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屋内/日
“哦,我知道了,”肖东兴说,“你告诉汤局长,我立刻就到。”
会议室/日
(画外音加音乐及中镜头推移)
十一点的会议实际上就是这次缉毒行动工作的通报会,在会上,汤局长高度赞扬了边防缉毒武 警的精明与果敢,同时对那位打入毒贩内部从未露面的武 警战士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情报的准确,是这场缉毒战斗制胜的关键,应该说,这场战斗还没有开始,冷大发就已经输了。
肖东兴就在情况通报会的间隙,写好了采访报告,当然,应汤局长的要求,也是为了今后缉毒工作的需要,他省略了打入毒贩内部的章节。汤局长看后非常满意,于是,肖东兴就通过邮件将这篇稿件发给了方长远。因想到长生要他配合纪雨淋,所以他跟汤局长商量:“汤局长,我在这儿恐怕就没有什么事了,会后,我就先回BY,好吗?”
“行,”汤局长说,“这样吧,待会我给你派辆车,送你回BY。”
宾馆外/日
(中镜头推移)
肖东兴很快就整理好他的行李。从宾馆出来,他正要往公安局去,却听到有人叫他:“肖东兴!”
他转过身,看到一张甜美性感的脸,她正兴奋地冲他笑。
(近镜头加音乐)
“毕潇风?!”他非常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毕潇风笑吟吟地迎向他:“我男朋友的家住在这儿,我已经来了几天了。”
毕潇风穿了一条半长袖的花布连衣长裙,宽大的裙角与披肩的黑发,在微风中飘飘洒洒,喜悦与欢畅写在脸上,春风满面,飘逸而健康。
“男朋友?”肖东兴迷惑地,“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
“大哥,”毕潇风目光灵动,眼含秋水,“你呀,贵人多忘事,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给你讲过,我有一位就差一张纸未捅破的朋友,对吧?”
“哦,想起来了,”肖东兴笑,“后来你母亲病了而不得不分手的那位......他又找你了?”
毕潇风低着头,脸含羞涩:“是。”
肖东兴问:“怎么......现在?”
“哦,”毕潇风想起正事,笑着,“你多半想偏了,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
“专门来找我?”肖东兴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毕潇风:“听我老板说的......”
“你老板?”肖东兴不解,“郭润嫣?她怎么知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潇风低下头,不自觉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红了脸,“我想......我想......我曾经答应要带你去看看我们这儿的套族,听说你正好在这儿,就想......就想......了却这一心愿。”
“这套族在哪儿呢?”
“就在不远的高黎贡山湖边,能去吗?”
原来这样,这个可心的人儿。
“如果,你不愿去,”毕潇风艰难地扬起脸,“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看看你......那么,就此告别。”
“不,”肖东兴伸手拉住她,冲口而出,“谁说我不愿去?我早就想看看这套族是怎么回事呢?我们这就去?”
毕潇风喜形于色:“你可当真?”
“当然。”肖东兴信誓旦旦,“男子汉说话岂能儿戏?”
“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不会,我本来就是要回BY,明天回去也一样。”
说了话,又有一些后悔,我的......艳丽?难道我真......见不得漂亮姑娘?不会吧,我只不过去看看套族,又不做什么,况且,人家也有男朋友呢......瞧我,又胡思乱想。他自嘲地笑。
“还有什么事吗?”
肖东兴觉出自己的失态,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哦,我得给汤局长讲一声,明天回BY。”于是,拿出电话,“汤局长,刚有个事,有位朋友要带我到高黎贡山湖去采访,我想去看看,明天回BY,你看行吗?”
“行啊,”汤局长爽朗地,“肖记者呀,你可真敬业呢。需要车吗?我给你派。”
“不用了,”肖东兴看看毕潇风,她的宝马就停在不远处呢,“我的这位朋友有车。”
“那好,”汤局长叮嘱道,“你可得注意安全。”
“行,放心吧,汤局长。”
(镜头切换及画外音)
白色大宝马出陈昌,经勐河,过沧尼江,经过了几个边防武警设置的临时检查站,肖东兴知道,这是在搜查昨晚漏网的毒贩。因肖东兴持有特别通行证,所以,顺利过关。上车的时候,肖东兴就要毕潇风将通行证贴在车前,以便武警查验。傍晚时分他们到了佤傈,佤傈原是高黎贡山脉脚下的几个寨子,这几年,改革开放之后,因经济的发展,几个寨子逐渐连成一片,形成今天的一个小镇。
屋外/傍晚
毕潇风在一栋墙上挂着带犄角的牛头骨的草木结构的房子前停车,她说:“我们在这儿吃晚饭吧,尝尝佤族人的竹筒饭。”
“行啊,”肖东兴微笑,“客随主便。”
见有车停下,从房里迎出一位用红布缠头,穿着无领白布短上衣,黑色裤子短而肥大的青年男子,他微笑着,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来啦,屋里坐,我们有最最地道的佤族竹筒饭。”
“我来过,知道你的竹筒饭地道。”毕潇风走在头里。
他们俩坐在院坝中,欣赏着这黄昏的高原小镇。
不一会,热腾腾的竹筒饭便摆在他们面前,饭香和竹子的清香扑鼻而来。肖东兴抓起一个竹筒,“我可真饿了。”
毕潇风:“那就吃吧。”
“谈谈你男朋友吧。”肖东兴说。
“他呀?”毕潇风道,“有什么好谈的,就是帅气,人老实。”
“这好哇,”肖东兴赞道,“这老实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而且还很帅气。”
毕潇风:“就是没什么本事。”
“这本事嘛,很难说,”肖东兴分析,“这人的一生说短其实很长,说不准,哪一天他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人的潜力不可估量。”
毕潇风:“是啊,我也这么想,以前是我们穷,因特殊情况无奈而分手。后来我接触的人层次都很高,相比之下,他就显得......显得......”她找着适当的词。
“是粗俗吗?”
“有这个意思吧,”毕潇风说,“当我自由脱身后,我曾想到他,但我一直没有去找他,心里犹豫呀......后来就遇上了你,这你就知道了,和你在一起的欢娱令我忘却了一切,幸好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不然我真的陷在里面无法自拔。你离开我之后,我回了趟老家,才发现这么些年,他一直在默默照顾我母亲,他明知道我与他分手是因为母亲的手术需要钱,说难听点,为了这个钱我把自己给卖了,被人包了......可是他竟然一如既往,这份情确实令人感动,尽管他没有钱更没有才,可是他却有一颗实实在在的心哪。正好这个时候他给我来了电话,我就......我就......”
“答应他了。”
“是。”她低着头,无意识地玩着一只空竹筒,双眼显出无尽的空泛。
“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肖东兴打破沉默,“鱼和熊掌有时候必须舍去一样。不过,我真心地祝你幸福。实际上,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本身就是幸福。”
(旁白加中镜头及音乐)
白色大宝马继续上路,沿着土筑的公路攀沿上山,向莽莽山林的原始深处行进。沿着盘山公路一圈圈一层层逐级向上,浩瀚的天际,还留着最后的一丝霞光,青蓝的云彩已逐渐暗淡,举目望去,透过茂密的树林和满山的青翠,还能隐约看到山谷中依山而建的佤傈镇的点点灯火。
白色大宝马驶过山崖,穿过一个山洞,进入一片茂密的竹海,翠绿的竹叶和笔直的竹竿漫山遍野,在月光下,掩映高原的秘密,夜风吹来,竹竿轻摇,竹叶飘飘,一波波一浪浪,如大海波涛,轻盈摇荡。白色大宝马驶出竹海,又是一片依山而建风格迥异的少数民族寨子。
毕潇风说:“这就是你要看的套族。”
“套族,”肖东兴问,“他们真的能套?”
毕潇风:“这其实是外面的传说,所谓‘套’,不过是他们特有的一种图腾崇拜。”
“那么,”肖东兴说,“所谓一旦被‘套住’就别想逃掉也是杜撰喽?”
“这倒不假,”毕潇风道,“看过金庸的《笑傲江湖》吗?”
肖东兴:“看过,这与《笑傲江湖》有什么关系?”
“里边有个‘五仙教’,个个美艳如花,却是使毒、使蛊高手。套族是他们的一支,”毕潇风说,“自古以来他们便会使蛊,实际上这是情侣间山盟海誓的一个见证,为证明爱情的忠贞,于是出现了蛊。古往今来,这蛊,使不少口是心非者命丧黄泉。”
“哦,我明白了,”肖东兴说,“其实他们的原称不叫‘套族’,只是附近的村寨被他们的蛊‘套’得心惊肉跳,于是给他们取了别名,以告诫自己的后生子弟,尽管他们这一族的姑娘艳若桃花,对待‘性’又很开放大方,可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的蛊套住,那就终身回不来了。”
毕潇风笑:“你呀,不愧为大记者。套族,确实不是他们的正式族名。”
“那么,他们的正式族名又是什么呢?”
毕潇风:“明天,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中镜头推移)
白色大宝马继续前行,从寨子脚下轻轻滑过,绕过一道弯,高黎贡山湖突然就呈现在眼前,宝马在湖边的一栋白色的平房前停下。肖东兴下了车,迷惑地看着这小巧精致的房子:“这是......”
毕潇风轻盈地过去,打开房门:“这是我的房子。”
“你的?”肖东兴很诧异,“你怎么会......”
“这有什么稀奇?”毕潇风笑着,打开房间里的灯。“我母亲就有这个所谓套族的血统。”
“你是说,你也有这个少数民族的......”
“是呀,”毕潇风调皮地,“吃惊吧?严格来说,我也是这个民族的后裔呢。进来啊,欢迎到少数民族家里做客。”
“天哪,”肖东兴道,“怪不得我看你与众不同,原来你不是汉人。”
毕潇风给他倒水:“你又错了,我父亲是百分之百的汉人。”
肖东兴:“怪不得你如此漂亮,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