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总是需要格外谨慎,但太过谨慎又要引起注意,小鱼在黑夜中行走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连南山巡逻的弟子都没几个。
周卫是笃定无人敢在南山闹事?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拍了一下他,但一转身却空无一人。
“这南山是闹鬼吧?”
“不,只不过是有个瞎子需要让你说话才知道是谁,不过你现在可以告诉我。”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小鱼再度转身果真看见他了,也认出他了——梅花先生!
“您是梅花先生?我是萧沉的友人,小鱼。”
“原来如此,那鱼少侠小心一点大晚上的莫要惊扰夜鸟,请回避。”
“你……好,走吧。”
“萧掌门怎么样了?”
“他伤的很重,但还不致死。”
二人走到一个茅草屋外,这里正是曾经囚禁周夫人的地方,别说人了,鬼都不敢靠近,但里面臭气冲天,南宫枭的待的下去也是狠人。
屋顶进入后他果真看见了南宫枭与兰,二人平安无事他到也放心,只不过刚刚周卫来的用意依旧不明。
“这种地方居然还能待的下去,南宫门主果然爱子如命。”
“何事?”
“刚刚周卫莫名其妙去找他,他怕是因为你的事情败露就让我来看看。”
“没事就走吧。”
“还有,南宫门主带药了吗?能止痛就好,那老太监是存心让你儿子用命抗。”
他慌了,无论谁遇到这事都会坐不住,他明白小鱼的意思,估计那个郎中的方子确实有用,但无法止痛或许会活生生疼死他。
但他是有先见之明的,带了梅花先生来,虽然不知梅花先生何时投奔的南宫门但确实是唯一能救命的人。
而且他大概率是跟随关鹤居混进来的,虽然关鹤居已不在武林盟但依旧能来围观一下。
“不用他,我去看看。”
“万一有南山的弟子巡逻?”
“不慌。”
小鱼半信半疑的带他走出茅屋,兰则提前溜出去开道。
但诡异的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四周空空荡荡的让人害怕,最安静时就最危险,狡猾的敌人似乎无处不在,瞬间草木皆兵。
南宫枭没有在意兰,以她的身法就算被抓也能顺利脱困,殊不知她已经迷失在了寂静的恐怖中。
铁鞭声响对面依旧是空无一物,可刚刚乒乒乓乓的刀剑声明明响亮的惊人,兰疑惑之际身后却又响起同样的声音……
“你还在等什么?看来你的老大根本不在乎他的下属。”
“有没有可能,有能力的人不需要别人在乎。”
话音刚落匕首刺入了她的肩膀,但她并不反抗一切似乎都只是为了南宫枭的行踪不被暴露,作为下属,她只要做到这种地步就够了。
但想起他对萧沉的暴行,一切又好像沉入了谷底。
“你要绑人的话可真是不赶巧。”
“你们烟雨楼也要跟华山那样与我们作对?那可真是不赶巧。”
乒乒乓乓声只不过是陆不道跟张逆山的手段,他们二人本不想管这事,但碍于陆雪儿有命令不得不出手。
“楼主有令,不得不管!”
“你们烟雨楼倒是比华山那群蠢,谋反是毫不掩饰!”
“烟雨楼自古就不是武林盟的一员,何来谋反?”
“是,那今晚我就除掉这两个谋权篡位的!”
他身法格外诡异,像是与天地融合,一个天地不容的人,却有一身这样的功法是否是造化弄人?
他能在萧沉七七四十九剑中全身而退,甚至还把他打到皮开肉绽。
张逆山咽了下口水,他们已经被四面八方的南山弟子包围了,兰却还是能淡定看着前方,她似乎很信任这两个人。
——如果烟雨双杰的武功都不值得信任,那要求未免太高了些。
一声令下,四周悄然无声!最安静的地方永远是最危险地方,无人知道会不会有一把无声的弩正对着你的脑袋。
漆黑中又有多少夜眼在注视你?
“可惜了,我这朋友也有夜眼,你猜他有没有数清一共多少个人?”
“一共四十个,他身后不远处有十个,我们后面左边右边各十个,武器是弩,而且箭头不是铁的,你没想杀我们。”
周卫有些不淡定,张逆山说的完全没错,但即使这样他也得淡定的去面对,可那又如何?烟雨楼的死卫简直是鬼一样存在。
“放弃吧,你们南山没有我们烟雨楼残忍,他们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过逆山。”
“陆不道啊陆不道,你这人真的越来越让人喜欢了,放箭!”
无数弩箭朝他们飞去,陆不道甚至不用动一动,四周的弩箭便已经被张逆山截胡,弩箭被劈开散落一地,随即又是一滑一根铁质弩箭便出现在他口中!
他吐出那根弩箭,轻易折断似乎是在无声的向周卫示威,但他的呼吸声却越来越急促。
寂静里突然又传来周卫的声音:“这里有夜眼的不止你一个,张逆山你不用忍了,在血没流干之前最好束手就擒。”
“一派胡言……”
刚才的打斗已经让他腹部中剑,血一直往外流根本止不住,这种痛该怎么形容?平常的伤口虽深但不到要害他能撑住。
但今日却有一种被刺穿要害的痛苦……
可痛苦有的时候就是要自己忍,有的人是被迫,有的人却是存心折磨自己,但人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小鱼带着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萧沉的睡房,好在他已经强迫自己睡着了,但梦里会不会疼?
“有的时候我也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没杀了他。”
“那你可真残忍,不过现在杀他也不迟。”
“已经迟了,我已经认了这个孩子,如果知道他活着这么难受,我就一刀杀了他了。”
“呵,你现在也能杀他。”
小鱼还是鄙夷南宫枭,萧沉必然是没睡熟,如果他只是闭目养神,那这番话会对他怎么样?或许不会怎么样。
点了安神香后他明显舒服些了,气息也逐渐平稳,但南宫枭就是舍不得他,但又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