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苦寒丸研好的粉用棉花蘸了往金文峰的伤口上敷。
药一遇到伤口就如刀割似的疼。
“啊——!”金文峰痛叫一声,生生地被痛醒过来。
京云浑身一战,忙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痛得直冒冷汗的金文峰。
“峰儿!峰儿!”金夫人听到金文峰的痛叫声,一推门冲了进来。“峰儿,你怎么样,怎么痛成这个样子啊?”
鲁大夫忙上前去帮金文峰检查伤口。
金夫人转回头质问京云。“你怎么回事?成心的是吧!我早就知道你小丫头诡计多端。可恶!来人,将她给我押下去。”
“喂!喂!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给他的伤口上了苦寒丸的药粉而已,痛些是难免的,我没有害他啊!”京云大声地为自己辩解,躲避着冲过来要抓拿她的家丁们。
“只是痛些吗?这是痛些而已的样子吗?”金夫人看着浑身发抖,冷汗直冒的儿子,怒气冲冲地又道:“我不想再听你的诡辩了。押下去,将她押下去。”
一声令下,几个家丁恶虎般地上前拖着京云就走。
“金夫人,听我说,这是正常反应,金公子你说句话啊——!”京云被拖着,依旧放开声音喊。知道若这次被拖出去,以后恐怕事情更难办。
“母亲,不要为难她……”金文峰好歹坚持着说完这句话,又昏沉了过去。
“哎呀,你。”京云一见简直欲哭无泪。
忙又挣扎着向那个依旧慢条斯理为金文峰诊脉的鲁大夫喊:“鲁大夫,您快说,快说我没有害他啊!”
“这苦寒丸的确是圣药,果然是厉害得很呢!”鲁大夫不慌不忙地终于说了一句。
京云急得汗都出来了。“快告诉她,我并没有害她儿子啊!”
鲁大夫含笑微点头。“夫人,建议您放开京小姐,让她上前来为二公子诊脉,以便她日后更准确地用药。”
“这……”金夫人看了看京云,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鲁大夫,只好点了点头。
“还不放开我。”京云挣脱那些死抓着自己的家丁们,抚了抚被拽得发疼的胳膊,走到鲁大夫面前。“您这个慢郎中,他如今怎么样了?”
“你不妨自己诊脉啊!”鲁大夫说完,又向金夫人点了点头。
金夫人这才往后退了一步,让京云上前来诊脉。
‘原来是这苦寒丸的药力太猛,才会让金文峰一时受不住的,幸亏没有接着再给他服一粒。’京云心中也暗暗发惊。
“怎么样,京小姐,如何啊?”鲁大夫依旧不慌不忙地问。
‘我该怎么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若说了假话,恐怕这个老头儿会毫不留情地立即揭穿我。可是,我要说我对苦寒丸的效力没有丝毫的把握,那岂不是又要被关回柴房里死等?’
京云眼睛一眨,脑中便有了计较,最终还是说:“苦寒丸的药力过猛,才会让金公子痛得如此厉害,可此药的祛毒疗效也是被证明了。如同被挖开洞的虫儿们,毒素快速回缩,扩散已经被抑制住了。”
“那下面京小姐又要怎么办呢?”鲁大夫又问。
“稍减药量,配制出其他和缓些的药物辅助治疗祛毒。”京云应道。
并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挺住,首先要自信,才可以让别人信服。’
鲁大夫微微点了点头。“夫人,当下只有这苦寒丸方可帮二公子抑毒,您还是放手给京小姐处理吧!相信经了此事,她更会加倍小心处置的。”
没想到这老大夫会替自己说话,京云看了看这位稍有些瘦削却又稳重如山的五十几岁老人,目光中不免有了几分感激。
金夫人好久没有出声,看了看鲁大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京云,沉思。
京云的心又一次被抓得紧紧的感觉,自己能否顺利的离开此地,全凭这金夫人是否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了。
“好吧!我愿意相信鲁大夫。”沉默了许久,金夫人终于赏下话来。
京云暗舒口气,心想:‘管你信谁,只要再给我机会就可以。’
“不过,我不想再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到那时莫说你是京府的小姐,就是公主,我也绝不与你善罢甘休。”金夫人字字如钉似的砸在京云的心头处。
可此时,京云也只有点头应:“我记得了。”
“那好,帮峰儿将伤口包扎好。”金夫人只是往后退了两步,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
看着面前一大包的工具,京云就头大。
‘应该先将伤口清理一下吧!’想着便在那一大堆物品中找棉花,轻手轻脚地去擦掉那些有些发黑的血。
幸好此时的金文峰是昏迷的,擦了几下他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京云安心了许多,动作也随心了许多。
将血擦干净,又上了些止血的药,这就抓起身边的包扎布条。
又在盘算:‘这在肩头应该怎么包啊?’
一边整理着包扎带,一边在心中画图。
‘这样包吗?不行!要不那样?好似也不行!’
正在“策划”呢!金夫人等不及了。“你理好了没有,天很冷,你想我的峰儿这样冷到什么时候?”
“好了!好了!”京云抖了抖手上的布带,轻轻地压按到伤口处。
幸是她有几分小聪明,一边捉摸着一边做,更记起刚才打开包扎带时的样子。
‘应该是这样吧!’忙碌了好一会儿,总算包扎完毕。
暗暗舒口气,才直起身来,腰弯了这么久都僵了。
看来金夫人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挥了挥手道:“好,你可以回去了。”
“夫人,让我与小桃在一起好吗?”京云忙提出要求。
金夫人微微笑了笑。“这要看你的表现了,以后的表现。”
京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嘴巴噘得高高地回到了小柴房,坐也不是,站着又累。
“可恶!可恶!可恶!”狠狠地踹着那些柴火稻草。
“啊!”脚被踹疼了,不敢再踹,满身被飞起的稻草弄脏,索性一屁股就坐在那乱七八糟的稻草堆上。
“啊!”屁股又被狠狠地咯了一下。将屁股下的木柴拽出来,狠狠地摔到了门上。
“你老实点!”门口处两个侍卫大喊了一声。
“知道了。”京云闭着眼睛也大喊着回应。
‘我今年是命犯太岁吗?事事都倒霉透顶。小桃如今被当了人质,我呢!干脆成了受气丫头。天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真的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