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半壁黄的天空被染成了半壁红,红红的晚霞煞是漂亮,但我却有些悲伤。
“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了!”
“不论我们身在何方”
“身处何地”
“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相互以诚,守望相助。”
我们一个人说一句,同时人坐了起来,手放在了一起相互握紧,然后一起喊出:
“开灌”
我们把桶提到桶里的水灌入树穴,很快树穴就被灌满,大明和小言一人提两个空桶,向回走,三人一起高声道:
“就此分别不回头。”
但是我回头了,看着三人的背影和泛水的树穴,天空的红霞如血一样,染红了大地,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涌上心头,我迷迷糊糊的迎着红霞回到了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饭等我,可这一顿我食不知味。
吃过饭我就去后面泡药桶了,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独自泡药桶,那种无时无刻的疼痛还是挺折磨人的,但同时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一直都没有思考过,我为什么需要浸泡这种药液,因为每日浸泡药液只会让我感觉到疼痛,并没有其他舒适的感觉,那为什么还要每日浸泡药液呢?
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我用手捧起药液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又腥又涩,我赶紧呸呸的全部啐了出去,又捧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液体并非透明,液体内有絮状物在无意识移动。
我突兀的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些液体到底从我的身子中取出了什么!我展开双手,把液体放回桶里,把左手食指放入嘴中,用牙在食指咬开了一个小口子,鲜血从伤口流出,把手反过来,让血滴入药桶。
当鲜血落入药桶时,神奇的一幕诞生了,鲜血没有散入水中,桶内的液体好似捕食的鲨鱼,从那滴血液中带走黑色的物质,直到那滴血不断向下,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我又挤出第二滴、第三滴血观察,当观察到第十滴血的时候,我确定了我的血里确实有东西,虽然双眼看不到,但不代表血里面没有东西。
我摩挲着右手腕上的符文胎记,我发现每当我用手抚摸它的时候,脑袋就会变得更好,思路也会变得清晰。
看来母亲并没有完全说实话,那种从我血液中除去的黑色物质,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净化我身体和血液之中的物质,由此可以判断这药液并不是一般的东西,这东西到这里也就达到我分析能力的极限了。
休息了一会儿,又想起夫妻已经多日不见,今日母亲的行为也开始反常,看来将有大事要发生。
这时一声极遥远的长嚎声,让我全身一紧,破了口子的手差点放入药液桶内,远方的长嚎还在继续,那一声声听得我胆丧心寒。
声音持续了很久才结束,我迷迷糊糊的侧躺睡着了,惺忪朦胧之际应该是母亲把我抱回了房间的床上。
从这天开始,每日晚上独自泡药桶的时候,总能听到各种不同的声音,并且随着时间这种声音变得越来越杂乱,伴随而来的是母亲越来越暴躁的情绪,虽然她依旧对我和颜悦色、温柔慈爱,但是在其他事情上母亲却表现出了远低于往日的耐心。
时间过得很慢,父亲没了但是锻炼又继续了,只是变成了我自己,母亲也不在让我出院子,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一天,拖回来一个大盒子放在了院子内,感觉比我个头大一点有限,上宽下窄,还有一个盖子,大盒子外面还纂刻着各种奇怪的符文和文字,我实在好奇这时什么东西,就开口询问:
“母亲,这是什么东西?”
“盒子”
“装什么的盒子会这么大?”
“装人的”
“棺材”
我记得姝美说过装人的叫棺材,这样想也就这样说出了口,结果屁股上遭到了母亲的一脚,还挺疼的。
“棺材那是装死人的,而这个是装活人的,所以是盒子,你听说过棺材有呼吸孔的吗?”
听完母亲这样说,我摸着屁股心里嘀咕:‘盒子就盒子嘛!为什么要踢我屁股’
心里这样想着我已经爬进盒子里,用手四处乱摸,在盒子的四角都有一个圆形气孔,并且在中央的位置还有一个凹槽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就在我还要进一步探索的时候,一直两只手插到了我的腰间,直接把我从盒子里抱了出来,然后用手又在我屁股上打了一下,说:
“别弄坏了,去一边玩去。”
本来还想反抗,但是摸了摸屁股还是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还有得是时间我这样的想法似乎是触怒了神灵,它真的实现了,但不是我所想的那个样子。
中午母亲蒸了很多的青蒿饼,还弄了一些清水放在盒子里,我很奇怪想去偷,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打不开盖子,只好无奈的放弃。
到了黄昏时分,母亲把我叫了过去,面色凝重的让我换身干净的衣服和她出去。
我一听可高兴,换了一身我认为最漂亮的衣服。
母亲拉上了盒子并带上我出门了,母亲很小心的关好房门、院门,我们才悄悄的入山了,我们走了很久,我双腿都酸痛得不行了,母亲才在一个大坑处停下,我左右看看四周完全不认识,母亲力气很大把盒盖扔到了坑里,并且把盒盖打开,虽然我知道母亲力气很大,但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大。
做完这些母亲向我招了招手,我快步下到坑里来到母亲身边,母亲双手插入我的腋下把我托进盒子内,让我躺好,一脸不舍的轻柔开口:
“儿,你就躲在这里等母亲回来接你,母亲一定会回来的。”
我完全不知所措,紧接着盖子就被关上,我哭喊着捶打棺盖,外面传来母亲的哭泣声,我知道母亲又伤心了,就强忍着恐惧不再敲打棺盖。
棺盖打开了一条缝隙,母亲的脸出现在哪里,母亲哭泣的说:
“母亲一定会回来的,儿要等我回来。”
可是我知道这也许就是永别,一句话都没有说,闭着嘴,双眼紧盯着母亲,我要用全部的力气把母亲的容貌刻印在我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