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这百花宫今日突然搞出这等大阵仗,其中必有蹊跷,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江湖,在情况不明之下,自然都不会轻易出头干涉,再说今日乃是铁剑门的主场,对方既然要找正主,那且看铁剑门怎么应付?
这时只见普慎一个趔趄,突然坐到在地,爆喝道:“这烟中有鬼,大家小心些。”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一运真气,果然丹田中空空如也,顿时心头大嚇,定力稍差者,早已站立不住,纷纷坐到在地,人如软泥,不过片刻,只见大堂之上,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倒下一大片,便连普智、莫凌寒等人也纷纷席地而坐,可见这彩烟厉害。
其实如普智、莫凌寒、沈啸风、邓白川、韩伯渠、楚耘天等人至吸入彩烟之时,便知不妥,但这些人到底稳重,虽心知不妥,但面上不显声色,一个个静观其变,这事到底来的突然,一众宾客本以为彩烟不过是用来烘托气氛罢了,那曾想到这香飘飘的彩烟中竟然有毒?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烟放得正合适宜,那知其中蹊跷,这下倒好,堂中几百人全都遭了道儿。
杜刚性子爆裂,今日樊瑾大喜,这铁剑门中除樊义外,就数他最是高兴,一来是因樊瑾之故,二来也确实喜欢这聂玲儿,此时见百花宫率众来犯,虽不明所以,但见她们用毒在先,将这喜庆之气破坏的一干二净,不禁心头大怒,他本对何欢便有些看不顺眼,现又见她大刺刺的模样,不由大骂道:“你这妖女,今日为何要来捣乱?”边骂边跨出一步,随即向何欢一掌排出。
哪知何欢不躲不避,任由他一掌来袭,众人见杜刚一掌而出,还未及何欢身前,那手便软绵绵的垂了下去,就此再也提不起来,此时一个百花宫弟子上前,抬起一脚,便将杜刚踢飞出去,此举一出,众人又是一惊,要知杜刚何等修为,如今被一个不知名的弟子一脚踢了个结实,还豪无闪避之法,可想而知这彩烟毒性何其猛烈。
杜刚被一脚踢飞,虽不能动,但口中犹自大骂不已,何欢也不管他,只朗声道:“各位武林同道,今日我百花宫率众而来,只为了结一桩前尘旧事,本无心为难大家,大家也无需惧怕担忧,只要安安静静的坐好,一来看个热闹,二来也可当个见证,当然,也不要想妄动真气,强行出头,这‘舒骨软筋散’乃是我宫中精心研制,如今又经过改良,在其中加了‘束心叶’‘断阳草’等物,可让人筋脉阻塞不通,八脉不聚,若要强提真气,非但无果,还会损害自身根基,贻害无穷。”
众人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舒骨软筋散’乃百花宫不传秘药,调制繁复,见效甚快,虽说不是什么歹毒之药,但要断人心脉,封人内力真气,实在轻而易举,这些年江湖太平,百花宫也少有和人起争端,但她们睚眦必报的做派,江湖中人无不耳闻,只是不知今日是和铁剑门起了梁子,还是和玄香谷挑了过节?
何欢又道:“不过大家可不必担心,只要是老老实实的坐着,便可无碍,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百花宫并非蛮狠不通事理之人,等此间事了,自然将解药奉上,但如果谁要妄想出头,那可别怪我剑下无情。”说完只听“呛、哴”之声顿起,那散落的百花宫弟子,一个个均已拔剑在手。
突听一个声音道:“何仙子如此大张旗鼓,不惜以刀兵相向,得罪江湖同道,今日你且威风,可曾想过日后还怎生在江湖立足?再则这满堂中人,并非全是江湖豪客,还有朝廷命官,王府内眷,待你过了今日,往后就不怕日后被朝廷通缉,被江湖追杀,天下再无容身之地么?”
冷凌秋也吸入了彩烟,此时运功相抗,但觉体内经脉闭塞,暗道:这毒果然霸道,百花宫这次有备而来,不知为了今日之事谋划多久?怪不得凌如烟这段时间常常不见人,原来还有这等安排,只是没想到她不透露今日之事也就罢了,如今还将自己也被困在其中。
此时听得有人出头,询声望去,只见那人乃是翎羽山庄的邓百川,眼见这人不紧不慢,但却说的句句在理,这场中不光是有江湖中人,还有像樊忠、汪瑛这等朝中将军,还有林思雨的王妃之身,百花宫今日如此作为,可真是断了今后的生路了。
这被人追杀,被朝廷通缉的滋味,他可是受得够了,只是不知百花宫今日为何会孤注一掷,不惜代价来闹这一场婚事,若非是有天大仇怨,断不可会如此作为,至姬水瑶离世之后,百花宫群龙无首,这几年门下弟子也不知散在何处,但凌如烟回来之后,定是将她们聚集一处,同时安排好姬水瑶身后之事。
无奈凌如烟从不给他说百花宫中之事,毕竟门派有别,她不说,冷凌秋也不多问,之前只知晓她们在谋划议事,实在没想到会在聂玲儿的大喜之日,突然大张旗鼓的前来闹事。
只听何欢道:“邓掌门无需担心,我百花宫今日敢大张声势,便不怕这日后的路难走,如果大家非要为难我派中人,大不了今日过后便将这门派解散便是了。”
邓百川“哼”了一声,道:“解散?听闻你师父姬水瑶已然离世,莫非现在百花宫是你说了算?”
何欢道:“正是,今日我等前来,一来是了结我师妹当年的灭门之祸,二来就是还我师父一个清白,了却她老人家一个心愿。”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均不知她口中师妹是何人,又怎招来灭门之祸,冷凌秋望向凌如烟,只见她面色不惊不诧,但眼中一团烈火,心道:当年她家一门血案,均是由朱棣和惠宗之事而起,今日旧事重提,莫非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这时又听莫凌寒怒道:“我铁剑门今日大喜,怎能由你在这胡闹纠缠?你若现在交出解药,老夫还可款待你一杯喜酒,若是要一意孤行,在这里胡乱纠缠,只要今日老夫不死,日后定会让你百花宫付出代价。”要知莫凌寒年纪虽大,但性子却火爆刚烈,又极其护短,今日百花宫聚众来闹,已让铁剑门颜面大失,若非‘舒骨软筋散’太过霸道,筋脉阻断,真气阻行,只怕他早就提剑伤人了。
何欢一听,不禁抱拳一礼,道:“莫老掌门且莫动怒,我百花宫今日或许做的过火,却非是针对铁剑门而来,只因今日大伙儿同聚,正好可做个见证,得罪贵派和各位江湖前辈实属无奈之举,今日之后,老掌门若要怪罪,我百花宫认打认罚,但若要让我就此罢手,却是不能,如今毒烟已成,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樊义见事不可为,这百花宫既然出手,又岂会中途善罢甘休,不如干脆将事情问个清楚,且看是何缘由,便道:“何仙子,今日我儿大喜,你实不该在今日来犯,但你方才说什么灭门之祸,可否说得详细些?我铁剑门一向严于律己,宽厚待人,何时又和你百花宫扯上过节?”
何欢道:“樊大侠,今日之事,我百花宫确有不妥之处,在这里先给诸位及在场的各位英雄先陪个不是,我方才说了,此事本和诸位无关,大家当看个热闹,做个见证即可,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和玄香谷的沈谷主,当面对下质而已。”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明了,这百花宫今日大举前来,原来是和玄香谷有关,今日的正主不是铁剑门,而是新娘这边的玄香谷,只是这玄香谷一向名声颇好,所做所为均是救死扶伤的本分之事,这场中多数门派都曾受过其援手,在江湖中也甚有脸面,不知又怎会和灭门之事牵上关系?
只是现话已挑明,且看玄香谷如何应对,如此一来,大家齐刷刷的均向沈啸风看去,便连冷凌秋也不禁心想:怪不得凌如烟一直不肯和他说明,原来这关系到自己的门派,当年她爹之事,他本已知晓清楚,莫非其中还有隐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