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家兄妹两个与张家兄妹一起玩得开心,忘乎所以,可苦了金文峰日日空牵挂。
与回家的大哥转弯抹角的问及阁老府与丞相府的事。
大哥金文垚一手端着茶,微含笑看着坐在对面的二弟。“文峰,你不是一向不喜与张丞相一派为伍,也不喜与朝中子弟多些往来吗?今日这是为何?”
金文峰知道在大哥面前自己就是透明一般,自己的脾气秉性大哥了如指掌,在他面前有所隐瞒简直就是欲盖弥彰的蠢事。
只好道:“我有一位大哥远道而来,还未尽地主之谊便去了阁老府,这些日子听说又去了张丞相府上。我与张丞相府上不得相识,怕他随时离去,失我地主之礼。”
金文垚听后,忍不住笑,放下茶杯,压低了声音说话。“文峰,你我兄弟何必说话里多些隐晦,你当初为了京家小姐受伤的事,大哥也是知晓。那些日子陪皇上围猎不得脱身,听说你身中剧毒,受了百般苦楚,大哥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请辞转回家中探望。也求了皇上赐下太医前来诊脉医治,只恨自己无法替二弟承受几分苦痛。”
金文峰垂了头,轻叹。“只是我一时鲁莽之举,害母亲,兄弟们皆为了我殚精竭虑,奔波操劳。”
“你道是一时鲁莽?”金文垚再问。
金文峰垂眼眸,陷入沉思。
金文垚看了看他,只道一句。“只要不悔,就不是鲁莽。”
“可我可以做得更好些,也不必有今日为难局面。”金文峰沉声道。
“事态危急,你也是救人心切。”金文垚言罢,微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有些局促的二弟。
又道:“只是从文林处得知,母亲好似不喜那京家小姐,倒对这周家表妹甚是喜欢,有促成之意。”
见大哥与自己说话也是直接,金文峰便也将自己的一些心里话告知大哥。
“哥,有些事,全凭心头所好,多是强制不来。勉强为者,反受其累。我与京家小姐在蓬莱处便是一见倾心,回京后也是念念不忘。难得相遇,却是我将事情处理得欠些妥当。若不是心急于她,也不会强力介入,反让恶贼伤了我,让我处在危险里,也让京小姐因此伤上加伤。又加上她为救我性命,不惜让母亲发英雄帖,反招了仇家上门,我胡乱地听信她二娘的话,对她心生了怀疑,致使她对我寒心。从她兄长处得了事情真相,我才后悔了当初种种。如今只想着怎么弥补错失,挽回京家小姐的心。对于其他女子怎会心生其他想法。更何况,周家小姐虽好,却不是我之所爱,怕是要枉费了母亲一番好意。”
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皆告知于大哥,只求得大哥相助一二。
金文垚听后,陷入深思,良久未出一声。
金文峰也不相催,只是静待。
好一会儿,金文垚才道一声。“你知为兄的婚姻大事当初全凭了父母之命,与你嫂子也只是联姻而已。哥哥一心在朝,只念着父亲亡故,我为兄长,要替金将军府顶起一片天。兄长也知你性子恬淡,也不求你其他,只望你一生平安和顺。罢了,只要你所求,为兄的助你便是。”
等了大哥许久,终是得下他此话来,金文峰心中欢喜,忙起身给哥哥行礼。“多谢大哥成全!”
金文垚抬头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二弟也是心生欢喜。“转眼间,二弟也是该成家的年纪了。”
金文峰微一笑,有丝羞涩。
金文垚见此,更是大笑道:“难得二弟能遇到个可心的小姐,听说是京老将军的孙女,也是门当户对。有机会,为兄的也想见见这京家小姐,见是如何一位小姐竟然能得了我二弟的欢喜。”
金文峰笑而不语。
告辞大哥,与李蓬克一起又去状元楼,将柯震山从状元楼里接出来,到李府上一聚。
为了留下这位毒王,李蓬克也是破费不少。吃喝玩乐样样相陪,只求能有助二哥金文峰留住与京家大小姐的一点点难得的缘分。
一日,闲来无事,李府里摆下酒宴,兄弟三人对坐饮酒。
几杯好酒下肚,柯震山也是来了兴致,便在李蓬克的一再相求下,讲起了当年与京云的相遇。
“让我想一想,那是哪一年……”柯震山一手举着酒杯,微眯起眼睛,细细回想。
“好似是京丫头十四岁那年吧!”
清明时节,踏春时候。草长莺飞,杨柳依依,山路上欢喜喜行来一对如莺儿般的姑娘。
行在前面的姑娘十三四岁年纪,着一身红装,俏丽若三春之桃,灼灼妖娆,灵动至极的少女,如火如荼地溢出潇洒快意,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一路一蹦一跳,欢快肆意。
后一个也是相仿年纪,头上扎两小发髻,身着淡蓝色长裙,简单明快。眉角眼梢藏秀色,一双杏眼水灵灵透着温柔。俏皮皮,鲜嫩嫩一个可人小丫头。
言语也是柔情,唤一声。“大小姐,你慢行,等等小桃。”
前面被唤小姐却掐一枝细柳在手,边随意挥打,边回头含笑应声。“小桃,你快些,山上还有许多好去处。”
正欢笑里,却感脚下一绊,往前就倒。
幸是这小姐自小里便习练功夫,脚下被绊,急回头,双手一按地,直接一个腾跃翻身,再站直身子的时候已经在几步远外。
再回头,细看,一只手从荒草丛中露出,正是它绊了小姐一下。
后面的丫头一见小姐如此,急跑上前来问:“小姐,您怎么了?”
随小姐目光看下去,立即被吓得大叫一声。“这是什么人?”
小姐却上前,一把按住丫头嘴巴,做噤声手势。
丫头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却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小姐才慢慢放开了手。
小姐四下里看了看,随手捡起一根细长树枝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上前,用树枝拨了拨半人高的野草,这才看到了趴在地上受伤的男人。
两个小姑娘相互对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