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少阳明显有些不高兴,心说我折腾半天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你在人前露脸,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谁敢笑话你?
“红椒,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并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不,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过不去,请你为我考虑一下好吗?面对这么多的熟人朋友,我怎么有勇气再办一次婚礼?我不想让人说三道四,更不想让人看笑话。”
姜红椒铁了心,曲少阳知道再说别的也没用了,过些日子再说吧!或许时间一长她就想通了。
“唉!不办就不办吧!只要你将来不怪我就行。”
“我不会怪你的。”
姜红椒抱住他,温柔的呢喃!像风吹过发端,如白驹过隙,抚平恋人的伤口。
又几日,曲少阳发现,姜红椒经常往省城跑,工作也不上心了,似乎有事瞒着他,问了几次,都说是服装业务上的事,已经解决了,曲少阳也没多问,毕竟自己也挺忙的。
风言风语这种事在哪里都有人传,机关单位也一样,尤其是女人多的单位,男女之事传的尤为邪乎。
姜红椒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见的多听的更多,从她开始决定同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那时候知道的人少,三言两语说说也就过去了。如今不行了,整个县城都知道这事了,尤其李二贵和张文静这一闹,添油加醋的就更多了。
两天没上班的姜红椒刚走进大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议论自己。
“小吴,你说红椒这事闹的可真够大的,听说曲县长出了不少钱才给平的,真够可以的。”
“咳!要说也正常,睡了这么久,是该给个名分,可惜啊!没露了脸倒丢了人,你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人家拿纸钱扣脑袋上,多没面子啊!要是我可受不了。”
“你还是不知道他们四个的事。
“说说!”
“………。”
一阵耳语后,小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真的?”
“那还能有假?好多人都知道,为什么县长这么宠着她?就是因为她流产了,孩子就是曲县长的,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呢!”
“怪不得呢!又给安排工作又给买车买房的,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戏?”
“那是,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又聊起了别的,姜红椒气的脸都绿了,有心上去跟她们理论,可又一想,这是政府机关,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也给曲少阳添麻烦,她不想再连累他了,于是转身又回去了。
一连几天,她都没心情工作,连饭都吃不下去,这几天,她听到了太多的流言蜚语,搅的她心烦,最主要的是李二贵和张文静也搬到县城来住了,原因是刘秀珍和张文静上不来,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吵吵,动手打架更是家常便饭,一天要是不砸出两坑来,都不叫打架。
前些时,两人因为点小事又干起来了,张文静是个半神经病,一个失手把刘秀珍脑袋给打破了,这下大柱子可不干了,上去就给了张文静两嘴巴,李二贵一看也不干了,别看是半路夫妻,他还挺心疼这媳妇,跟李大柱吵吵了几句,哥俩还动了手。李凤英跑过来劝架,结果让张文静把脸还给挠了,这下好了,把人全给得罪了,李凤英也不劝了,和刘秀珍俩人联手,二打一,把张文静按到地上好一顿锤,李凤英破天荒的头一次站到李大柱这边,说什么都不让张文静进这个家门,除非自己死了,否则门都没有。
李二贵一看这个家待不下去了,于是就搬到县里来住了,张文静之前的房子,正好给他们当婚房。他们刚搬过来不久,姜红椒就知道了,这心里更郁闷了,都在一个县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天在大街上遇见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行!”
姜红椒越想越惶恐,现在都已经传出四角恋了,要是还往一块凑合,指不定传出什么来呢?她决定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最好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换一种方式生活。
这一日,曲少阳休假,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姜红椒走过来,很严肃的说:“少阳,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曲少阳应了一声,没抬头。
“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生活上的,我想搬到省城去住。”
曲少阳惊愕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要去省城住?为什么?”
姜红椒叹了口气,略显疲惫。
“这里的生活太压抑了,工作也不开心,我想把精力全放在生意上,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曲少阳放下书,用肯定的语气说:“红椒,你一定有事瞒着我,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有,可我不想说。”
“难言之隐?”
姜红椒摇头。
“流言蜚语?”
姜红椒继续摇头。
曲少阳突然变得警惕起来,质问道:“你想离开我自己发展?还是想过河拆桥?”
“你……?少阳,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怎么可能离开你?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女人吗?你怎么……?”
姜红椒想说你怎么越来越像李二贵了?疑神疑鬼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曲少阳又多心。
“少阳,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对我有意见,我也能理解,可是,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咱们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红椒,别说了,我一时着急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是关心你。”
“你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你都说要搬到省城去住了,又怎么会回来呢?”
姜红椒鄂然,缓缓说道:“身不由己。”
“呵呵!身不由己,你知道吗?住在省城咱们可就聚少离多了,同居变分居,你能让我怎么想?”
“这样吧!咱们结婚,领了证成了正式夫妻,你也就没有顾虑了。”
“可是……?”
“还可是什么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每个星期休两天假,平时也可以去,我有时间还可以来看你,怎么就成分居了呢?再说我都四十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谁还能对我有念想?”
姜红椒的一番话,正对曲少阳的心思,他就怕有人还惦记着,能结婚是最好的,距离倒不是问题,如今跟过去不一样了,走高速三个小时就到了,什么事都不耽误。
曲少阳叹了口气说:“哎!既然你决心要走,我也不拦你,换个环境也好,只是,你经常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
“没事,衣食住行我都安排好了,你要是不放心,跟着我去看看,没有你给我出谋划策,我还真有点心虚。”
曲少阳转怒为喜。
“你呀!真是能折腾。”
“不折腾咱们能走到这一步吗?还不是老老实实在家务农,一辈子出不了村,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当修配工,不也没有今天吗?”
“行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
曲少阳明显有些不高兴,那是他最不愿提起的往事。
“好,那你陪我去省城。”
“现在就去?”
“当然了,你是这家的男主人,有义务帮我分担家务,再说,你不想看看我住的地方?你不是担心我嘛?”
曲少阳看了看表,说道:“好吧!我打电话叫小李送咱们去。”
“不用了,我开车去,还有点事要征求你的意见,咱们边走边说。”
路上,姜红椒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服装代加工不如自己开一个服装厂,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弄质量还有保障,何必舍近求远呢?
曲少阳一直没表态,他在盘算着自己的老底,还能不能支持她开这个服装厂?要是在县城还好说,自己大手一挥,有没有钱这个厂子都能办起来,但是离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可就不行了,省城里自己没有关系,建一个服装厂需要很大一块地,多少钱先不说,能不能批下来还两说着呢!
“回头再说吧!我劝你步子迈小一点,太大了容易栽跟头。”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丧气话,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了,还是不相信我了?”
曲少阳叹了口气说:“你呀,真是闲不住,踏踏实实当县长夫人多好,非要自己折腾。”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嘛!叫笼鸟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天地宽,我是一只野鹤,喜欢天高海阔的飞翔,你可不能把我关进笼子里,失去自由,我会憋疯的。”
曲少阳嘲弄的笑了笑,闭上眼不在说话。
姜红椒租住的是一个简易公寓,环境还不错,公共设施也齐全,曲少阳挺满意,到了新环境,心情都不一样了。
如今红椒的服装店已经开了三家了,买卖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这个时候她搬来省城住,看来是预谋已久了。
“红椒,有句话我想提醒你,省城可不比在家里面,你做事别太张扬了,万一得罪了人,没有人能帮你。”
姜红椒不屑一顾。
“我堂堂正正做事,犯法的不干坑人的不做,我能得罪什么人啊?”
“现在的社会不同了,即便是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针对你,所以处处都要小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小心的。”
吃完饭,他们又一起购置了些日用品,占时就在这个公寓住了下来,新环境对于姜红椒来说并不陌生,她很快就融入到了生活当中,每天的工作单调而充实,服装店家里两头跑,偶尔回一次县城,除了业务上的事情,就是和曲少阳短暂的相聚。
日子就这么随便的过着,如正午的阳光,简单而炙热,曲少阳的目的也达到了,经过反复商榷之后,俩个人在省城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除了特别要好的亲戚朋友,其他人全都不通知了,婚礼办的很顺利,姜红椒很满意。奇怪的是,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一个人送来了神秘礼物,还是一个木头盒子,搞的这俩人心惊肉跳的,还以为那两神经病又追来了?
一时间,婚礼现场又陷入一片恐慌,窃窃私语声四起,姜红椒不信邪,不相信李二贵他们还敢来捣乱?曲少阳铁青着脸,不耐烦的说:“红椒,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让人盯上了?”
姜红椒摇头。
“不会啊!我每天除了打理生意,就是回家吃饭睡觉,从没接触过社会人。”
“那就是看咱们生意好,有眼红的人故意做的。”
“你先别着急,我看看里面是什么?”
拿过木盒,姜红椒刷的一下打开,里面装着的竟然只有一支发卡,黑色的发卡,她愣住了,这不是自己之前丢的那个发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曲少阳拿过发卡,问道:“这是什么?女人的发卡?”
这东西早些年就被淘汰了,女的认识的都不多,男人就更别说了,按照现在的说法,这都叫老物件了。
“谁送来的?”
“我……,不知道啊?谁会这么无聊?”
酒店的服务员告诉她,是一个穿着红西服的女人送来的,特意嘱咐要交给新娘子。
“莫名其妙!”
曲少阳夺过木盒子就要扔,又被姜红椒一把夺回去了。
“别扔,这是人家送我的礼物,你怎么能扔呢?说不定我们之前认识呢?”
“这算什么礼物?有人会送这么寒酸的礼物吗?这是故意羞辱你来的。”
“不,这发卡对我有特殊的意义,她是特意来还我的。”
曲少阳也不好在说什么了,一个发卡而已,只要不是男人送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