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奕林脸色稍变道:“不知单庄主要什么交代?”
单雄信道:“你此前口口声声说江湖规矩,你可知这江湖上最大的规矩是什么?”
荆奕林沉默不语。
单雄信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你可以就此离去,天龙教的自会去寻那段氏之人,找你换回门人,不过从此之后你与天龙教的梁子在下可是不再管了。”
荆奕林问道:“还有一个选择呢?”
单雄信右手握拳道:“依照江湖规矩,你二人打上一场,生死由命。你若是胜了,我替你们揭过这梁子如何?”
他没有说败了的事,言下之意是如果败了可能就轮到郑家要报仇了。
荆奕林见状稍微沉吟了一下,身后李自豪低声道:“大少爷不必理会他们,这天龙教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何必与他拼命?我等只需换回段家人,大不了从此不去龙门县也就罢了。说不定过不几时这些人就被朝廷剿了。”
那郑景也是朗声道:“单庄主此言可是偏颇得很,我用八十余人换他三十几人,这买卖难道还不满意么?”
他还要发挥口舌之长说服于人,没有想到荆奕林却伸手将他一拦道:“打就打,不过我若是伤了他,天龙教可不要耍无赖。”
那甘尤早就憋着一口气,此时唯恐荆奕林变卦,连忙赌咒发誓道:“我若是败了,天龙教今后见到郑家旗子一定掉头就走,如若再找郑家麻烦,那我甘尤就是坏了规矩,就是死了也要人人唾弃。”
郑景还想要阻拦,但荆奕林脸色坚毅,低声对他道:“这一战我另有目的。你放心,如果打不过,我一定提前认输。”
郑景见他如此说了,这才作罢。
单雄信见荆奕林应了,便大笑一声,带着众人出了堂门来到门口的演武台,让二人挑选兵器。
两人却均是摇头拒绝,那甘尤从随从那里接过一杆流星锤,荆奕林则从郑彪那里拿出狼牙棒,并四个石袋,分左右挂在身上。
那李自豪见了甘尤武器,略有些吃惊的对荆奕林道:“这流星锤可不好对付,大少爷小心。”
荆奕林也是皱了下眉头,这流星锤确实不大好对付,不过此时箭在弦上,他只稍做筹谋,便来到演武场上。
两人分丈五站定,那甘尤也不搭话,只大吼一声便将流星锤舞起,向前跨步攻来。荆奕林“呼呼”两石击出,那甘尤稍稍一顿,回链将石头击飞。
荆奕林见状却是心中稍定。
他此前未曾与这等使异种兵器的人交过手,所以心中有些不稳,想来这流星锤可远可近,能缠能迂,又难以格挡,甚是不好对付。
不过他也猜到这兵器一定有弱点,流星锤中间连接的铁链毕竟是软的,击出容易回收难,直前容易横档难,荆奕林之前扔出的两块石头便是为了做个测试,结果甘尤的流星锤舞动轨迹果然出现了停滞。
于是荆奕林便制定了初步应敌策略:拉开距离用石头打,先攻一阵再说。
计划已定,荆奕林便侧身后退,趁机拉开了两丈多距离,手中又是两块飞石打了过去。
那甘尤刚想奋起直追,却不得不舞动链条磕飞石头,身法再次一滞。
荆奕林占了便宜,便得理不饶人,使开身法维持距离,牢牢占住先机。
他如今的身体练得已有小成,身法绰约已不比那复黎晨差多少,更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这样一直吊着甘尤打,让他不能近身。
旁边郑彪见到少爷发威,便兴高采烈的喝起彩来,连着郑景严肃的脸色也露出了笑容,显然是颇为高兴。
不过他们见到其他几个高手神色不变,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便齐齐回头看向了李自豪。
李自豪脸上有些迟疑的道:“大少爷这般战斗自然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不过那甘尤恐怕不是束手待毙之人,他或许另有奇招。”
他自己当日与复黎晨一战也是被吊了距离最终落败,不过想来那甘尤身为高手总应是有办法近身的。
果然数招之后风云突变,那甘尤流星锤越舞越快,竟然直如在身前立起了一道链墙,真个是风透不近水泼不入,荆奕林的石子再难击透。
那甘尤更像是从这风车一般的轮舞中获得了力量,只听见“呼呼呼”的气动之声,甘尤借着风势往前横冲直撞,一下子就拉近了与荆奕林的距离。
如今两人相隔只有丈许,甘尤的流星锤已经可以攻到,荆奕林使用飞石的空间被大大压缩,只好双手提起狼牙棒来应对。
不过这狼牙棒在流星锤面前不折不扣是个短兵器,甘尤那锤子舞得又狠,荆奕林在摸不准敌招的情况下不敢大意,冲突了几下根本无法近身。
这一下形势调转了过来,成了甘尤吊着荆奕林打,荆奕林只能疲于应付,只守难攻,场外的郑家众人心中焦急,频频交谈商议,想要助力。
但是荆奕林也不是好相与的,他的狼牙棒势大力沉,每每砸在流星锤上都将之砸得远远倒飞而出。
其实目前这距离虽然让他被动挨打,但也不是没有半分好处的。至少在这个距离之上流星锤也是刚刚能够及身,使动距离长了,留给荆奕林的应对时间就更充足,防守起来也更加容易。
而且他将那流星锤重重砸飞,那甘尤就要花费更多力气运锤,这种高耗能情况想必是不能持久的。
果然过不多时那流星锤便慢了下来,那甘尤的气息也是急促了许多。
荆奕林又是对着锤头重重的一砸,趁机翻身后跳再次拉开了距离,便将狼牙棒交到左手,右手在身前石袋中一摸,两颗飞石一前一后的砸了出去。
这一下又恢复到之前的状况,那甘尤经过了一轮爆发,此时有些接不上气,只好勉力防守,积蓄力量以待机会。
荆奕林大占上风,石头如雨般发出,只打得甘尤左遮右挡寸步难进。
不过此时这破命石的缺点却也充分暴露了出来,这一招虽然可以及远,力道不轻,偶尔偷袭之下也是颇为犀利,但是毕竟较为粗浅,遇到硬茬却是攻击疲软难以建功。
一来这石子自身较重,飞行速度受限,二来块大醒目容易发觉,三来一次最多只能发射两颗,只要对方用心防备便难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