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洋,你等着,姥姥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葱油饼去。”
这是姥姥经常对我说的话,但是现在在也听不到也吃不到了。
看着眼前漆黑的棺材,我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他们说,我姥姥昨天上午还好好的下午人突然就不行了。
我爸妈说是心脏骤停,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因为我赶来的时候我姥姥已经被装进了棺材里了。
这时候我爸爸掀开帐篷帘子走进来对我说道:“向洋啊,这几天就辛苦你了,你给你姥姥守几天灵吧,她老人家生前最疼的就是你了。”
我一听我爸这么说,我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最疼我的姥姥已经不在了……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嘱咐道:“晚上烧纸的时候就在外面烧吧,不要进帐篷了知道吗?”
“好……”我抽泣着半天才说出一个好字。
但看我爸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那么悲伤,我也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打我记事儿时起他们就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架,感情自然也不会很好。
我爸走后我妈过了一会儿也来了一次,她也是嘱咐我晚上守灵要在外面守着,这让我有些疑惑,我妈还告诉我也不要没事儿去掀开帘子看,就在外面呆到天亮就行。
我问我妈为什么却被骂了一顿,她说我瞎打听啥。
我也只有闭嘴。
吃饭的时候我本来是不想吃的,但是由于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下吃饭了,院子里都是帮忙的亲戚朋友。
我正吃着饭听到我旁边那桌人正对我姥姥的死议论着。
我也没回头看,因为这里的大多数人我并不认识,也叫不全。
“老太太昨天晚上还跟两口子吵架呢,你说这说没就没了。”
“吵架?”
“嗯,大半夜的吵的可凶了,都摔东西了。”说话的人把声音压的很低。
“别说了,老太太孙子在前面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说话人的老婆。
听到这些话,我叹了口气,但是我也没有想的太多。
晚上很快就到了,我跪在外面往火盆里一张一张的丢着纸。
“姥姥,我好想你啊……”一边说着我一边流着眼泪。
“向洋在市里工作,没能回来……没能回来见您最后一面……”说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纸烧完了我就看着香火,等燃尽时在把香火续上。
“向洋好想吃您做的葱油饼啊……”我抹了一把眼泪。
风吹了起来,火盆里被吹的通红一片,有纸的碎屑被吹了出来被风带走了。
我也被吹的眯起了眼睛。
“姥姥……”我呢喃着。
第三天很快就到了,这天是我姥姥下葬的日子,帮忙的人来了好多,他们拿着绳子和木杠进入帐篷把我姥姥的棺材抬了出来。
棺材起的那一刻喇叭声也响了起来。
我在棺材边上走着,看着我爸在前面捧着姥姥的遗像,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我感觉的到他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我看到有大片的乌云飘了过来,天空很快被乌云遮住,黑压压的,早上的时候我记得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雨的。
冷风吹起让我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我们走了没多远我发现抬棺的人慢了许多,已经跟前面落了一段距离,很快前面的人也发现了不对。
“哎,你们怎么那么慢呐?”有人回头喊。
“这不怨我们啊,这棺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像越来越重了……”其中一个抬棺的有些吃力的说道。
前面的人一听顿时都回过头来看,我也忽然有些瘆得慌,在看漆黑的棺材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姥姥,她怎么可能会害自己呢?
这样果然好了很多,心里也不是很害怕了。
“瞎说什么呢?你们挺住了,棺材一但抬起来就不能落地,会不吉利,我在找两个人加个杠子。”这回说话的人是前面洒纸钱的,他好像有些本事。
他的话很快吩咐下去,杠子也很快加了上来,这回他们的脚步终于快了许多。
但刚一上山上的小路时还是发生了意外!
咣当一声,棺材一下子就落了地了!
我看到撒纸钱的人回头脸色有些白,他瞪着眼睛质问:“怎么回事儿你们?不能抬你们就别答应啊?”
后面的一个汉子也是满脸的委屈,他说:“杨叔,这不怨我们啊,绳子断了!”
我偏头瞅了一眼,确实是断了,断头部分参差不齐,看样子绳子好像不是很结实。
“前面没有多远了,你们两个把杠子插到下面赶快走!”他说的很急,我看到他的额头上已经冒汗了。
“等一下。”叫杨叔的人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你是老太太的孙子吧?”
我点头,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不太喜欢这个人。
他见我这么说后他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又对我说道:“那后面的路就由你跟着一起抬棺材吧。”
我还没说话,我爸瞪着眼睛在那边就冲我喊着:“愣着干什么?快点抬,大伙儿还没吃饭呢!早点完事儿早点回去!”
听到我爸的语气我就烦的不行,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我也只有在他们后面象征性的抬着棺材。
说来也奇怪,我一上手后我感觉他们走的明显快了许多,也不是很吃力了,可我明明只是象征性的把手搭在上面。
我们很快到了地方,四周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坟土包和墓碑,远一些的地方就是一片荒地,草都有一人多高。
我的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土坑,老早有人就等在了这里,叫杨叔的人指挥着我们终于把我姥姥的棺材入了土坑。
我看着土坑里姥姥的棺材心情沉重。
哗啦!
杨叔抓着一把纸钱向棺材洒去:“桥归桥路归路,过了奈何你莫回头。”纸钱飘飘洒洒的落了下去,我看着天空中飘舞即将落下的纸钱心中难受。
呼的一阵风突兀间吹起,那即将落在棺材上的纸钱又被风吹了起来落向别处。
呼呼的风带起了一阵尘土,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快,搬个石头过来!”杨叔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