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是替你不值,你瞧瞧沈氏那嫌贫爱富的嘴脸,换成我即使她求我,我都不娶她家女儿,士可杀不可辱!马小姐可是天底下所有男孩们的梦中情人,难道一百担的嫁妆,你也不争取一下?”张大钢顿感委屈,一句话也惹得大哥发火。
张大健露出歉意的微笑,真不该凶大钢,“你能争取来一百担嫁妆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少去自取其辱,我只想和瑞瑞白头到老,不管沈大婶如何待我,我都要拿出诚心待她。”
“原来你心里不窝火呀,那你干嘛装病不想动,看样子你用不着喝药,马小姐送来的药还是留给我喝吧!”张大钢呲牙一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喝得比蜂蜜还甜。
“喂——药不能乱喝的!”张大健拦都拦不住。
“大哥,我若是长得帅,一定会勇敢地去追求马小姐。”张大钢喷出一嘴中药味。
马冰倩和王小妮跟踪了王氏一段路程,猛然发现这段路很眼熟,就是前往河滩的并蒂月老树那里。
两棵大树并蒂而生,枝繁叶茂,树下香烟袅袅升起,王氏用一根细红线将一方折叠起的红纸,捆绑在并蒂树上,接着从筐里取出一双艳俗的绣花鞋,摆在焚香的正前方。
王氏双手合十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月老呀月老,求求你早点给我家大健牵一门好姻缘,娶个好媳妇。”
“已经帮他牵线了,就是躲在你身后草丛里,衣着朴素的那位姑娘。”照邻笑得见牙不见眼,对着屏幕里的王氏说道。
王氏一阵参拜许愿后,挎着篮筐离开,脸上扬溢着意满志得的笑容,难不成并蒂月老树真应充她什么了?
王氏一走远,马冰倩便第一个冲出来,竟顾不上摘掉勾挂在纱裙上的青草叶子,笑吟吟跑到并蒂月老树下,甩掉脚上的鞋上,麻利利穿上那双艳俗的绣花鞋。
“咦,绣花鞋被她抢去了,她跟张大健会不会成一对儿呀?”花蕊仙子直为张大健和辛瑞着急,多好的一门姻缘,偏要节外生枝。
“当然不会啦!张大健最终娶的可是王小妮,辛瑞和马冰倩自有去处。”照邻胸有成竹,一切皆在他的撑控之中。
王小妮奔到并蒂月老树下时,马冰倩已摘下了方纸,打开一看,果然是张大健的个人信息和生辰八字。
张大健的年龄性别身高,家里几口人几头牛几亩田,皆书写得一清二楚,花费了王氏几个铜板,请人代写的。
王小妮盯着马冰倩脚上那双绣花鞋,只有羡慕的份,她也很爱慕张大健,做梦都想嫁给他。
王氏似乎听到了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且见有两个女孩在看她的征婚信息呐。
这里原本是父母替子女求姻缘的相亲角,只能由感兴趣的家长或媒人来取走方纸和绣花鞋,哪儿有未出阁的姑娘家亲自上阵的。
并蒂月老树成就了不少对美满姻缘,颇为灵验,因此很多苦无良缘的家长,前来许愿。
征婚的信息大多被媒人们取走了,好从中配对。
“哎哎哎!你…你…你们!”王氏急吼吼地跑回来,一脸惊诧地问:“你一个姑娘家,怎好意思呢?天哪,穿了这双绣花鞋,可是要嫁给我儿子的,你父母双亲知道吗?”
马冰倩大方地转身,面对着王氏,笑意盈盈地说:“王大婶,你人真好,对人好亲切!”
王氏很满意这位姑娘,人漂亮嘴巴甜,特别是那张樱桃小嘴,比辛瑞好看多了,假如这位姑娘能做自己的儿媳妇,大健一定会喜欢的。
王氏憨厚一笑,喜上心头,打心眼里感激月老,这么快就牵上线了,于是亲热地问道:“这双鞋子合脚吗?”
王氏的态度语气让人一度误认为她俩已是婆媳关系,一旁的王小妮情绪低落,自己八成是没机会了。
“嗯嗯!合脚呀,特别合脚!”马冰倩提起纱裙,又是点头又是跺脚。
“看来是天作之合!姑娘你跟我家大健还真是般配,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好请媒人到你家提亲去?”王氏信心满满,约摸这好事能成。
“就是对面村子的马家……”马冰倩一下涨红了脸,羞答答地虚指了河对岸的马家,实在无地自容,捡起自己的鞋子溜了。
“哎,姑娘,到底是哪户马家?”
对面村子近乎一半人家姓马,到底是哪户马家,王氏只能从马冰倩通身的气派来判断了,她猛地一拍大腿,猜到那姑娘应该马地主家的三小姐。
刚好有人路过,被王氏拦住求证,路人肯定那姑娘确实是马地主家的三小姐,在这一带无人不晓,只怪王氏平时大出不出二门不迈,连马小姐都认不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家大健娶了马小姐,最能打击沈氏了,谁让她瞧不起人哩!”王氏亢奋难抑,火速请来媒婆,到马地主家提亲去。
“娘!咱们别去丢人现眼,让人耻笑了好不好?马家哪是咱们这种人家高攀得起的,娘,你清醒清醒吧!”张大健听说后,极力阻拦王氏办傻事。
王氏像中邪了一般,无人拦得住,痴迷地笑道:“马小姐穿了我放在并蒂月老树下的绣花鞋,她说很合脚,天作之合天作之合,你俩的好事一定能成!儿呀,就在家等着好消息。”
张大钢拦住大哥,放任母亲和媒婆去行动,“好了大哥,那可是一百担的嫁妆哟!”
“你们真是胡闹!”张大健气得拂袖,母亲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媒婆先到马地主家提亲,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把张大健一阵猛夸,张家大郎样貌英俊,气度不凡,打猎一把好手,聪明伶利会办事儿,用不了多久便能飞黄腾达,混成人上人。
马地主和夫人一听说,给女儿介绍的对象就是张猎户家的儿子,便表态反对,五个兄弟的家庭,条件能好到哪儿去。
“可您家小姐中意他呀,穿了人家母亲放在并蒂月老树下的绣花鞋,很是合脚,可是上天的意思,天作之合呀!”
媒婆不将此事抖出来还好,双方还能体面地收场,怪不得王氏如此有底气前来提亲。
不出意外,王氏被轰出了门,马冰倩挨了打骂,精心收藏的绣花鞋也被扔出了大门外。
“一个姑娘家真不害臊,竟敢去穿人家的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