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彪被弓箭手射穿了胳膊,单手一只锏杀过去,几个弓箭手再射,冷彪身如疾风,向左一窜,箭只全部落空,瞬间冷彪到了他们面前,挥锏连杀数人,猛见欧阳铁风直冲过来,冷彪怒了,你打不过金伯年跑我这儿找便宜!
冷彪一锏打去,欧阳铁风大叫一声,周天杖劈面打来,兵器尚未相交,冷彪只觉得劲风扑面,心惊手上力也小了,被打了一个跟斗。
冷彪着实生气!上次打陆玄通也还罢了,一个少林小辈把我打成这样?打个滚站起,胳膊上一阵剧痛!
箭还留在胳膊上,冷彪一打滚直接干断了箭杆,撕裂了大片皮肉,疼死人啊!
冷彪已经无力再战,转身逃命,欧阳铁风紧追不舍。
按说欧阳铁风有伤在身,功力也是受损,绝不至于一棍子将冷彪打倒,关键周天杖效用神奇,冷彪生了怯乏,临战吃个大亏。狭路相逢勇者胜,至理名言!
“大胆狂徒!”郝大川在旁边看到,急忙来救。
欧阳铁风已经是必死之心,大叫一声向郝大川打来,郝大川大棍一挡,也是感到真气透体而来,双手无力,被打得倒退几步。
“欧阳铁风!纳命!”背后金伯年赶来。
欧阳铁风哪里管他,只一心追赶冷彪。冷彪慌不择路,竟然直向白石线踏去。
“冷兄绕路!”金伯年大叫。
冷彪这才晓得前面不能走,只一犹豫,欧阳铁风周天杖打来,正好封住了冷彪转身要去的地方,冷彪挥锏打去,却被周天杖真气一震,又是路滑,向后连退两步,翻身栽进陷坑之内。
“狗贼!”金伯年差一步没有救下冷彪,气急败坏,飞纵过来。欧阳铁风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三合太岁,心中一喜,不及转身,被金伯年一脚踢向空中,金伯年跟着自陷坑上一跃而过,金刀挥出,欧阳铁风在空中身首异处!
冷彪的手下也过来,大伙儿望着陷坑,那里面积水很深,颜色褐黄,透出一股恶臭,冷彪连头都看不见。“棍子。”金伯年向郝大川一伸手。
金伯年拿起大棍伸下去,立刻感到大棍被人抓住,他喊道:“抓紧哪!”用力一提,将冷彪提了上来。
冷彪的脸已经不成样子,可知里面的水毒性极大!众人忍不住落泪,又赶紧为冷彪换掉衣服,自旁边弄水给他冲洗身体,白愁飞为他查探了伤势。很快,白愁飞摇头说话:“这里面是矛刺的机关,一旦有人落下,下面矛刺弹出,十人九不活。冷兄后身向下,刺穿了两处内脏,神仙来了也是无用。”
“不要治,”冷彪睁眼看着大伙儿,脸上带笑,“他死了?”
“他比你……先死。”有人哭道。
“说遗言。”金伯年道。
“我会不会……有儿子?”冷彪望着金伯年傻笑。
“快说啊。”金伯年急着问。
“明华仙姑……刚做了。”冷彪道。
郝大川道:“难怪你一大早不见人,做了这事?”
“憋不住啦。”冷彪忽然流泪,“我是值了,只可惜了明华。”
金伯年道:“昨日便与你说了,你不要命哪。”
冷彪作为首领,提前知道今日的行动,按说他不该做这个事。
“憋不住,怕死了……真死了……不麻烦你……我埋个清静的地儿,要明华每年……上个香,也不枉我跟她一场……若是有了更……照顾她。”
冷彪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相信金伯年会做到这一切。
一场大战到此结束。
望着金伯年远去的背影,没有留恋,没有回头,再世越女泪奔如雨。
这是一个无情的男人,还是一个冷血的男人,他居然说要杀了我!
对他的期望不过是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
梦成空,心已碎!
再世越女漫无目的,一阵游荡,来到一处空旷的崖上,俯身望去,只看到下面好大一片树冠,弥漫遮住了山谷,她想那里一定是人迹罕至,跳下去没有人能够找到。
再世越女长剑指天,吼道:“贼老天,我有越女剑谱,为何连金伯年的兄弟都打不过?你说!”
她发出一阵野兽般的狂笑。自己没有家人,没有好友,连越女剑法也指望不上,活在人世有何意义?
长叹一声,她倒转长剑,剑刃直向颈项切来。
“叮”的一声,长剑断了,再世越女呆呆地望着光闪闪飞去的剑尖。
一只大手握紧她的手腕,拖着她走下崖顶,来人舒口气道:“吓坏我了!”
再世越女还魂一般明白过来,看清来人是陆玄通。陆玄通没有戴面具,一张脸是那样长,那样尖,再世越女突然觉得这个面孔十分顺眼,并且很有特色。
“想不想知道这几日我做了甚么?”陆玄通洋洋得意,拿出一口较短的剑递向她,“以你的剑法当用此剑。其实林锋并非你的敌手,只是你练剑自闭,剑又不合手,你跟我只须三日,必然打败他。”
越女被他说得心里一震,问他:“你去擂台看了?”
“幸亏你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他们。”陆玄通说着,剑眉倒竖,十分可怖。
“不要惹金伯年,没看连王爷都拿他没有办法?这些江湖人拼着命帮他。”越女劝道。
她这话是假意。她不是要陆玄通不惹金伯年,而是点将不如激将,巴不得陆玄通去对付金伯年。
陆玄通笑着摇头,道:“王爷不是拿他们没办法,只是不能一网打尽。金伯年一口宝刀,一身硬皮,他要想跑谁拦得住?这几个人,放走一个便后患无穷!”
“你这样怕他?”再世越女鼻子一哼。真有点看不起陆玄通了。
陆玄通叹气道:“你是真不知他的厉害!剿灭黄河帮时,他亲自带了武林人士,将黄河帮半数的金银逐家送到百姓手中,一时间人声鼎沸,中原义侠之名如皓月当空,武林中人更将他视为道义之标榜,对他言听计从。况且他与北方侠盟众人极好,那帮人肯为他舍命!若是他走了,回头召集中原群雄,陷阵军也挡不住,庄王一家便要大难临头了!”
“这……”再世越女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以为我的武功比他如何?”陆玄通问道。
再世越女十分想金伯年吃些苦头,于是说道:“我看你强过他。”
“我虽然打得过他,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惹他。”陆玄通一脸的无奈。
越女想起一件事来,问道:“王爷到处召集江湖高手来对付他,似乎没有找你帮忙?”
陆玄通一个劲摇头,为难地说道:“不瞒你说,王爷以往待我不薄,只是这件事答应他不得。我当初救了祝威,上次救了王爷,便是还了他的人情作罢。”
“你既然来到此地,英雄会为何不去?白白让他抢了名头。这里人并无他的对手,周老道二话不说将掌门给了他了。”再世越女继续挑拨。
陆玄通一阵大笑,说道:“掌门给我也不做。金伯年苦研武艺,早已超出齐云门许多,他创个门派那是没话说,我又是何必?我是琴棋书画,古玩剑马,样样通晓,武艺不过随便练练罢了。不吹嘘,我练武一晚上,顶得上他练一俩个月。”
越女对他佩服得不行!只是还有一点怀疑,问道:“倘若你天天练功,不肖三年,岂不是天下第一了?”
陆玄通摇头道:“也不尽然。这便好比,他吃的是馒头,天天吃,一天要三顿,我服的是人参,总不能一天三顿地补吧?此事说来那是话长,你只记得我比他练功快得多。你既然与他反目,为何只是说他?不如看看我给你的剑,那可是我花了大心思给你找的!”
再世越女掂量着宝剑。这口剑望着不十分锋利,透出血色的幽光,剑脊上打满了蛇鸟图案,显得贵重大器,古香古色,剑短了一些,分量反而比之前的剑重了,靠近把手处打了乌殇二字。
“乌殇剑?没听说过。”再世越女道。
“早年魔刃殪凤一分为二,有心人将其收藏,只是一直无法复原,后来白石道人合了泰山之锡,终于将断剑与镔铁合铸,看它不起眼,实际不输于那些闻名天下之利器。”陆玄通说话庄严肃穆,眼神中颇有神秘之色。
“你用它断了我的宝剑?”再世越女蹙眉道。
“你那个还是宝剑?傻女人。”陆玄通一脸不屑,盯着再世越女说,“你要如何谢我?”
再世越女不理他,平心静气一番,舞动乌殇剑,只觉得身上热血奔涌,感到人中有剑,剑中有她,知道这是不凡之物。
陆玄通鼓掌大笑,说道:“果然是宝马金鞍,天生地配,便是你的了。”
“这么好的物件,你为何不用?”再世越女道。
“短了也不合用,再说也用不好。”陆玄通苦着脸道。
再世越女盯着陆玄通,厉声说道:“你要我如何报答?”
陆玄通淡淡说道:“我只要你与我共度三日,我将剑法指点与你。”
再世越女眼睛瞪得跟胡桃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