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一早,辛采雪为姜凉夏准备了新裁制的山栀袅娜裙,还为她做了长寿面,吃完面她们一同前往长右山。
由姜凉夏带着灵水,采雪带着楚流烟,顾川与方小舟随时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来到荒花所在之地,方小舟以白螺设下法阵,辛采雪将楚流烟从葫芦唤出来。
姜凉夏将灵水递给她,她依着荒花盘坐而下,小心翼翼将地合成灵水,凉夏也盘坐采雪对面,生拔心头血与灵水汇聚于荒花之上源源浇灌,“凉夏,你还撑得住吗?”
顾川听见采雪的话,回到凉夏身后为她护法,他们见着荒花生出一片花瓣……两片花瓣……三片……四片……花蕊中间渐渐长成拇指大的小果……越来越大……渐渐地……花瓣枯萎……凋零……果子成熟……成了!
凉夏已经虚脱无力,她跟采雪说,“姐姐,吃下它。”
“凉夏,你吃。”
“快,邪尊一定在周围,我们真的没时间了。”
辛采雪起身摘下荒果欲喂给姜凉夏时,摘下的一瞬间,荒果刹那间释放无上之力,这股力量像湖中被石头荡起的涟漪一样一圈圈往外扩张,他们都发现了不对劲,“无上之力!”
此时,躲在暗处的邪尊正在享受力量汲取的膨胀,姜凉夏想要收回力量却是徒劳,无上之力已经认邪尊为主,她冲向邪尊想要阻止他,却被护法击退,顾川紧跟在姜凉夏身后,接住被护法击退的姜凉夏,唤出天极跟护法打斗,姜凉夏再次冲向邪尊,可是,此时的邪尊有无上之力保护,全都厮拼都是徒劳,她眼睁睁看着邪尊一点点成形,那个肆虐残暴之徒又出现了。
辛采雪见无上之力不在荒果身上,以一试的心态喂楚流烟吃下,片刻之后,楚流烟就苏醒过来,在无上之力的刺激下,她全部的记忆都回来了,灵力也全都回来了。
姜凉夏趁邪尊完全成形的前一刻带着所有人用疾风核桃逃到一处森林。
落地之后,她不顾楚流烟的喊叫一直顺着山路往前走,辛采雪跟在凉夏身后,方小舟跟在采雪身后。
顾川拉住欲追上前的姐姐,带着她回到了天界的流烟殿,他转身离去,她愁眉含泪朝空气拉着顾川,“紫玉……紫玉!”他顿足后沉吟不语,殿内如停尸房般寂静,半晌,他开口道,“你我之间,再无多言。”
“可是我不曾说错,南鹿与九寒释放了无上之力,三界即将毁灭。”
“那是为了救你,而且是为了帮我。无上之力是我释放的,三界毁灭也算在我头上。”
“你……。”
“如果你现在还执意要杀她们,那先杀了我。”
“紫玉!”
顾川头也不回往桃林去。
楚流烟喃喃道,“紫玉,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回曾经的你。”
姜凉夏他们已经回到桃林,出发前太阳还未升起,此时太阳已经斜照山头。
凉夏虚弱地靠在石桌前,采雪在一旁陪着她,方小舟在厨房熬制药根为她们疗养。
“姐姐,我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楚流烟。”
“那我们就不面对了。”
“等小川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楚流烟找不到的地方。”
“好。”
“如今无上之力已经被殀野获取,三界该怎么办?”
“你先养好身体,恢复灵力之后我们再想办法。”
“不知道殀野会从哪里开始毁灭。”
“他会先从人间开始,如今邪界黑团的力量还很微小,他们会先去人间汲取凡人的力量,等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去天界。”
“那我们现在去人间,能救一个是一个。”
“凉夏,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应该从根源解决。”
“可是再没有比无上之力更强大的力量了。”
“以弱制强,以柔克刚。”
“殀野的无上之力不论多么强大都是至刚的力量,那就应该以至柔的力量上善之力对抗。可是上善之力在哪儿呢?”
“你的力量就是上善之力啊,凉夏。”
“可是我的力量不够,要不我们找天界帮忙,姐姐。”
辛采雪摇摇头,“天帝奉行无为而治,不会插手此事。”
“那怎么办?”
“在人间的时候,我见过许多和乐美好,凡人虽然没有灵力,但有着若水的上善之力,如何融汇贯通就是我们现在需要做的。”
“姐姐,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
“你在我身旁,我也不惧任何。前两天我和你方哥哥还说我们要去人间开一家医馆……”
“小川也说想去人间闹市呢!”
“等打败殀野,到时候你方哥哥开医馆,小川做帮手,我们就去吃吃喝喝,到处玩乐好不好?”
“好!”
方小舟从屋内端着汤药出来,“好什么呀?你们就留我看医馆,自己出去快活。”
“方哥哥,到时候我们还要拐着小葭出去玩。”
“小葭她呀,肯定会……。”他本想说会留在店内陪他,但想了想,这是根本没有可能的,“好吧,她肯定会黏着你们去玩。”
“小葭现在在太上老君那儿不会是天天给他扇火吧。”
“在那儿扇火锻炼锻炼。”
“你方哥哥可舍不得小葭受累,等太平了我们就早点接她回来。”
“来吧,都把药先喝了。我去给你们拿杏干。”
“你别忙活了,快坐下歇歇。”
“小川。”
“凉夏…殀野已经放出邪界的黑团,现在他们正横行霸道,肆虐三界。”
“人间定是重灾区,我们准备去人间找寻解决之法。”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人间,三月初三,九安城,午时。
他们一路走一路看残垣断壁,焦火灼烧,尸山血海,唏嘘流涕。
顾川和采雪在前面一个个查看,还有气的都一一告诉方小舟,姜凉夏带着银针药膏等跟在方小舟身后。
顾川前面有一个小女孩伏在娘亲身上抽泣,一个黑团伸出邪恶的黑爪子欲勾她的血,他拔剑砍断黑团,采雪抱起小女孩护住她,凝眸一看,却发现是柔儿。
“柔儿。”此时柔儿正秋眯着眼睛抽噎。
“柔儿,你娘亲呢?”
“娘亲死了。”
“爹呢?”
“死了。”
“哥哥呢?”
“也死了。”
听着柔儿的话,辛采雪半刻说不出话来。反而是柔儿问,“姐姐,你们是来救我们的仙女吗?”
面对辛采雪的木然,柔儿继续道,“姐姐,那你帮我救活我的爹爹娘亲和哥哥好不好,姐姐。”
救活?她救不活他们,救不活死去的人。
“姐姐,姐姐。”
辛采雪抱住柔儿让她伏在自己肩膀上,她走向方小舟,“小舟,这样不是办法,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再在那里坐堂诊治,另外,还要把此方法传给所有大夫。”
“好。”
他们来到上次来过的客栈,如今诺大的客栈空空荡荡,客栈老板听明来意,让店内的小伙子简单布置,并大量采购所需药材,支起十多个大锅熬制。
不多久,屋外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他们尽量压住疼痛的呻吟声,也没多少力气用在呻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