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话 背刺插刀至亲衰
鹤千戒又与那十人缠斗,退到中庭侧门,想护住身后三人。
“千戒,小心!”沐晚风轻喝了一声,指尖已暗自捻出了随身携带的麻粉,刚要出手,却被梁弛玉拦下。
“这种剂量是没用的,你看。”顺着梁弛玉的目光,天下和沐晚风抬头,看见中庭不知何时又涌出了二三十号人,黑压压的将四面墙围了个严实。
梁弛玉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道:“只能从侧门走了。”
“待会,我杀出一条路,”鹤千戒一边迎敌,一边嘱咐:“粮食你快带他们俩走,回秦庄!”
“那你呢?”天下自是不肯先走。
“我缠住他们。”
“不行,他们要找的是我,我来处理。”
“就是因为他们要找的是你,才不会把我怎么样。”一边说,鹤千戒一边出针,果然将黑衣人都逼退一丈,勉强将中庭侧门的路让了出来:“就是现在,快!”
“别废话了,走吧!我们在这,才是累赘。”沐晚风见机不可失,一把上前去抓天下的手。
“她们说的对,天下,我们走!”说着,梁弛玉抓起天下另一只手,深蕴了一口气,意欲司机出逃。
“走个屁!”一个粗犷的声音,三声必然伴随的响屁,蒋三响端着映月大刀,堵在侧门门口。
“你是蒋三响?你和北斗门那人是一伙的?”梁弛玉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随手折下侧门边一支已有些枯萎的树桠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要带走天下,姓梁的,出招吧!”
语毕,两人便胶着在一起。
梁弛玉本就未修内功,只仗着斩瀑谱剑诀的几招几式,与膀大腰圆的蒋三响周旋三两个回合就弱下势来,再加上随意弯折的木枝怎敌那兵器谱上正十的映月大刀。
鹤千戒原本对付着那原有的三十来个黑衣人,本无暇顾及其他,可见这边情况不妙,便急出了数针,想要帮衬着梁弛玉。
天下和沐晚风并不会功夫,也看不出鹤千戒的针到底飞向了哪里,只见蒋三响吆喝一声全身一抖,继而右脚略跛,右手持刀也不太对劲,别说过招,就是动上一动也很吃力。
蒋三响涨红了脸,豪迈地放了三环连屁,将刀抛到了左手,拼了。
很快,梁弛玉又有些抵不住了。
鹤千戒心中有些急,这边便出手狠了些,可是黑衣人好像源源不断似的,一批倒下了,又有一批从墙头跃上。
眼见着映月大刀就要砍到梁弛玉肩上了,沐晚风惊叫了一声,扑了上去,可是她的武器,也只有少量的麻粉而已。
蒋三响躲过沐晚风,一脚将她踹到梁弛玉身上,生硬地拽过天下的手。
天下一个踉跄,感觉自己刚刚被抓住,随即又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上。
只听蒋三响呜咽一声,好像是左肩被人用内力摧了一掌,一时间震麻了手臂。
若说今天梁府实在是太热闹了,任是谁来了都不稀奇,可是蒋三响那么一回头,闪身露出的后面的人,还是让天下大吃一惊。
竟是……千予暖?!
“予暖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天下莫名其妙。
沐晚风梁弛玉显然是对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予暖姑娘大感惊奇,而鹤千戒根本顾不上惊奇,只当略微宽心地边打边说:“予暖姐姐,有你在太好了!你帮我对付下那个蒋三响!粮食,带着老板和沐姐姐快走!”
“慢着!不许走!”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千予暖却不再顾蒋三响,反而挡在了梁弛玉的面前。
“天下,我几次捎信给你,叫你提防身边人,你怎么还会在这非常时刻来梁府?”千予暖将天下与梁弛玉隔开,有些急有些气。
“捎信?你是说,神秘人就是你?”
“没错,你们走后,我也偷偷下山,一直跟在你们后面,”说道这里,千予暖声音低低的,有些尴尬,但马上目光凶狠起来,直指梁弛玉:“所以我看到这个人鬼鬼祟祟,后来发现他给北斗门报信,而北斗门跟踪你。”
天下和沐晚风都不说话了,睁大了眼睛看梁弛玉。
梁弛玉并不解释,眯起眼睛不知道在看谁。
“否则,怎么会你们刚到颍阳城,北斗门就跟来了?”
“可是,”沐晚风觉得此时该说些什么,虽然她自己也不是很坚定,但她强迫自己不能动摇:“可是,如果弛玉是坏人的话,我们一起在梁府那么久,要下手早就下手了?”
这一次,解释的是天下:“因为千戒。顾及千戒总是在我身边,下手没有把握,唯一一次机会还让秦商先找到了。而之所以按兵不动应该是在等一个人吧……梁弛玉,我不是没防过你,我以为即便我们不能建立友谊,但至少你对千戒是真心的……”
面对天下灼灼的眼神,梁弛玉依旧不语。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梁府,这就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瓮!”千予暖恨恨地接道。
“大家不要误会粮食了!”
鹤千戒打断了众人的沉思,大家才发现,她已解决掉了中庭内所有的黑衣人,只见院子里黑乎乎地躺倒一片,期期挨挨歪歪扭扭……可不管怎样,终是给他们留了一条命。而那银衣少年和蒋三响都不知何时,消失了身影。
鹤千戒跑回去牵起天下的手,焦急道:“兴许他们去找援手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话虽这样说,可是谁也不靠近站在门口的梁弛玉,就连沐晚风也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回事?就算粮食真的出卖了我们,他也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鹤千戒毫不犹豫地说道。
“什么苦衷,他从头到尾都是敌人!”千予暖话未说完,伸手就是一掌,朝梁弛玉拍去。
说时迟那时快,鹤千戒一个暗影步窜过去,侧身挡在前面,同时调出一股真气,推手意欲化解千予暖的掌力。可是,握住千予暖的手掌,也没感觉到一点内力,到是小腹凉飕飕的,有些异样。
众人惊诧之中,只见鹤千戒半搂着千予暖,一动不动。不一会,就有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地顺着两人的衣袂往下淌。
“血!”沐晚风第一个警惕地低呼,想要上前检查。
紧接着,鹤千戒就向后仰倒下去,一只小巧的袖匕没入腰身,褂裙上铺染了一株鲜红的花朵。
一株吃人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