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老板见已得手,便回头叫道:“七当家,点子栽了!”
那妇人听了,一边将手中尖刀往后腰上一插一边走了过来,见了荆奕林等人后眉开眼笑的道:“这一票的羊儿可是肥得紧,问个话都肯给一两银子,待我将他们皮拔了剁成馅,这可是上好的黄牛肉。不过这几个点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来就打探各寨头虚实,莫不是官府派来的?”
那老汉想了想道:“我看这些人行头不像是官府的人,但也不像是跑商的,莫非真的是来投奔教主他老人家的?”
那妇人道:“抓住一万人,九千人都说是来投奔教主的,教主哪里能认识这许多人?又是没个信物的,我看九成九是信口胡言。你又何必去管那些杂事?我等山寨中只缺钱粮,却是不缺人,只需将他们宰了着人送回山寨就行。”
那老汉道:“你是七当家,你说了算。”
那妇人便让那老汉将郑景拖到一旁打理,自己却来脱荆奕林衣服,一双糙手摸到他身上,荆奕林忍不住右手一翻将她左手抓住,口中笑道:“嘻嘻,老子最怕痒,你就不能先扒旁人,让我多装一阵!”
那妇人大惊之下连忙右手后伸,要去腰间拔刀,荆奕林额头一挺重重撞在妇人下巴上,将她撞得后仰退开,顺势以板凳为支点双脚一伸踢在那妇人下腹处,那妇人疼得顾不上拔刀,只单手抱着肚子像虾米一般抽搐。
那老汉见状便要过来帮忙,但旁边七八个人都涌了上来,几下便将老汉拿下了。
那妇人还要奋起一搏,但荆奕林一身力气却是不弱,直将她左手抓住往身后撇去。那妇人张开大口咬了过来,荆奕林一惊之下手上微松,却被她挣脱开来。
不过荆奕林也不是好相与的,趁机操起板凳迎面劈去,那妇人还想拔刀,肚中又是翻江倒海,躲避不及之下被劈到侧脸上,这一下手劲极大,将那板凳都劈散架了,妇人虽然悍勇,但也额角流血头晕眼花,荆奕林操起手中残留的凳脚又一棒敲去,正中其胸肋。那妇人再也坚持不住,疼的全身筛抖起来,被荆奕林扑倒在地摁住了。
原来方才荆奕林瞥见那妇人长得孔武有力,面色不善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孙二娘的勾当,便与其他人眼色交流了一番。这些随从都是经验丰富的,大伙儿表面上喝了茶,其实有的直接倒地上了,有的怕暴露就从衣服领子中倒在身上了,只有那郑景因为要直面老汉,又没有收到提示,才将那茶水喝下肚中。
好在这年头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的毒可不是那么好搞出来的,寻常也只能弄出点蒙汗药来。众人找了些冷水浇在郑景脸上,过不多时他便悠悠的醒了过来。
那郑景只觉得头疼无比,睁眼看了看周边情况,对方才之事才大致有所了解,他张口对郑彪骂道:“你这小兔崽子都没有喝茶,咋不告诉我呢?让老子吃这暗亏!”
那郑彪见他发怒,也不好争辩,只是呐呐承受,心中吐槽道:“狗日的不敢怪大少爷却来拿我出气。”
那郑景骂这郑彪自然是打狗给主人看的,不过想起自己此前背着大少爷偷偷派人去荥阳告黑状的事情,他也不好直接对大少爷抱怨,只好拿郑彪这个狗腿子撒气了。
荆奕林不去理会那郑景,让几个随从将那妇人及老汉绑了,连嘴一并塞住,然后对众人道:“演这一场戏也不枉了,总算是打听到几条有用的消息。”
他见有几人面露迷惘之色便解释道:“这妇人是附近山寨的七当家,他们却称那母端儿为教主,这可真是有点意思了。”
那郑彪正被郑景骂着,连忙转移话题道:“少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荆奕林道:“这茶铺既然是山寨的生意,想必定会有人过来接应,等会我们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定然又有收获。”
酉时,日之夕矣。
霍山寨六当家熊大壮带着三个手下下山巡逻,顺便将七当家的茶铺收拾回山。他显然是心情不怎么好,一边走着,一边向手下抱怨道:“现在这世道也是忒差了些,开个茶铺都不太平,上次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竟然连锅碗瓢盆带桌子板凳一并偷了去,害得我们每日都要将这些家伙什搬回山上,碍了大爷我消遣。”
一个叫赵贵的手下苦笑道:“就算没有那个王八蛋,大当家也是要求大伙儿下山来接应的,如果有了买卖,光靠七当家他们两人可搬不动。只不过平日里没有劳动您老大驾,谁叫你去赖老大的赌债来着?”
熊大壮理直气壮的道:“什么是赖账?明明是老大出老千,否则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赢?何况我那包银子明明藏在床头的,却不知道是那个鳖孙给我偷了去,老大这家没有当好,出了内贼了,不怪他怪谁?”
赵贵摇了摇头,不去和他顶撞,那熊大壮却是好像来了精神,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老大如何出老千,自己攒银子多么辛苦,那内贼如何的该千刀万剐。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茶铺前,却看见那老刘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七当家则在棚子外的背光阴暗处搭了个桌子,拿着菜刀“咚咚咚”的切着什么东西。
那熊大壮一股怒气涌了上来,走上前去对着那老刘用力一拍,口中骂道:“这个狗东西,老大让你来开店,你却在这里偷懒!”
他这一拍不要紧,只听见咔嚓一声乱响,那茶铺棚子竟然倒塌了下来。这棚子就是由四根木桩和一块油布搭起来的,那块油布便将四个土匪盖住了三人,只有一个站得较远的逃过了此厄。
剩下那个土匪吃了一惊,正要上前救援,却听见周围一声呐喊涌了一群人来,再要抬头看那七当家时,却发现此人哪里是七当家,却是一个壮硕汉子穿了七当家的衣裳假扮的,他此时正带着人从油布中捞人,捞出一个绑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