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怎么就卧底了?
钱氏慌的不行,没空在这担心了,转身就追了出去。
“玉春!”
苏二叔担心她出事,“我跟你一起去!”
“父亲!母亲!你们就这么抛下我了!”
苏绯绯看着他们奔跑的背影,又没胆子跟上,只能留在原地白担心。
“哎”,苏绾绾长叹一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姑娘累了吧?”
蕊儿失笑,“不如早些歇息?”
“嗯”,苏绾绾打了个哈欠,“困死了。给我拿点点心吧,方才没吃多少,垫了肚子再睡觉。”
“好,奴婢去拿姑娘最喜欢吃的绿豆糕。”
“绾绾。”
王氏犹豫不决,还是叫住了她。
苏绾绾转过头,“大伯母还有事吗?”
王氏道,“他偷的,真是你父亲房里的钥匙?”
“不是啊。”
苏绾绾道。
王氏,“…”
苏绾绾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我炸他的。”
王氏瞬间头昏脑胀,心口也发疼,“…你。大伯母说的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本是小事,你现在闹得这么大,传出去被人指指点点,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大伯母,这我也不想的”,苏绾绾缓缓道,“他既然有胆进丞相府偷东西,又不肯说出背后指使之人。那我便将事情闹大了。不管是谁令我不快,我都加倍的还回去。比如今日一事,以后这钱家的侄子,我相信之后就是八抬大轿去请他,他也不敢再踏进我丞相府的门槛了。错又不在我,别人指指点点我也不会少块肉。大伯母放心罢,我不是那等想不开的人。”
仔细看,王氏的肩膀因隐忍一直发抖。
苏绾绾打着哈欠进屋,“累了累了。”
王氏冷笑,“你们苏家当真是生了一个聪慧的好女儿啊。”
“完了,完了”,苏大伯几乎万念俱灰,“这府里有她在,我们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苏绵绵叹了口气,“父亲,您别多想了,女儿扶您回去休息罢。”
我绝对不会认输的。苏绾绾,我们走着瞧。
王氏拳头紧握,尖锐的指甲深深扎进手心。
定北侯府
惊羽道,“世子吩咐属下调一个暗卫时刻盯着三姑娘的安全。谁知我们的人刚发现三姑娘的闺房有陌生人靠近,三姑娘早已和侍女联合起来将其捕获了,还在大房二房面前演了如此一出大戏,杀鸡儆猴。此番震慑不小,相信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对付三姑娘了。”
顾明廷在书房的长榻上眯了个午觉,眼底还有些许懒色,“你怎么看?”
“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惊羽颇惭愧的笑笑,“从前属下以为三姑娘为了一个男人丧失自我,投怀送抱毫无主见,心中从看不起三姑娘。但这段时间见到三姑娘有了如此变化,是属下目光短浅了。”
“不光是她”,顾明廷睨了他一眼,“你的变化也挺大的。以前唤你去看着她,你脸上的嫌弃与本王见了狗一样的。现在从你嘴巴里听见的,都是她怎么好。”
“呵呵”,惊羽道,“世子这话切莫在三姑娘面前说,否则依三姑娘的性子,不知又要想出何等稀奇古怪的办法来对付世子了。”
还是令人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她是警觉”,顾明廷微微勾唇,神色不以为然,“胆子也大。不过那苏家大房二房也是经不住事的,人到中年了,几个人加起来百岁不止,连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都干不过。就这样的脑子,妄想翻身做丞相府的主人,白日做梦。”
“的确”,惊羽嘲讽道,“说起来也是他们贪心不足。当年苏丞相好心收留他们,谁知竟是引狼入室。趁苏丞相不在便欺辱三姑娘,差点令她没了命。三姑娘一人确是太不容易了。”
“她容不容易与我们无关”,顾明廷打了下杯身,言语毫无温度,“我能护着她便护着,若护不住,本也不是我的义务。”
惊羽上前接过茶盏,“属下去添茶。”
砚台下压着一封染了血渍的书信,是定北侯手下的副将亲笔。内容都是定北侯无恙,勿忧心此类言语。
旁人看了去大概是安心了的。
顾明廷神色却意味深长,看了信之后一言不发,又遣退左右,独自在房中呆坐。
“那胡人真是疯了,他们将孕妇抓来,活生生用刀将她们的肚子剖开。可怜那婴儿刚刚成形,就被他们当成箭靶。那些孕妇是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这么被折磨,当场发了疯死的。”
苏绾绾裹在被子里只露一颗脑袋,听着蕊儿绘声绘色的讲述,心中直骂胡人变态,“那后来呢?”
蕊儿坐在床沿,“胡人是想以此计逼定北侯出来应战。定北侯七日七夜不曾出营,只防守不攻。他手下的将领都是心急如焚的,多次请战,但定北侯都不作声。”
苏绾绾若有所思,定北侯被胡人用此激将法都坐怀不乱,连自己手下的人都开始质疑他了,他还是坚持。当真是能隐忍之人,难怪能跟着姬氏先祖一起打下燕朝江山。
圣人说,成大事者不谋于众。大抵就是如此吧。
“七日后”,蕊儿又道,“定北侯在深夜带兵攻入胡人军营,那胡人七日叫战都没有得到回应,已然放松了警惕,防守不备。胡人的营帐和粮草都被烧成了灰烬,狼狈逃脱。那一战定北侯大获全胜,彻底将胡人震慑住了,近十年都不曾进犯。”
“真厉害。”
苏绾绾捧着腮帮子,一脸崇拜。
“回朝前”,蕊儿道,“定北侯卸甲亲自带着手下的将领一一找到了那些受害孕妇的家人,一家一家的向他们致歉,为他们修缮房屋,送粮食,妥善安排了他们的生活。”
“定北侯心怀大义”,苏绾绾叹了一声,“世人都当他是大英雄。这其中要做出的舍弃和内心的纠葛,都是不为人知的,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了。”
“姑娘说的是。”
蕊儿点了点头。
苏绾绾望着窗外的明月,圆满的令人感恩,月光也足够凉薄,“不知父亲在清河郡如何了?那里那么穷,若不带粮食过去,一日两餐都是问题。”
“老爷福大命大,有天神庇佑的”,蕊儿安慰她,“姑娘别太担心了。”
其实苏绾绾不爱想这些难过的事情的。她是穿书过来的,与苏丞相相处不多。可能是占了原主的身体,继承了她的记忆,弄得她不想也得想,一想这心里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