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国家首脑一级的通讯渠道，也必须分割成为各自独立系统，互不干扰串联。
电子战的技术性操作，从理论到实践上，从来都是有缝就钻，无孔不入。
如果有任何的直接相连，或渠道公用在任何彼端发起的电子攻击，都可能干扰甚至中断其他渠道的连通功能。
半园的工作区外缘，17幅显示屏幕排成了弧形。女中尉和她的另两位战友，都坐在宽大舒适的工作椅上，面对显示屏幕。
17幅屏幕上，播放着同样的中国山水风景电视片。
这一段日子里，女中尉和战友们时时进入紧张的“战斗状态”——她们自己这样形容联通世界级电话两端的那种时刻。
不见硝烟，没有钢铁爆裂、血花飞溅，却也许随时会与千百万吨金属碎裂成有规则、无规则的条片块丝，千百万人成灰成烟成为焦炭的战争灾难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里当然是战斗阵地，她们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战斗状态”产生时，特定的那块屏幕上，画面变化，出现某一国家首脑的面容，同时信号声响起。另外屏幕上的山水画们也都变为祥和的蓝色。
实际上，从渠道彼端发来的信号，此时已经通过了早已独立设定的密码测试关。
四个月来，“战斗状态”多次发生。有时，呈现出此起彼伏的场面。最紧张的时候，共有4条通讯渠道同时发来了信号，只好排队等候中国国家首脑的接话。
高度自动化的通讯系统，并不需要女中尉们的接线、呼叫、询问。她们的工作只是观察机器的运作。当“战斗状态”发生时，一旦系统出现故障，必须立即将线路转入备用系统，以确保国家首脑之间的通话。
其实这种转换也是由计算机控制，确认需要后发出指令进行的。女中尉们只是监督机器，确认它们在正常工作就行。
所有的机器，制作起始于人。最后监督也有人来执行为最好。这一论点，在女中尉今天值班时得到了完全的证实。
第17号屏幕在女中尉的右前方。四个月来，它一直只由使人产生轻松感的风光镜头，或纯净的碧蓝色两种画面构成。
也许，日本人早就将渠道的那一端封闭关死了。
假如渠道的两头都被堵上，那就既无水过去，也无水过来。
不过女中尉知道，中国自己的这一端，是始终开着的。
假如这渠道是畅通并流动着信息之水的话，女中尉真想好好看一看，那一端的日本人那常常变化的黄皮肤黑眼睛的嘴脸上，又出现了什么样的表情。
这种欲望，在日本人向中国、高丽两国发起核子进攻时上升到了顶点。
就是在那一刻，她感到电平在肚子里动了一下。
女中尉从未听说过，也从未在任何书籍里读到过，所以她没有想到，强烈的愤怒和巨大的欣喜同时涌来时，会在人的心中产生那样一种具备极大震撼力的情感。
她当时暗暗对孩子说：电平，等你懂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这一切。
有信号响起。
16幅山水图像消失，呈现出清澈的蔚蓝。
011号屏幕上出现一张慈祥的中年黑人男子脸孔。
女中尉认识这张脸。他是某欧洲国家历史上的第一位黑人总统，现正在任。
10秒钟时，黑人总统的脸孔活动起来。
女中尉知道，国家主席已经在与这位总统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