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们为何躲着皇上？”
不知名角落的第二个问号。
陆令仪眼见姬渊的身影消失，彻底松了口气，“你以后有了讨厌的人就知道了。”根本不想碰见，问题碰见了还得假惺惺打招呼，躲着最好。
侍女小琴懵懵懂懂，“奴婢不太明白。”
“不明白才好”，陆令仪叹了一声，“走罢，回去了。”
“姑娘不逛了？”
往常姑娘都要逛足两个多时辰才肯回去的。
她此刻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逛了，万一再碰见那个瘟神不就…啊！”
陆令仪转过身，猛然撞上一双狼似的眼睛。
小琴嘭的一声跪倒在地，行大礼。
“参见皇上！”
姬渊勾起唇角，神秘又危险，“好巧。令仪刚刚说，谁是瘟神？”
陆令仪一脸惊呆了，“…我，臣女，臣女参见皇上！”
同样嘭的一声，陆大姑娘灵机一动跪倒在地，试图用大礼转移他的注意力。
“起来吧。”
姬渊呵了一声。
“谢皇上。”
主仆俩相互搀扶起身。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姬渊怎么会放过她，“谁是瘟神？”
陆令仪，“…”
小琴都快吓死了，还要壮着胆子为自家姑娘狡辩，“…回，回皇上，姑娘是在说…”。
“你别说，让你家姑娘说。”
姬渊道。
陆令仪眼神闪躲，“…臣女，臣女是在说狗！”
“…”
小琴心跳快停了。姑娘啊，你何时变的如此不会说话了。
姬渊脸都绿了。这个女人，连狡辩都不会，竟说他这个一国之君是狗？
陆令仪话说出来就后悔了，她在干什么？竟碰见他就方寸大乱。
“臣女错了。”
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陆令仪再度跪下来，“请皇上责罚。”
“姑娘一时胡言。请皇上不要责罚我家姑娘！皇上要罚就罚奴婢吧！”
小琴也跪下。
姬渊叹了口气，“我说要罚你们了吗？”
陆令仪抬起头，“皇上不生气了？”
“气什么？”姬渊轻笑，“气你说我是瘟神？还是气你说我是狗？”
陆令仪腰背挺直，一本正经，“臣女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姬渊道，“动不动就跪。回头伤着膝盖，朕如何与镇国公交代？”
“谢皇上。”
陆令仪心想逃过一劫。
“朕不罚你”，姬渊看着她，“只跟你要个补偿。”
陆令仪立即警惕，“皇上，趁人之危可非君子所为！”就说没有那么简单！
小琴也跟母鸡护犊子似的挡在自家姑娘面前。
“想什么呢？”
姬渊沉声反问，“朕是那种人吗？”
陆令仪顿了一下，渐渐松了口，“皇上要臣女做什么？”
“咳咳。”
姬渊清了清嗓子，“也不用做什么，陪朕走走就行。”
陆令仪，“…”
“好。”
她还能如何？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
陆令仪和姬渊一道走着，浑身不自在。
“母后明日就到皇城了，令仪知道吗？”
姬渊道。
陆令仪，“听说了。”
“母后最喜欢你”，姬渊勾起嘴角，“明日你若能进宫看她，她一定很高兴。”
陆令仪愣了一下，推辞道，“臣女进宫不合规矩罢。”
“有何不合规矩？”
姬渊轻笑，“莫为了不想看见朕，牵连母后。”
陆令仪心里咯噔一下，懊恼的咬了咬唇，还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仍婉拒，“臣女明日有安排了，不能进宫。”
意料之中。
姬渊点了点头，“没空便算了，下次罢。”
“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有本事抓到我呀。”
“别让我抓到你！”
“……”
一老一少跟猫抓老鼠似的你追我赶。
街上的行人也遭了殃，一个接一个被撞的踉跄，指着罪魁祸首的背影骂骂咧咧。
陆令仪正想回头看究竟，忽如其来一阵莽撞的力道将她整个人都推了出去，不禁花容失色。
姬渊眼捷手快将她捞入怀中，脸色下沉望向撞上来的少年。
“有没有素质！撞到人了知道吗！”
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还是个孩子，被这么一凶立即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下来，瑟瑟发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老人气喘吁吁的追来，护在少年身前，语气诚恳的道歉，“对不住！我家小公子脑子不太清醒。二位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真是对不住。”
陆令仪缓过神看清了少年的长相，暗暗叹了口气，还真是没得计较，“罢了。我认得你们。锦绣阁是吧？带着你家小公子走罢，别让他出来乱跑了。”
老人闻言松了口气，看向姬渊墨水一样的脸色，一口气又忍不住提了上来。
如此威严。
“脑子不清醒就看好了”，姬渊厉声，“难不成真的等他伤了人？却要仗着他脑子不清醒都不能计较吗？”
“是是”，老人立即，“公子说的是。没有下次了。”
少年被老人攥着手走了几步，猛地停下来，“我闻到了！”
老人操碎了心，耐着性子问，“闻到什么？”
少年嗅了嗅，“金子。”
“…哪有金。”
老人恍然大悟，“这外面狗多的是，味儿都差不多，公子怕是弄混了。”
“就是！”
“…哎呦我的祖宗你去哪儿啊！”
“什么锦绣阁？”
姬渊道，你认识他们？”
“一个成衣店”，陆令仪愣是推不掉他握在她腰上的手掌，索性看着他，脸色难看极了，“皇上先放开臣女可以吗？”
姬渊怔了一下，将她放开，“哦抱歉。”
“已经很晚了”，陆令仪本就不想陪他逛街，如今更是全然失了兴致，甚至有点不爽，“臣女要回去了。臣女告退。”
姬渊跟上她，“我送你。”
“不用！”
陆令仪转过头，声音忽然大了起来，脾气一下没控制住，“请皇上留步！”
远远迎上来的小琴一颗心提了起来，姑娘这是原形毕露了…
姬渊没再跟上，目送她匆忙的身影逐渐消失。
这才是陆令仪。
她讨厌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