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啊！”
突然，这巨口发出一阵愤怒悲戚的叫声，喉中喷出一股恶臭气息，随即哈雷有眼前一晃，自己竟然又被巨口从嘴里拽了出来；
那些骷髅的恨意也是够大，死死抓住把哈雷的部分身体直接扯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哈雷看着巨口的神态，手舞足蹈却时而僵硬不堪好似在跟谁抗衡，可一旦舞蹈再续却又是一副庆喜模样；
它身体上的变化如是血管脉动，颜色时而发浅时而发暗，好似是怒火中烧又悲愤不已，因为情绪在这两者间不断徘徊又无法控制所以才有这样的动作。
可那恶臭，那股好像能将自己直接溶解的恶臭，哈雷很难认定这个推断，况且这个答案好像自己是要与一个没有脸的怪物共情一样。
无情感，无交流，无道德，三者缺一不可，缺少了一个就不应该以正常的对待人类的标准予以共情，哈雷的脑中忽然闪出了自己在基础教育课上学习的内容。
紧接着，抓着哈雷的手突然开始胡乱甩动，然后突然僵住，身下不少怪物趁机跑了过来拿着武器对他一阵劈劈砍砍，巨手上的那些黏着着的骷髅倒是从来没闲过。
又是一瞬间，毫无预兆地，哈雷突感一阵晕眩，只能明白自己正被甩来甩去却分不清动向，视野之中的万物混成了一团，自己的肺脏和心脏间也是互相纠缠，疼痛不已。
待回神时，自己又是在巨口的喉前，骷髅像之前那样撕扯着自己的身体，思维混沌之中，哈雷不得不怀疑刚刚经历的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幻想；
但喉中吐息出的恶臭又让他确信了自己刚才经历的并非虚幻；
这股恶臭，即便是死，哈雷也想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点什么做对应，实在不行也要作个比喻。
就当是遗愿了；
这股恶臭足以让任何人记一辈子，这绝对不是制作组的恶趣味，而是制作组对于人类嗅觉的恨意，如果不是这种恨意，他们不会在一个能感受到真实五感的体感游戏里添加如此恶臭的气味；
简直像……
哈雷实在找不出词来形容这味道，他闻过最臭的东西是“腌海雀”。
突然，哈雷颅脑一阵，他这意识到自己又因为心脏受伤开始失血，导致脑子有些迟钝，无法正常思考了。
可即便恢复了理智却还是不知如何是好，心脏和肺脏正从体内胡乱游走，不被甩出去已是万幸，在这只手的力量下，晶体刚凝结就会破碎，根本没办法形成花冠，更别说让花冠从中脱离；
再说回来，心脏受损造成的影响好像比上次更重，仅仅是划伤就几乎让他无法使用任何的代码。
“呲啦~”
忽闻一声电流激荡声，哈雷喜出望外，开始释放代码，结果身体却毫无反应，晃晃脑袋，反应过来这电流声并非从自己的身体中传出。
“咔啦！”
更响亮的电流声传出，竟是这巨口身上传出的，它的身体上正冒出着奇异的电火花，抓握着哈雷的这是手猛然抽动，手臂莫名拉伸，开始剧烈颤动，紧接着就又把哈雷拽了出去；
这抽动绝非巨口作为，而是模型的抽动，哈雷面色逐渐凝重，这种迹象正表明了，它处于【崩溃】的边缘，它产生了【BUG】。
“它……错误了，和我一样？”此等疑惑，浮上哈雷脸上的先是一层欣喜，后是一层疑惑，最后是一层顾虑；
巨口的身体冒出了更多的火花，紧接着，电流声就从四处响起，整个地牢都在冒出着噼噼啪啪的电火花；
它【崩溃】了。
巨口的模型变得扭曲，有些地方像刀片，有的地方瘫作一团，基本的形状都没有了；牙齿，骨头，肢体，不可思议地相互交叉融合在了一起，不和谐的融合导致肢体只见的碰撞，产生了高频的鬼畜；
它身体的颜色也变得异常，一会儿蓝，一会儿紫，突然变成黑色又突然变会原来的白灰色，然后在以为它恢复正常的一瞬间，这几种颜色又会一股脑地全部展现在它的身体上。
伴随着的，还有各种颜色的光，晃得哈雷根本睁不开眼睛，是“渲染”，它的渲染出了问题。
电光激荡，巨口变得越发不正常。
它身上的电流传进了哈雷的身体之中，顿时让他感觉浑身刺痛，好似百万只蜜蜂蚂蚁在一同叮咬，哪怕是运用代码时的阵阵疼痛感也无法于此时的折磨相比；
哈雷欲要挣脱，双手奋力想要撑开巨口的手指，可这无济于事；而巨口因为疼痛，抓的更紧了；
哈雷就像是橡胶制得解压玩具似地，被这一捏，心脏肺脏真是被提到了喉咙眼，血像瀑布一般从嘴里被呕出。
“嘁……混蛋……”
哈雷不甘心的骂了一句，可没曾想，骂完的瞬间自己便被巨口向上抛出，飞在空中；哈雷自是万般疑惑，可还是逃生保命更为要紧
抬头看向天花板，想必那就是接下来要抵达的地面。
随即，手握心脏，强行调动代码，生出晶体作为腿脚，手握晶体剑刺向墙壁借力翻转以便能保证腿脚先行落地。
“好……”
平稳落地哈雷正要小小庆祝的瞬间，身体直接向着一旁的墙壁倾倒过去，没反应过来直接把脑袋给撞了上去。
“嘁……重力的方向原来是这边吗？”
说着，哈雷站起身来望向了巨口，它【崩溃】的状态仍在持续，一片杂像重影间看见它又伸出手来探向前来。
追击仍要继续。
哈雷再也不敢放下戒心，趁着它那庞大体型在转换重力时地笨拙，运用代码修复好了心脏，状态一下子好了不少，只是心脏和肺脏还是在隐隐作痛；
他不以为然，这种痛感和自己熬夜喝六七杯咖啡时的痛感相差无几，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剧烈运动会有什么影响他确实不知。
“轰嗡……呲啦……”
巨口的手拍了过来，整个周遭的墙壁瞬间变的扭曲起来，发散着方块状的奇异火花；
哈雷咽了口口水，随即选定方向，奔跑起来，巨口也瞬间提起速度，发出着火车一样的轰鸣，速度更是无可比拟，哈雷全力奔跑已经完全拉不开距离，只有不断制造晶体反击才能勉强维持安全距离。
异象丛生，整个地牢都因为巨口的【崩溃】而扭曲起来，墙变得像史莱姆一样软，砖块变得像是一面墙一样那么宽；
精细的贴图变得粗糙，仿真的建模变成了像素。
电流激荡，整个回廊发出了火花，【渲染】失效的光晃花了哈雷的眼睛，隐约间见回廊像麻花一样扭曲拉伸，呈现出螺旋状，立在地面上的门，扭到了天花板上，又一下被拉长变宽；
哈雷奋力奔跑，在扭曲之处想要纵身越过，却一下子被吸到了本该处于的地面之上，因为扭曲的环境，还从其中翻转了几圈后才落地；
起身回头一望，那巨口果然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只是体型太大，影响甚微，但它身上还能看出样子的，垂涎着的东西却因为那扭曲的环境发生着奇异的旋转。
这下他才明白，不是地牢里的重力会发生变化，而是重力因为模型被扭曲的原因也被扭曲，才造成了这般情形。
那些所谓重力变化的回廊和方井，它们本该都是正常的连接在走廊和门扉上水平地面；
这也意味着，如今这样的崩溃不止一次，在自己到来之前，这个地方就已经扭曲过一次了，当然这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小破游戏的的三进制逻辑系统规定了“地面”便是重力方向吗？……真是会省事，如果这变幻的重力不是制作组有意而为之，那这个地牢可真够无聊的。”
哈雷嘀咕着，收了收浮上嘴角的笑意，又好似有人会看见似地，脸上闪过了一张尴尬的神情。
“嗡！”
侧方传来一声激荡电流，瞥眼一看，竟是巨口的手在墙面中穿行游荡，照着脑袋拍了过来，哈雷释放代码闪身躲过，再回头一看，不由皱眉瞪目；
巨口的模型和贴图已经彻彻底底地和墙壁融合在了一起，互相交叉，不停抖动，电光激荡；高频闪烁着的多彩光芒让哈雷不能再看下去，那两颗冻硬的眼珠接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
紧接着，巨口发动了更过的攻击，手从墙壁之中如鲨鱼般扑向哈雷，它口中的那些怪物尖叫着，用自己的武器，自己的肢体，同伴的脑袋以来攻击；
本来还会进行躲避的肉块也变的勇猛无比，它们在地面上闪烁，在空中游动，化作尖枪突刺而来，上一秒在左边，下一秒就突然来到右边，使用【苞】还能及时应对。
可地形的变换却是接连不停，难以应对，整座地牢都在扭曲；
面对门扉之时，哈雷都会掷出晶体探明重力的方向，可等到人真跨过时重力又赫然变换，直接和墙撞个满怀；
这空间更是对哈雷充满敌意，在岔口之时好不容易克服重力想要向上行进以来减慢巨口的步伐；
但每次都是没踏出第二步，要么是岔口和拐角便会被扭曲的空间封死，要么就是是就是一整个回廊倾斜，掀起，让哈雷坠下；
倾斜的地面在这崩溃的影响下变得不具摩擦，光滑无比，哈雷多次试图立足站定，甚至使用晶体爆发来阻挡都无济于事，晶体根本无法在扭曲的墙面上留存；
而那巨口更是顺着这个趋势急速冲来；
它占据的可是一整个回廊，根本无处可躲。
【得依靠晶体绽放把自己推出去了吗？】
“绽放！”
哈雷正要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支点将花冠推送而出时，地牢再次扭转，地面被直接掀起，墙壁赫然消失，哈雷直接就被不知哪来的强大冲击轰飞而出。
环境更加扭曲，房间与房间互相交错，形成了更为宽广的空间，各式零碎散于空中，因为扭曲复合的重力久久不落；
哈雷更是在这环境中翻转腾飞，时起时落，被卷入飓风般升腾旋转，多次在漂浮的石块上站足，却又一次次摔落，周围一片黑暗，那巨口不知去向，响声也随之消失。
很快，哈雷便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只知道天地翻转无数次。
就像笼中的蚂蚱，任人摆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