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狩猎完,晚上回来的时候,待了一头鹿,这能让我们吃上好多天了,接下来父亲不用上山,每日专心陪我训练,一直连续了五天,直到第六天下午,才被放出去。
可以出去玩,我吃过午饭欢快地向后山的秘密基地跑去,秘密基地就是一个巨大的树穴,而我们用两张脱落的树皮做成的门,并且为了隐蔽还用很多石头和杂草、树枝,挡在外面,树穴里面是我们挖掘出来的一个个小空间,还有姝美的娃娃、陆明的游戏棋,有莫言的纸牌,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我焦急地跑到树门前,打开树门钻入树穴中,但是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我却愣住了,因为原本树穴屋里的摆设都改变了,也就是我愣神的这段时间,穆姝美、陆明、莫言从自己挖出来的小土窖中伸出了脑袋,看到三颗带着笑容的小脑袋,我这才放下心来,还不等我开口询问,姝美爬过来拉着我的手率先说道:
“好事情,盲眼婆婆真是个好人,我把你的事情和她说了,她同意来这里为你算命,这样你就不算违背你母亲的命令了。”
我非常高兴地说:
“那可太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我想了想说:
“不行,后天吧。”
“好,那就后天,我们依旧在这里等你。”
我们相互约定完后,陪着姝美玩了一会儿过家家,陪陆明下了两把棋,最后又玩了十几把纸牌,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突兀地开口问:
“交朋友了?”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母亲继续问:
“村子里的孩子?”我诚实的点了点头,但是内心却十分忐忑,毕竟母亲是不让我去村里的,母亲看着我慈爱的笑着说:
“小孩就是要有朋友,没事玩吧,但尽量不要与他们有什么身体接触,他们太脏会让你得病的。”
对于母亲的话我听得不明不白的,但只要母亲不反对就好。
“每次与你的朋友们玩过后,药桶就要多跑半个时辰。”
“是,那母亲要给我讲故事。”
“好,好,母亲给你讲故事。”
每天除了要跟随父亲锻炼,那就是晚上吃过晚饭,就要钻入一个满是灰浆的大桶之中泡上两个时辰。
每次开始钻入这灰浆大桶时,那种感觉非常难受,桶内就好似有无数的虫子刺破我的皮肤钻入我的身体内,然后把某种东西从我身体里咬了出来,而桶内的灰色就会逐渐变成灰褐色,而那种感觉也会逐步减弱,每当这个时候父亲就会出去,只有母亲独自陪着我,所以我和母亲更亲近,父亲对我的感情,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不像母亲那样纯粹。
就这样吃过饭,我又去泡药桶,并再次在母亲的温柔慈祥的故事声中睡去。
转天早上又是新的一天,也是旧的一天,熟悉的画面重新演绎,但是我却知道今天下午会变得不一样,三名好朋友在树穴等我,分心之下我锻炼的时候摔倒好几次,父亲看出了我心不在焉,也就结束了早上的锻炼。
吃过午饭,我就匆匆地跑向我们的秘密基地,我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了下午与同伴的聚会上,其他什么都不关心。
我刚刚钻入树穴,就发现了树穴的不同,树穴因为有缝隙所以还是很明亮的,而现在这里黑洞洞,让我心生胆怯不敢进入。
就在我打开树门,犹豫不敢进入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姝美的声音:
“周戒,在门口干什么呢?赶紧进来。”
说完一道微光亮起,恰好看清三张朋友的笑脸,就在我还没有决定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把我拉入了树穴之内。
树穴内一片黝黑,那些原本应该透光的地方,已经被布挡住。
“小友,是你要算命吗?请坐吧”一个祥和且苍老的声音出现,接着我就看到一个瞎眼婆婆的脸,我惊恐地向后退并开口说:
“姝美,大明,小言呢?”
“我们在这里”声音是姝美发出来的,在树穴的边缘,忽然有火光亮起,照亮的范围内显露出三个人的脸,和平时日三人脸色略显苍白,我开口询问:
“你们怎么距离这么远?”
那个盲眼婆婆开口了:
“命术乃天机,观看已是不该,近前就是亵渎了;算子快快归位,坛时不等人,坛起命落,天道有术。”
在远方三人的鼓舞下,我颤颤巍巍地爬到了盲眼婆婆的对面,按照她的指示盘腿坐下,然后她就开始念咒起坛,周围黑洞洞的,我心甚恐,面前的盲眼婆婆,左手摇铃,右手挥幡,一开始的慈祥变得狰狞,手中不断摇晃着铃铛,让我的耳朵震得发痛,最后铃铛重重的落在了她的坛石上,而那双盲眼睁开,绿色的火团在其上燃烧,我被吓尿了,身体也向后坐倒,双手撑地。
想要逃跑,身体却一动都不能动,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盲眼婆婆眼上的绿火一团团的射入祭坛之内消失消失不见,当第九团绿火射入,祭坛大亮,盲眼婆婆开口说:
“紫薇入命,贵不可言;擎羊陀螺冲,天空地劫聚,火星铃星汇,化忌、巨门、七杀竟然也在,九劫转天局,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说完这些我听不懂的话后,盲眼婆婆哈哈大笑,然后继续开口说:
“好狠的人,好狠的心,神血噬灾术!你就是一个移动的千人冢。”
有点疯癫且怅然继续说开口:
“祖师过不欺我等后辈,九劫生,过九劫,九九至极,天地灭,灾厄之子,灭世灾星,让我碰到了。”
说完着盲眼婆婆右手的幡杖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头上,当剧痛传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又可以动了。
头上的剧烈疼痛让我头有点晕,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我用脚踢翻了不远的祭坛,转身就向树穴口跑去,手脚并用终于要抵达树穴口,一只手却在这关键的时候,抓住了我的脚,那只手很有力,好似一个铁箍,我一边哭一边用力地踹,我的手抓住两边的土壁,但依旧被一点点的拉回树穴深处,眼前门的光圈一点点的远离,绝望也是一点点的占据了我全部的身心。
可是身后的那只手就是那样不快不慢地把我拖了回去,紧接着头上又遭到了重击,头变得更晕了,我用手捂住头,恰好一条光柱照在手上,我看到手上一片灰色,黏黏的并且在顺着手缝向下流,一种刺鼻的气味顺着鼻子冲入脑袋。
还没有等我思考,第二下重击已经到来,这次我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本来我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还能醒来。
逐渐清醒就感觉头好痛,然后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后屋,而我则在灰浆药桶之内,我艰难的张口说:
“母亲,水,口渴”
母亲给我喂了水,还说:
“我儿受苦了,都怪娘没有守护好你。”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个细腻柔软的手抱住了我的脸,头贴在我的头上嘤嘤哭泣。
“疼、疼、头疼”
“对不起,对不起,我儿不哭,是娘的错,是娘忘了。”
其实根本没有多疼,但是我不想要母亲难受哭泣,所以才这样说的。
虽然身体没有多少力气,可手臂还是可以动的,手掌向上把药桶中的药液拖到鼻子前闻了闻,有那种刺鼻的气味,不过味道很淡,这味道中还有一些其它的味道混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