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得以在紧张的学习之余找到事情来做,排练、排练,那些摇滚被我们无所次的掏出来在宿舍显摆发泄。虽是冬天,内心的热情却像火一样燃烧着。
马雪玲和几个女生变着法编排着舞蹈,要与我们在元旦晚会一较高下。说是舞蹈,无非是在林小诗的辅导下一些简单的动作而已。她们还选了两支曲子作为配曲选择,之所以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关键时候和三剑客一较高下。时学生时代的女生寝室永远是男生的禁区,我们总是无比好奇猜想着那个大院子里面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偶尔学校的大扫除,卫生区分到女生寝室的时候,那些混小子们总是争先恐后的抡起大扫把身先士卒。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那样?青春期对我们来说真的好可笑。
马雪玲每次带那几个女生排练很多时候是学校的会议室,偶尔也会选择到女寝室关上门排练,可她的一切最终在我们无处不在的奸细面前功亏一篑。我们很快搞到她们的曲目,一首是《摇太阳》,另一首是《八月桂花遍地开》。
“我去,干嘛呢?八月桂花遍地开?有搞头没有?”乔庆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几乎是从寝室床上蹦了起来:“马雪玲疯了?”
“马雪玲肯定选择的是《摇太阳》这首歌!”
于鹏在那边拨拉着吉他,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惊讶。
那首《灰姑娘》的曲调缓缓流淌出来,于鹏站起来,情绪随着琴弦散发。
“怎么会迷上你 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 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于鹏的嗓音很独特,变声期略带沙哑,深情帅气的眼神,他似乎很投入的轻声吟唱着。我们逐渐被他的歌声吸引着,沉浸于歌词的意境中无限遐想。听他奇葩唱歌是一种享受,更别说于鹏这个千年不遇的人精,不食人间烟火的怪才。
我情不自禁的随他轻声吟唱着,欧阳影像闪现我的眼前。我的脑海那段似乎全是欧阳的影子,我偶尔甚至用无法自拔去形容自己。在紧张的复习中、畅想和欧阳的美好的未来,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的情趣。可有时却总又会无端的在想那是不是一个不靠谱的未来?是不是这些情怀只属于现在,只属于青春。而很快因为对她的新奇神秘,我的这种想法会被我强制压下去。我想喜欢欧阳,就会一辈子喜欢她,永远!那时的情感总是纯真夹杂纠结的存在着,因为我们经历的太少,所以想象也会变的更多。
“我总在伤你的心 我总是很残忍 我让你别当真 因为我不敢相信 你如此美丽 而且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我总在伤你的心 我总是很残忍 我让你别当真 因为我不敢相信 你如此美丽 而且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于鹏的歌声停止了,怅然若失的沉默着望向窗外.远处林小诗一身粉红色的妮子大衣,在夕阳下分外美丽,她向对面走来的一位女老师打招呼后快步匆匆的奔向女寝室院子,这个时候她应该是看马雪玲她们编排节目去了。
那一天的早上,一个不速之客来到校园里。那是个很帅气的大男孩,干净的脸庞,潇洒的三七分,他的那辆嘉陵摩托车很快招来了我们那些混小子的围观。那些年,能拥有一辆摩托车的年轻人,是足以让我们艳羡的眼里滴血的。
那天于鹏的表情是冷漠的,特别是林小诗坐上那个大男孩的摩托车扬长而去的时候,于鹏缓缓走出教室后,而后竟然一阵风的奔向了校园门口。我赶到的时候,他对着田野像狼一样嚎叫后漠然望着远方。
他对我说,这段时间快被憋死了,好久没有弹吉他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弹出调子。我默默的望着他,没有作声,因为那一刻或许只有我懂他在想什么。
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对我撇嘴一笑,而后一声不屑的笑骂,扭头小跑着向操场跑去。
“走,活动活动!”
那天的球场,于鹏似乎刻意的要表现自己的球技,把我们几个甩的根本没有机会。他把自己当成乔丹了,一遍又一遍的三步上篮,进球后后空翻加侧手翻的嘚瑟着,直到我们脱去了棉衣,将内衣浸的通透,一直到那炮弹壳钟声响起······
于鹏回过头来,将吉他摘下来扔给我,不以为然道:“你干嘛盯着我?我又不是欧阳青。”
我白了他一眼,故作潇洒的玩深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呃------,这首诗不错!是谁写的?又是写给谁呢?”
“我去!你该吃药了吧?”于鹏懒得理我一般,转身爬上大通铺,褪了鞋子,拉了被子垫在头下。
“你俩这是又唱哪一出呢?一天天玩深沉,干嘛呢?就你俩有学问?”贾六旁边不忿的挖苦着:“一天天二五八万,还能不能在一起玩耍呢?”
我噗嗤笑出声来,抄起吉他跳上床一阵熊吼唱着黑豹的那首《无地自容》,指头在琴铉上一阵瞎划拉。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不必过份多说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作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
“我去,太震撼了!心脏要蹦出来,啥歌这么过瘾?”乔庆泰愕然瞪大着眼睛,无比惊奇。
“又是欧阳送给你的磁带?”于鹏问。
“除了欧阳还有谁?你认为他还会用一周伙食费去换一盘磁带?”贾六不屑道。
“羡慕吧?”我将吉他扔给贾六:“你还是练习一下吧?甭没事给我们哥俩丢人。”
“我去,好像你比我强多少一样?我是主唱,你俩才是吉他手,贝斯手。”贾六将吉他扔给我,也倒在床上。
“这个世界无耻之徒已经遍地开花!”我摇头叹道。
“那是不是还差个鼓手?”乔庆泰讨好的凑过来。
于鹏像打量外星人一样打量着乔庆泰,没有作声的扭过头去一声叹息。
“嗯?这几个意思?”乔庆泰莫名其妙。
“唉-------”我和贾六几乎异口同声,而后转过身去。
乔庆泰傻傻的呆在那里,一会傻呵呵的笑着解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