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湖畔,夜菊呆呆的不知想着什么事情,嘴角有些笑意,仿佛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小菊儿在想着哪家公子呢?这口水都流出来了。”金熊找到正在湖边发呆的夜菊,开口调笑道。
夜菊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菊儿见过金伯父。”
“随我走吧,去参加议事。”金熊说完转身就走,
夜菊赶紧跟上,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议事需要她去参加?鼓足勇气,问道:“敢问伯父,是去哪里议事?”
“明光殿。”金熊随口回答道。
“哦,明光…啊?!明光殿!?”夜菊不自觉提高声音问道。
“伯父你怕是找错人了吧,我去叫我父亲!”说着就想转身往家那边跑去。
“站住!你伯父我看着像老眼昏花的样子么?”金熊问他。
“不是,可是…”夜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祖安排的,快走吧!”金熊催促道。
夜菊脑袋有点转不过来,脑中一片空白,机械的跟着金熊走。直到走到明光殿门前,一丝凉风扑面,她才回过神来,迅速安定下来,这么多年的交际,锻炼出来的能力,终于派上用场。
走进大殿,大殿中央放着一张小桌子,三个老头正说着话,看到两人进来,另外两个老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了看空着的一把椅子。
金鼎指指金熊,又指指门,好像在说你可以滚蛋了,顺便把门关上。
“夜丫头过来坐。”金鼎朝夜菊招招手。
夜菊抵着头,用余光撇了撇三位老祖,岂敢冒昧,正想婉拒。
“叫你过来做就赶紧来。”说话的是一位稍胖的老头,一身黑红色的肌肉,眼似铜铃,声如洪钟,在大殿中回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打铁的,你闭嘴!”云纹白袍的老头揉着耳朵喝斥道,“夜丫头。”老头叫了夜菊一声,指了指剩下的座位。
夜菊只得谢过三位老祖,走上前坐在椅子上,身体崩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巴交坐着。
“此次议事,金白吴夜到齐,开始议事!”金鼎沉声道。
众人将右手放在桌上,表示无异议。夜菊不懂,只能跟着做,却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厄夜山来说,意味着什么。
完成仪式,三个老头放松下来,随意坐在椅子上,只有夜菊,依然坐的笔直。
“小镇没了,那个读书人带着小镇灭了几乎所有关押的大妖,据说还追本溯源,找上几个神道家族,具体情况不知道。”金鼎幽幽的说道。
“或许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不用或许,是很好的事情。”白云山摸着胡子说道。
“那些天神的狗奴才,这下手伸不到这里了。当年对我们穷追猛打,可害苦了我们。”吴都山闷闷的说道,对那段岁月心有余悸。
“却也将我们彻底绑在了学院的战车上,这倒也没什么,是我们自愿上的车,这么些年,那帮读书人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们什么。”金鼎说道。“但昨天来了一位学院的夫子,希望能请我们负责前线的后勤补给,书院愿意付出代价。”
众人陷入沉默,各自若有所思。
“小菊…嗯..你不再适合花命,我候着脸皮为你起个新名字吧,叫夜华怎么样?慢慢长夜,华灯初上。夜华。”金鼎看着夜菊笑着问道。
“谢老祖赐名。”夜华就要跪下,却被金鼎制止了。
“这事儿,夜华如何想的?”金鼎继续问道。
夜华沉思了片刻,说道:“若能向学院寻求一个小世界就好了,可以安顿族人,不再东躲西藏。”
白云山,吴都山两个老头微微点头。
金熊摇了摇头,说道:“有一方小世界就安稳了吗?躲得过那些狗鼻子的寻找?如小镇如何?结局又如何?来到这里,是夜山提出来的吧?记得当时他怎么说的吗?世界上哪里有什么躲着就安全的地方,安全是靠打出来的,打到别人怕你,那你不就安全了?”提到那个叛徒,众人沉默不语。
“他破坏规则,甚至勾结外人,勾结城头另一边那些畜生,其实还是想逼我们出去,不要当这缩头乌龟。我现在同意他这种说法,既然当年不想做狗,难道现在要做只乌龟?”金鼎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听你的,哥几个这么些年,也就他和你能掰扯几句,现在他不在了,你说了算。”吴都山嘟嘟囔囔的说。
“你安排吧,既然要做,我们白云客,也该拔出云中剑了。”白云山也说道。
看着众人看向她,夜华开口说道:“仅凭老祖定夺!”
“既然说道向书院要什么,不如就要一个粮草将军的官嘛?除了随军监管,其他部曲全由山上定制,年轻人们,也该让他们出去闯闯了。我看你们白家那只狐儿,还有你们吴家那只兔子就很何时假如,不过这位将军嘛,近在眼前。”金鼎推荐道。
白云山轻轻点头,吴都山却是闷声闷气的说道:“那小子娘们唧唧的,不适合挥锤,倒是有些小机灵,正好拿去找粮食。”
只有夜华皱眉思索:“什么将军近在眼前?定是那两位叔叔中的一位了。”却是忘了她自己,典型的灯下黑。
金鼎让众人稍等,说是去请那位夫子,留下三人在大殿中。
“小夜华,恭喜呀!以后要多与牡丹亲近才是,都是同龄人嘛。”白云山笑着说道。
“听说你与小萱子关系不错?改天来作坊,我给你打柄配得上你的兵器。”吴都山哈哈大笑着说道,震的房梁上的灰尘都抖落下来。
夜华有些不敢相信,她何德何能?就这样当上将军了?她其实很聪明,隐隐猜到老祖们的用意。
不一会金鼎回到大殿,却只有他一人回来,“夫子回学院了,说是那边有急事需要处理。我将情况说了,他留下了这个。”说着拿出一块黑金色的牌子,上面有两个字“军需”,另一面也有两个字“将令”,上方有一个虎头标志,下方是一些粮草兵器的图样。“夫子说不久后,会又一支督军来领路。”
金鼎说着,将令牌递到夜华身前,说道:“你这小丫头天生劳碌命,以后便辛苦你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劳心劳力的。需要什么人你尽管说,大家全力支持你。”
夜华接过令牌,手有些颤抖,却坚定的点点头。
“选择你也是又原因的,其他三山避世已久,唯独厄夜山与外界有所联系,族人倔强,这么多年不肯归顺其他支系,希望你能将他们收拢起来,为你所用。”金鼎说着将另一块令牌递给夜华,上面只有一个字“炁”,“这是我宗族最高指令,也不知他们还认不认,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你父不堪大用,切记切记。”
“夜华领命!”夜华收下这块令牌,郑重放好。
“无其他事,就这样吧。”金鼎说完,众人散去,他却慢慢走向大殿后方,进入那座隐藏在黑暗中的大殿,面对无边的黑暗,轻声问道:“老家伙,你不会怪我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那宝贝孙女儿吧?”
金鼎静静聆听,彷佛在仔细听谁说话。
夜华出了大殿门,快速回到住处,打开她与哥哥养的信天游,最好的信鸽,写信告诉他,事态有变,马上回来。于是紧锁大门,不见任何人,包括她父母。
整座山上收到消息,不再平静,各种各样的反应都有,但害怕于三位老祖淫威,不敢表现得太过。
而收到消息的白狐和吴涂,匆匆赶到夜家,守在夜华院门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抵挡着夜家上下无数亲戚的骚扰,特别是夜华父亲夜郎,在门前破口大骂。
直到夜华的哥哥夜槐回来,提刀将一众人赶走。
夜槐看着门口二人点头,敲开院门,请二人进屋议事。
当夜夜槐连夜离开,白狐和吴涂二人留下保护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