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凉有些惊讶这一路的平安无事,现在可是已经深入了十万大山,这山中何时变得如此太平了?某天吃午饭时,闲聊到这个问题,说出了他的疑问,马袁也觉得有些不正常,石生翻了翻眼皮,说道:“太平还不好,难道还想着出什么幺蛾子不成?”却是对着马袁说的,这小妮子一个多月没怎么跟他说话,对他爱答不理的,到是和别的男人整天混在一起,他现在说话都酸溜溜的。
马袁没理他,反倒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四处探查一番,又开始蹲在地上画圆圈,一个套一个,徐北凉不断在一旁补充,石生挤过去看,满眼的圆圈,看得两眼一抹黑,看着两个仔细讨论得人,翻了个白眼,这日子没法过了。
山的另一边,一个身手矫健的人影不断在树上腾挪,像只猿猴一样在树上飞腾,看的人眼花缭乱。不一会来到了一个帐篷附近,没有急着靠近,而是嘴里发出鸟叫一样的叫声,极富韵律,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帐篷那边也做出回应,同时周围的树丛中仿佛有某些东西消失了,那道黑影才靠近帐篷。
“松针,猎物如何了?”帐篷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回飞鹰大人,猎物正常,前行的阻碍已经扫清。”松针迅速回答道。
“障碍已经扫清?”飞鹰疑惑的问道。
“按照梨花大人的指示,帮助猎物扫清障碍,让猎物麻痹,再一击致命。”松针道。
“糊涂,小年轻还是太嫩,恐怕早已打草惊蛇。”飞鹰喝斥道,“通知梨花赶紧收网,别让猎物跑了”。
松针领命而去。
另一座山上,半山有一座阁楼,被常年的大雾笼罩着,半山以上都在雾气中,雾气有毒,蛇鼠虫蚁,飞禽猛兽不敢接近。
此时阁楼中有两人正在闲谈。
“听说这次只有三人路过?”其中一位中年男子问道。
“是三个外行人,没有执行规矩。”年纪稍长的人答道。
“厄夜山那群臭虫出手了吗?”
“从那些人进入他们的地界后就开始布局了,不过捕猎手法稚嫩,应该是位‘红花绿叶’辈分的小辈,很大可能是位‘红花’,具体是那一支,尚不清楚。”
“野狐,我们一族很久没动了吧?我听说驿站那边,出了位鬼狐,名头比你还响亮呀。”
“些许虚名,无须介怀。山跳,我知道你喜动,可别忘了三位老祖的规矩。”野狐劝说道。
“规矩?不是那些外来人先坏的规矩吗?”山跳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他们没有损害我们的其他利益,可能只是不知道我们的规矩罢了,老祖们说过,‘不知者不怪也’,你别忘了,当年的厄夜山的下场”野狐有些担心好友冲动,提道当年的禁忌。
“知道了知道了,别拿厄夜山吓唬我,我知到下场。”山跳被扫了兴致,摆手敷衍道。
徐北凉和马袁正在对着满地的圆圈指指点点,徐北凉指着两个交接的圆圈说道:“看来我们被跟踪了,很有可能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马袁朝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听说这座十万大山中,存在着一个隐世氏族,以三山九侯为尊,我在家族记载中看到过,这个氏族以狩猎为生,常年避世,以前不在这方世界中,这里被发现后,主动请缨镇守十万大山,这其中还有一则秘闻,听说当年进来时是四大山主,因为其中一支违反避世规则,被另外三位联手杀死,将这一支驱逐,任其生灭,被驱逐的一支,分成了九股力量,自称九侯,谁也不服谁,都宣称与三山齐名。被驱逐的一支好像叫厄夜山来着”徐北凉解释道。
“算计我们的,应该就是九侯的其中一支,因为三山避世,不会轻易出世”。
马袁若有所思。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石生一直坐在旁边,显然听到两人的谈话。
马袁也看向徐北凉。
“我的一位先祖参与了此地的征战!”徐北凉说着,眼中发出向往的光芒。
“可有脱困的办法?”马袁问道。
石生听到他们被困,也认真对待起来。
“对方可能即将收网,他们费这么大劲帮我们清路,无非就是想着麻痹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但是过犹不及,没想到太过轻松,也会让人警惕,所以布局之人应该是个新手,新手布局狩猎,会显得很均匀,因为他会想着面面俱到,没有侧重点,就不能相互协同。这就是我们的突破点。”徐北凉分析道,“具体随机应变,因为地形不同,我们的突破优势也不同”。
“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已经被包围,不要打草惊蛇。”徐北凉继续道。
石生还是有些紧张,有意无意总是靠近马袁。马袁也发现这个傻子的举动,虽然会让敌人察觉,但是不妨碍她心理暖暖的。
前面树林传来猛兽嘶吼的声音,伴随而来巨大的轰鸣声,轰隆隆朝众人奔腾而来,大地微微震颤。
“是兽潮!快往高处跑!”徐北凉急忙大声喊道。
此时三人所在的地形,一面是一块绝壁,一侧是一个山坡,三人本来正沿着山谷往前走,厄夜山一群人选在此地伏击,理论上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那位梨花大人的命令,是活捉三个人。
“不能往山坡上跑,这是个圈套。”马袁冷静的说道。
徐北凉楞了一下,也反应过来,山坡上肯定有对方的人埋伏。“不上山坡,就要被兽潮踩踏致死,后退肯定来不及,说不定已经被对方布下陷阱,难道我们要往那悬崖上跑?”徐北凉说着楞了一下,悬崖?!
三人对视一眼,迅速朝悬崖冲去,攀着藤曼就往上爬,吊在半空中看着下方奔腾而过的兽潮,明显是一些遭受惊吓的野兽,慌乱中相互踩踏,不知死伤多少。
三人眼中充满震撼,如此惨烈的场面可是不多见。
“对方肯定能猜到我们会如此选择,兽潮过去,我们就是瓮中之鳖。”徐北凉叹气道。
“如果加入兽潮逃跑呢?”石生偏着头问道。
“这无异于舍生求死,被抓住或许还有生路。”徐北凉说道。
“或许这是机会。”马袁看着石生说道,他们两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将他们的生命放到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上面。
石生看到马袁的眼神,咧嘴笑了笑,朝兽潮后方努努嘴:“也许那是不错的机会。”
马袁和徐北凉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是一片枣红色的海洋,不像其他兽群纷乱不堪,这个兽群杂乱却有序,明明乌泱泱一大群,却看不出拥挤。
“马群,野马群!”徐北凉苦笑道,“这群丝毫不乱的野马群,看起来好对付,实际上是最难对付的。因为它一致对外,若是贸然闯进去,死的也就越快。”
马袁也看到那群野马,决定道:“就是它们了。”
徐北凉也没有继续劝说,因为他感受道野马群中有生路存在,竟然比山坡上的生机还 强大。跟着马袁两人顺着藤曼下滑,到能够到野马时停下来。
野马群很快到悬崖下方,石生瞅准其中一匹比较高大的枣红马,因为这些马儿跑的飞快,晃的它头昏眼花,好不容易看到它,就锁定了这匹大马。纵身一跃,双手死死箍住马儿的脖子,身体在一旁晃荡,马袁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徐北凉稍微好一些,他骑过战马,也受过相应的训练,勉强能保持在马背上。
野马感觉到挂在脖子上的小家伙,瞬间暴躁了起来,一声声嘶鸣引起周围野马的注意,那些野马见这些闯入的小家伙张着大嘴就咬过来。
吊在野马脖子上的石生,此刻闭着眼睛不知情况,只是在心里念着:“马大哥马大哥,我媳妇儿也姓马,求求你载我一程,救命之恩定涌泉相抱!”
暴躁的野马突然安静下来,一甩脖子,将石生甩到背上,救命便救命,再勒下去,我就先去了,还报个屁的恩。
马袁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被旁边野马咬了好几口,身上已经见血迹,徐北凉也差不多。只有石生,此刻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看到马袁的情况,顿时有些着急,想着马大哥应该是能听懂他说话?那不妨再试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于是想着刚才的情况,在脑海里想着眼前的马大哥,小心翼翼的说道:“马大哥,能不能也救救我的同伴?他们也涌泉相报!”
马大哥翻了个白眼,你他么就知道涌泉相报么?却也发出一声嘶鸣,那些马儿果然不再攻击两人,甚至将两人甩上马背,一起飞奔。
整整跑了一天一夜,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而马背上的石生,则一直尝试与马大哥联系,被他烦的几次想扔下他的马大哥,不耐烦的表达了几个情绪,也不管对方理不理解,但是石生听懂了,大概是说他们本来是在找什么东西,结果听到这边有兽潮,跑过来凑热闹,就遇到了石生几人,再跑一段路程,离石生这样的两只脚动物生活的地方就不远了,送到哪里它们就要去找那个东西,送他们一程主要是顺路,还有就是石生能和它相互理解意思,它以前没见过这样的,身旁的马都不完全能懂它的意思。还希望石生以后不要再来涌泉相报,它嫌烦。
石生在马背上抓了抓脑袋,感觉有点尴尬。
马群终于停下来,几人在马背上被颠的七荤八素,终于落地,一时间翻江倒海。
石生发现他不会走路了,两只脚根本不听他使唤,只得原地坐下休息,揉着肿胀的两条腿。
马袁也发现同样的尴尬,她身上有伤,加上心力交瘁之下,干脆的晕了过去。
徐北凉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晕过去,但比马袁好不到哪里去。
石生看着马大哥带着一群弟兄,朝那边山头的山坡跑去,依稀可见山坡上几匹白色的马,相隔的太远,即便以石生的目力,也看不太清楚。
脚上总算有了些知觉,慢慢适应着走路,朝着马袁走去,坐在马袁身旁,看着她的一身伤,
熟练的从马袁腰间摸出伤药,简单隔着衣服上了些药,又帮马袁揉着两只腿。
那边的徐北凉也缓过一些,提议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石生赞成的点点头,背起马袁,一瘸一拐的背着马袁跟着徐北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