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说什么？”
办公室里，焦宾白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不敢置信地朝其发问。
“五万，怎么样？这还是我看在你年纪小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的情况下网开一面。”
“换作别人，没有二十万我可不会答应！”
座位上，方志伟伸出五根手指直直盯着焦宾白淡淡说道，而后又再次靠在椅背上，脑袋略微望着天花板，眼睛轻闭。
“五万.......她不是你闺女吗？你卖自己的女儿？你还是人！？”
焦宾白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一般，呆立在原地，旋即双手攥紧，冲天的怒火弥漫在其心中。
“她是我闺女，我想怎么处理她就怎么处理，你有钱就拿钱，她就是你的，没钱，就别废话。”
听到焦宾白的话，方志伟重新坐直身子，朝着焦宾白轻笑着，而后准备起身离开。
“卧槽泥马！”
年轻的焦宾白再也忍不住怒火，捏紧拳头便朝着方志伟冲去......
当时焦宾白只有将近一百二十斤，面对身形壮硕的方志伟无异于以卵击石......
家长会结束后，由于某种因素，学校再次上起了网课。
经过家长会一事后的焦宾白疯狂在社交软件上联系聂娣，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聂娣，你和你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卖掉你！......”
“你别问了......”
可不管焦宾白如何询问，聂娣都拒绝回答他，甚至到最后连回复也没有了......
假期很快到来，内心愈发不安的焦宾白骑上自行车便朝着聂娣的家赶去。
还是那一座老旧的平房，当焦宾白来到这里后却空无一人，似乎这里的人已经搬走。
焦宾白不信邪，从早上等到晚上......
“哒哒。”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此处，瞬间引起了呆坐在这里的焦宾白的注意。
“又是你这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说话之人赫然是方志伟，在焦宾白发出声响之后他随即也看向了身后。
在看清楚来人之后，方志伟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我是来找聂娣的，我要见她！”
焦宾白看着方志伟，神色中带着坚定。
“呵，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
“想见她就拿钱来，没钱，我劝你有多远滚多远！”
方志伟已然没有耐心，嘲讽着说道便要转身进屋。
“我要见她！”
焦宾白快步走向方志伟，不由自主便朝其手臂抓去。
“砰！”
“傻逼！”
一记重脚踹向焦宾白，直接将他踢得踉跄倒地，并换来一句不屑的话语。
“是不是我有钱就能见她！”
被踢倒的焦宾白似乎无视了疼痛感，趴在地上朝着已经要进入房子的方志伟喊道。
“有钱她就是你的了。”
“还是那个价格，五万。”
方志伟听到钱字，不由得再次转身打量了一下焦宾白，联想到他的成绩，还是重复了自己之前说的话，而后转身进屋。
接下来的日子里，焦宾白没有再去聂娣家，而是去了电子厂......
假期结束，当焦宾白踏入教室的那一刻，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令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没有丝毫犹豫，焦宾白径直冲了过去抱住了那个让她茶饭不思的女孩儿，连书包都没有放下，更无视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座位上，面对焦宾白的拥抱，聂娣却显得有些木然，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咳咳。”
直到聂娣被焦宾白抱得有些轻微咳嗽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松开了双臂。
“对不起，聂娣。”
“......”
当慌忙道歉着的焦宾白看向聂娣之后，脸上的神情一滞，一时间竟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我没事。”
当聂娣强拉笑容虚弱地抬头看向焦宾白之后，便发现了他的神情变化。
“你......别看我，很丑。”
聂娣慌忙地将头埋在课桌下，似乎不想让焦宾白发现她外貌的变化。
仅仅只是一眼，对于焦宾白来说便已然是永生难忘。
宽大的校服可以遮盖住聂娣瘦弱的身体，却掩饰不了她身体的虚弱和脸上的憔悴。
似乎快要凹陷的两腮和明显凸起的颧骨无不彰显着女孩受到的残酷遭遇。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焦宾白没有再去询问聂娣原因，只是坐下来轻轻抱着聂娣，语气轻柔但又坚定。
听到焦宾白说的话，埋着头的聂娣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看向他。
她眼中含满泪水，猛地扑在焦宾白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或许只有面对焦宾白时，聂娣才能没有丝毫顾虑地宣泄自己的情绪吧。
......
画面跳转，一处安静的屋子里，聂娣将自己的脑袋靠在焦宾白的肩膀上，述说着自己的家世。
“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中，我爸爸因为赌博欠了很多的钱，最后还不上被人活活打死......”
“我妈妈为了还上我爸爸欠的赌债拼命工作，最后在一次晚上回家的时候被人强奸致死......凶手到现在也没找到.......”
“我舅舅在那时候把我接了过去......他让我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干完，让我以后嫁个有钱人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我感激他收留了我，什么都听他的，但是还是会被经常找理由毒打，每次挨打都会被打的皮开肉绽，吃不饱饭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要不是有你，就以我的成绩，可能早就被他退学去打工了。”
“现在他让我好好高考，说女大学生更值钱......”
聂娣语气平淡地说着，似乎讲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没事，你舅舅跟我说了，只要五万，你就能摆脱他了！”
旁边，已经暗暗攥紧拳头的焦宾白看向脸色略显悲伤的聂娣之后，立马松开了手，语气快速，脸上带笑。
“真的？”
听到焦宾白说的话，聂娣有些意外地抬头，直直地看向焦宾白。
“当然，只需要......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不到一年我们就可以真正在一起了！”
焦宾白低头数着手指，然后抬头笑着说道。
“噗嗤！”
聂娣看着焦宾白那张平凡但却认真的脸庞，突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
焦宾白疑惑地看着聂娣。
“那我等你。”
聂娣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
“好。”
看着聂娣，焦宾白突然脸红了，也小声说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