川河面,起不了半点的波澜。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能透过层层水雾看到一条黄线。忘川河的彼岸并非与生相对的死之界,这里依然是现实,没有这条河它便是所有人都能轻易到达的地方。


  墨灵蝶缓步上岸,所有的水雾也随之烟消云散。此刻映入她眼中的是一颗深蓝色的不过她拳头大小的珠子,如水晶般剔透耀眼,却又无处不散发着深邃的光。光线唯有蓝紫二色,因此越向其接近时便越能感觉到阵阵冷意。


  在离混沌珠不足十步之时,墨灵蝶便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能明显的感受到混沌珠对她的抗拒与排斥,只要她再冒然向前一步,她的身体恐怕就会被这混沌之力撕成碎片。


  缓缓抬起右手后,墨灵蝶再一次将仙迷离倒转插入胸膛中,随后创世神器又一次被她握入了手中。下一刻,一股足以同混沌珠相抗的恐怖威压向四面八方袭卷而去。


  即使现在的墨灵蝶不过三莲的修为,即便如今的盘古斧在墨灵蝶的手中能发挥出的实力不足万分之一,但这都无法改变盘古斧与混沌珠在造物之初实为共存。


  墨灵蝶将盘古斧横置于胸前,随之而来的便是源自混沌珠的威压被一扫而空,已经诞生灵性的混沌珠甚至还多出了几分想要墨灵蝶靠近的意思。


  大道之数五十,天道之数四十有九。混沌珠其实并非为这件十大神器真正的名称,因为他所拥有的禁制,只有四十九重,若是将消失的那第五十重禁制找回,那混沌珠便会拥有它原本的名字——鸿蒙珠。


  “大道之末,天道之初,鸿蒙演化为混沌,鸿蒙珠也因此破碎,化为混沌珠,”墨灵蝶缓步上前,语气中却多了几分莫名的亲切,就好像是同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交谈一样,“或许在这一创生后的天地,你已无法再回到鸿蒙本态。但或许在此般天地之外,归于鸿蒙的可能依旧存在。”


  一边说着,墨灵蝶一边将手伸向已经趋于稳定的混沌珠,最后紧紧地将它握在了手中。


  刹那间,周遭十余里内的天地灵气尽数如潮水般涌向混沌珠,就连围绕着它的那条忘川河都凭空消失了十余里的范围。在补足了天地灵气之后,一股极为冗杂无章的气息从中飘出,它的所到之处再无天地灵气可以聚集。这便是混沌,同样是可以容纳一切的存在,混沌所表现出的便是吞噬。单看这一点,这颗混沌珠与梁洵的饕餮有着几分相像,但真正等它解除完四十九重甚至是找回并破开第五十重禁制时,饕餮在它的面前就如同一个三岁孩童一般。


  现在被墨灵蝶握在手中的混沌珠与盘古斧一样,所能发挥出的作用不及真实的万分之一。而墨灵蝶若是真的想将其带走,那眼下必须要做的便是解除它的第一层禁制。


  “是时候该让我看看,这其中的混沌,究竟是何种模样……”


  墨灵蝶的拇指在混沌珠的表面轻轻划过,同时另一只手上的盘古斧大放异彩。混沌珠开始不住的闪着驳杂的光,而后其吐出的混沌之气也变得异常的绵密,立刻便将墨灵蝶整个人包裹其中。


  眼前是一片虚无,没有天地之分,更没有生命的存在。黄灰色玄云在四处飘荡暗青色的流水更是从墨灵蝶的脚下流向头顶之上。第一次进入混沌之中,墨灵蝶的第一反应便是觉得头重脚轻,好像是倒过身在天花板上行走一样,再难辨别眼前的方位。又或是说,混沌之中本就没有上下左右、东西南北的界定。


  在短暂的调整过后,墨灵蝶并没有选择停留在原地,而是在这时不时河水逆流,玄云入地的世界里主动找寻其第一道禁制的存在。


  “原来这便是天地最初的模样,也难怪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在此存活。”


  不过若是还想令我在这样的地方搜寻,那未免也太使人烦厌了。墨灵蝶在走了百余步后便停了下来,这一路过来她眼中的景象虽然一直发生着变化,但总得来说还是大同小异。


  短暂的调息后,墨灵蝶将另一只手也按在了盘古斧之上。紧接着体内的真气开始被其调动,近乎疯狂地涌向盘古斧的利锋之上。


  抬手,转柄,挥砍。这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犹豫与拖沓。


  换作是其他任何人,想混沌珠内第一条禁制,恐怕都需要在这混沌空间中待上至少数日。但拥有盘古斧的墨灵蝶,做到这件事只需要这轻轻一击。


  盘古斧利锋所过之处,混杂的天地万物开始分离,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也已经足够。因为与此同时在分离的天地之间凭空出现了一道淡蓝色的如符箓一般的禁制。


  墨灵蝶再次举起盘古斧向下挥砍,只见一道金光彻底划破禁制,就如同划开一张薄纸这么简单。转眼间,墨灵蝶身旁的那片混沌不攻自破,整个空间在经历一阵晃动后便逐渐崩塌。


  再次睁眼时,墨灵蝶依旧站立在原地,只不过手中的混沌珠已经不再散发出蓝紫色的光芒,而是变成了一块像是蓝水晶一样圆状晶石。


  “来日方长,剩下的四十八重禁制,便待我在今后一一破除。”墨灵蝶轻轻握紧了左手,里面的混沌珠随之化为蓝紫色的光斑点点散落,在掉入黄沙中后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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