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
小莲头压下去，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只是什么？”惊羽道，“世家礼仪规矩一概不知，何以服侍世子？”
“我可以学！”
小莲信誓旦旦，“惊羽公子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很快学会的！”
“不必多言了。”
惊羽没见过这么不知趣的，对牛弹琴，“来人。”
两个待命的小厮随即上来，“姑娘，请你出去。”
小莲还是不想走，求助的眼睛看向顾明廷。
“别看我。”
顾明廷没心没肺的。
小莲被请出去了。
惊羽请罪，“请世子责罚。”
“不必了，下次注意。”
“是。”
夜黑风高，犯罪多数在这个时候。
他们家世子便是躺着都有无数美人投怀送抱。
这就是命啊。
眼前的，也是命。
小莲背着包袱，娇小的影子倒映在地上。
两个小厮对视，眼底不约而同出现了邪恶之色。其中一人发了狠，大力将前面的小莲推进了旁边废弃的巷子。
小莲大惊失色，额头撞在墙壁滑出一道刺眼的血迹。她眼冒金星，看着他们宽衣解带，恐惧生出的同时，两个男人像野兽一样扑了过来。
绝望的哀号淹没在无尽的黑夜。
宫芸从榻上惊醒，冷汗密布。
侍女木槿侍奉在侧，“夫人，怎么了？”
屋内烛火通明，宫芸围着披风，揉住太阳穴被木槿扶着起榻，“我做了个梦。”
木槿拿手帕拭去她额头上的冷汗，“梦罢了，夫人不必紧张。”
“不知廷儿如何了？晚膳也未见他出来。”
宫芸叹道。
“夫人心挂世子”，木槿道，“要不奴婢陪夫人去看一下世子？”世子也真是，明明知晓夫人今日回侯府了，迟迟还没来见夫人。
“那你陪我去罢”，宫芸道，“也不知他吃过东西没？叫人去厨房吩咐一下。”
“是。”
“世子，这是陆姑娘叫人送过来的，世子要尝一下吗？”
惊羽亮出手里的保温食盒。
“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
顾明廷语气阴森森的。
惊羽一脸不明所以，“属下愚钝，请世子指示。”
“你既这么会做事”，顾明廷挑眉，“陆姑娘送来的东西，你吃了。”
惊羽，“…”
“自作主张，也不看看送的是什么。”
顾明廷道。
惊羽恍然大悟，一阵失笑道，“是属下的错。属下承担。”
说罢便要拿回去。
“等等”，顾明廷叹了一声，如同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尝一个罢。”
惊羽愣了一下，“是。”
送的是饺子，卖相十分差。皮破馅露，馅跟沾了墨水似的黑不溜秋，便是看见都已经没有胃口了。
顾明廷有点后悔了，“确定能吃进去么？”
“属下…”，惊羽嘴角抽的厉害，“不知。”
陆令仪，才貌双全，倾国倾城。非要挑刺的话，就是十分不会做饭。
顾小侯爷不雅的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的吃了一个。
惊羽一脸敬佩，世子敢为人先，威武啊。
这难以形容的味道只有陆令仪做的出来。顾明廷忍着差点没吐，赶紧喝了一口酒糊弄进去。吃这一口，难如登天。
“剩下你吃。”
惊羽想哭，“世子，能不吃么？”
“你说呢？”
顾明廷也很不爽，谁让他自作主张。
好罢。
惊羽一脸要上刑的模样。
“你们还没睡啊？”
宫芸来了。
惊羽转身行礼，“夫人。”
顾明廷听见声音，神色出现一丝波动，很浅，令人难以察觉。他还坐在台阶上，头都没抬，继续喝酒。
宫芸欣喜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顾明廷，“廷儿，我让厨房备了点宵夜，你吃点罢？”
“我不饿。”
顾明廷还是没抬头。
惊羽默默祈祷自家世子忍住性子，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夫人伤心离开。他从小跟随世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能插嘴的。
木槿是跟随宫芸多年的贴身侍女，厉害惯了，怎能忍了别人无视她家姑娘。姑娘的孩子也不行。
“夫人挂念世子，这么晚了都没有休息，世子怎么如此冷漠呢？”
顾明廷闻言嗤笑了一声，缓缓抬头，“不然呢？难道我不饿，还要违心说饿？然后感恩戴德的吃下这份宵夜么？抱歉，木槿姑姑，我做不了这样的人。”
“这个便罢了”，木槿又道，“夫人已经回侯府了，世子为何迟迟不来拜见？”
“木槿姑姑，此事我已与夫人说过了”，惊羽道，“世子喝多了才未及时拜见夫人。姑姑还有其他问题么？”
“木槿。”
宫芸对她摇头。
“还有想说的便一起说了”，顾明廷淡淡看了宫芸一眼，“说完了，不送。”
这个世子！
木槿气的，“世子，你怎能如此不尊重夫人？夫人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惊羽很不爽，这个木槿姑姑仗着跟夫人的主仆情，经常这么对他家世子大呼小叫的。世子若非尊重她是长辈，她现在还能在世子眼前么？
宫芸何尝不知这一趟过来是白费心思。但她是做母亲的，大半年没见到儿子，她挂念的紧。木槿每日都陪伴在她身边，是最了解她的人。
“木槿，我有些乏了，我们回去吧。”
“侯夫人有什么话大可自己说出来“，顾明廷勾起嘴角，语气充满了嘲讽，“又想达到目的，又要博得美名，不累吗？哦，我忘了，这是侯夫人惯做的事。”
宫芸闻言，脸上的血色骤然消失，心寒到了深处，“廷儿，母亲在你心中便这么不堪？”
“是，侯夫人第一次知道？”
顾明廷道。
“如此”，宫芸咬住嘴唇，似隐忍到了极点，“母亲真是要谢谢你姨母，难为她在你面前将我勾勒出这样的一副好形象。托她的福，我的儿子从来没叫过我一声母亲。”
“啪！”
顾明廷将酒瓶子摔在地上。
木槿见状，立即护在了宫芸面前。
“世子息怒，这是夫人。”
惊羽也挡了过去，生怕自家世子一时冲动。
“我知道”，顾明廷冷冷道，“这是定北侯夫人，侯府的女主人，我的母亲。我最不想承认的母亲。”
木槿快气疯了，这个不孝子，“世子，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夫人可曾对不起你吗！今日奴婢偏要倚老卖老了。奴婢跟在夫人身边多年，夫人当初生世子的时候差点把命都丢了。早知道世子现在如此忤逆，奴婢死都要劝夫人不生下你！”
“木槿，你别说了。”
恍然间，宫芸泪流满面。
顾明廷毫不动容，“今日是姨母的忌日，望侯夫人尊重死者，不要再诬蔑她。你不配提姨母只字片语。”说罢甩袖而去。
“夫人。”
木槿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宫芸伤心欲绝，“木槿，我真的错了吗？”
“夫人别多想了”，木槿真是心疼她，“我们回去吧。”
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如何说的清？
丞相府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蕊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找了一天一夜了。金子可是四姑娘的心头肉，突然丢了，四姑娘可要哭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