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依靠财力的支持,在密林中得以长驻一支军队,在平时进行各种战斗的训练而不会引人注意,在战时则可以通过格里尔通道出现在邻国的土地。
这处宽阔的通道始建于树林女王的时代,当时的人们砍掉这里的树木,夯实这里的土地,以便于和利米底亚人的来往。不过,这条大路因盗匪横行和部族的敲诈而一度中断。诺尔征服这片土地后,清除匪患并拓宽道路,出于防护而在两侧挖掘很深的壕沟,部署简单的兵力就能进行有力的防守。
当讷西斯在科德内部制造麻烦的情况时,诺尔军队按兵未动。反倒是联合成员担心诺尔采取行动,率先向科德派出军队。同时为避人口实,人们以会盟的名义,将军队集结到莱尼尔,准备与科德领主的侄子刀兵相见。
讷西斯和他的党羽在首府坚守了很长的时间。拉尔曼担心焦灼的战事会耗损人们的兵力和耐心,而使得诺尔有机可乘,于是,他听从手下的建议,派出一位使者悄悄出现在科德领主的军营。
使者劝说领主梅德拉斯,应该向诺尔派出一位部下,用善辩之辞拖延诺尔的行动,而友军得知科德向诺尔派出使者,必然会因此心生疑虑,从而激起他们的决心而不再拖延。
当梅德拉斯派出使者,拉尔曼随后就将“得到”的消息告知友军。他在人们面前提到,战事的拖延耗损了科德的兵力和领地的实力,所以科德领主可能要另作打算。如果诺尔军队趁机而来,联合军队的行动不仅会遭受严重影响,军事行动的成果也会被诺尔攫取。
于是在凯莫里斯的号召下,联合成员们决定加紧攻势。参战的将士获得奖赏;领主们都离开安全的后方,在箭矢所及的地带来回游走,以观察战况和便于指挥;还有的领主手持鼓槌不断锤击战鼓,以激起战斗的勇气。
经过两天的奋战,人们终于站到莱尼尔的城墙上。被俘的讷西斯被送到科德领主的面前。梅德拉斯不想伤害他的侄子和兄弟的后代而予以赦免。在诺尔军队攻入科德首府拉威利斯之前,讷西斯一直在首府过着受人监视的生活。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沃克斯迈尔军队向科利比亚发起攻势。而当时的僭主尼尔迈特正在视察首府的戍卫部队,听闻敌军来袭,竟然质疑消息的真实性,还斥责了面前的信使。而等他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后却又慌乱跑下城墙,即使连象征身份的佩剑掉在地上也全然不顾,迅速骑马离开,好像躲进院墙里面就能避免灾祸。
愤怒的市民朝他投掷石块而将他砸下马来,自以为高贵的尼尔迈特就这样卑贱的殒命街头。科伯斯是老伯爵的一位旁系后代,在廷臣和贵族的拥戴下成为科利比亚的主君,在科利比亚即将陨灭的时刻担负起最后的职责。
僭主的横征暴敛倒是给他留下一笔财富,可以用来组织起一支军队。国君在登位仪式上的穿着像一位骑兵,而在交战中也表现得像一位普通士兵般永往无前,像是抱定必死的信念。他的无畏获得对手的尊敬却没能赢得战场的胜利。
战死的主君与众多尸体混杂在一起,最后通过脚部的紫色靴子才得以找到,他的盔甲被打透,但致命伤是位于腿部,一柄长矛戳破了他的股动脉。民众为这位勇敢的领主流下眼泪,但时间不允许他们继续悲痛,士气正盛的沃克斯迈尔军队已经向着首府进发。
失去国君的科利比亚陷入混乱,贵族和廷臣在战和的问题上竟然会争吵不休,最后是一队士兵闯入现场,才终止失去意义的争吵。戍卫军总指挥收容战败的士兵,发布命令将所有成年男性集中在防壁上。虽然英勇的抵抗没有阻挡住沃克斯迈尔,但也算是挽回被僭主败坏的名声和颜面。
就在沃克斯迈尔高奏凯歌之时,东部的特莱威尔领主在一份遗嘱中,要将特莱威尔仅存的一隅之地,作为遗产而赠予诺尔,想要以此而换取后代和家族成员的安全和平静。但凯莫里斯的拉尔曼派出细作,在特莱威尔领主的三位兄弟之间挑拨离间,使他们认为这是领主夫人德诺拉提娅从中作梗以激起他们的怨恨,还承诺会为他们的行动提供援助。
德诺拉提娅是诺尔领主的姐妹,也是特莱威尔领主的第二任妻子,奴仆们对她的印象是性情温和而生活朴素,对前任领主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而细心照顾。她在威胁之下被迫与她的丈夫分开。而特莱威尔领主的儿子们,带领家丁和仆从,向领主府邸的北庭发起攻击,想要营救被三位伯父软禁的母亲德诺拉提娅。
但出于孝心的鲁莽举动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几个年轻人和他们的母亲以及几个幸存的随从,被围困在一座宽敞的房屋之内,其余跟随者全部死于对方的箭矢,处于既没有食物也得不到外援的境地。凯莫里斯声称这是特莱威尔的内部事务,同时以中立地位不容破坏的名义,希望联合成员保持观望和警惕,以免招致诺尔军队的干涉。
就在人们以为特莱威尔领主将很快向他的三位兄弟妥协之时,加德迈尔领主单方面派出军队,气势汹汹越过特莱威尔边界。得知消息的联合成员和诺尔,同时以破坏中立的名义而派出军队。但准备更为充分的诺尔,通过格里尔通道而向西行进,快速出现在拉威利斯。
领主德勒姆得知,他的夫人和后代正身处险境,还有加德迈尔军队和诺尔军队正展开对峙的消息。于是告诉他的三位兄弟,他完全可以修改遗嘱,以换取夫人和后代的性命。
为了拖延时间,德勒姆提出自己的条件,认为这样重大的事情一定要通过祭拜祖先和供奉太阳神的仪式,才能让修改后的遗嘱生效;祭祀所用的贡品一定要准备齐全,过程要一丝不苟,他本人要亲自过问,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平静。
而在进行祭祀的期间,领主又表现出一副疯癫的状态。他在俯身行礼时用头撞击地面,当身旁的仆从赶紧将其扶起时,随后就是大喊大叫和手脚乱舞,使得仪式不得不终止。
提前赶到战场的诺尔军队,立即排兵布阵。出身军人世家的统帅达姆,打算彻底击溃对方,因而摆出很长的阵列,以便于从侧方展开对敌军的包围。他的兄弟和子侄都出现在战场,儿子和侄子分别是步兵大队和骑兵大队的军官,跟随一位高阶指挥官比诺第斯,在侧翼执行迂回敌侧的任务。而兄弟勒姆则在战役中领受统帅的命令,在正面牵制和对抗敌手。
加德迈尔的指挥官希望领主坚守营地,以等待友军的到来,况且军队快速行进也需要休整。但加德迈尔领主执意要发起行动,在蒙受损失之后,带领着残兵败将狼狈撤出特莱威尔,而诺尔则是在随后做好准备,以迎战匆忙集结的联合部队。
诺尔使者凭借着军事胜利,在军队的护卫下,先于联合成员并安全进入拉威利斯,出现在领主府邸并在随后宣布,特莱威尔恢复了中立。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们被围困许久,靠着屋外池塘中的水度过危险,但饥饿已经使她们不能站立。领主德勒姆不得不屈服于诺尔使者的压力,处决了他的三位兄弟并放逐他们的家人。
强撑病体的科因讷比终于等到胜利的消息,在病榻上平静渡过剩余的时光。在他那很长的执政生涯中,同时享有战争与和平的桂冠。虽然有过军事上的失败和耻辱,但身为统治者的科因讷比从来不曾掩饰,反而作为警示以激起奋发的精神。
他在任上鼓励民众发挥特长而不要去争论彼此的高低,使他的臣民能够团结一致,为共同的目标而通力合作;德行高洁的贤者和僧侣得到领主的褒奖和赞誉,使他们成为臣民的榜样;而学术的发展无论对于现实还是将来都是有着重要的意义。
科因讷比的长子卜奇尔,无论是性情还是学识,都深得父亲科因讷比的喜爱和器重。但他英年早逝,使得体弱多病的次子德沃尔成为储君,并在胜利后的第三个月举行仪式。
这位德沃尔曾认为自己无缘于领主之位,于是将精力放在学术和家庭。他与妻子费尔萨诺拉情深意厚,和谐的生活使夫妇二人育有十位健康的后代,分别是六位男孩和四位女孩;学有所长之人经常出入他的府邸,成为德沃尔的朋友或老师。
也正因对学术的热爱,曾是诺尔首府的卜利科斯,得到这位性情温和却生命短暂的领主的好感。在诺尔立国的初期,这里还处于对抗的前沿,领主和治下的臣民都要时刻保持战斗的状态。
在短短几年的执政时间里,德沃尔在卜利科斯当地修建一座学院、一座大剧场和一座疗养院,既可以显示主君的功绩又能带来实际的好处,清爽的气候和远离纷争的安静环境,又有助于进行学术方面的研究。
科利比亚覆亡之后,斯科洛领主们在沃克斯迈尔领主的府邸卑躬求和,希望自己成为臣服于沃克斯迈尔的邑主,向沃克斯迈尔的主君缴纳供奉和提供军队。卢比科达斯摆出威勒姆君王的排场招待这些领主,用周到的言语安抚他们。
在酒酣耳热之际,一位来自苏姆尔的使者发挥善辩的口才,引起沃克斯迈尔公爵的兴趣。他先是进行了一番歌功颂德,在场的贵族和廷臣以及其他代表也都随声附和。
而当他试图把言语转移到科拉达拉之时,警惕而清醒的萨卜诺斯打断了他的话语。倍感扫兴的卢比科达斯示意使者继续往下说。公爵的壮志与使者的一番言辞相互调和,终于激起他想要一较高下的决心。
一段时间后,公爵在一次朝会上草率宣布,沃克斯迈尔军队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科拉达拉。虽然有人发出劝阻,认为这些领主不足为信,而且科拉达拉的坚城和过长的补给线,也并不利于军队的战斗。但沃克斯迈尔公爵还是用紫色的墨水签署战争的命令,以阻断那些不断提出的反对建议。
工匠们日夜赶工,打造适合当地作战的重型装备;士兵们在奖赏和财富的激励下进行各种操练,父母和妻子也愿意地将儿子和丈夫送入军队,让他们带着奖赏和荣誉归来。那些臣服于沃克斯迈尔的领主,也集结军队以跟随征服者,可以壮大声势和满足公爵的虚荣心。
而沃克斯迈尔民众在大街小巷的纷纷议论,也等于是泄露了重要的行动机密。得知消息的科拉达拉领主和贵族,不仅得到北岸领主的暗中协助,还与费里阿提诺建立战时的同盟。慵懒怠惰的费里阿提诺领主,终于从沃克斯迈尔的胜利和进军中,察觉到危险的情况。
所以,当沃克斯迈尔军队进入科拉达拉,这里的人们早已得到领主的命令,将老弱妇孺和家庭财产安置在城市或要塞,府库中堆满粮食用来应对围困,市民和农夫响应号召而做好战争的准备。
由于当地人的坚壁清野,沃克斯迈尔军队只能缓慢行进,以保证后方补给。在科拉达拉的首府小科洛斯,沃克斯迈尔军队在城外堆起与防壁持平的堙台,虽然耗费时日,却可以让部署在上面的投射装备发挥最大的效用,同时又减少士兵伤亡。
但科拉达拉军队并未因城墙的失守而放弃抵抗。双方的战斗在宽阔的城市街道和狭窄的小巷激烈展开,市民们拿出家具或砍倒树木作为路障,弓弩手站在建筑的窗户和屋顶投射箭矢。
最为激烈的对抗发生在讷里吉科大街,这里直接通向城市的码头,从开战以来,城市守军通过水路而获得外界的补给和援助。两军从白天激战到黑夜,堆尸成山而血流成河。到了深夜,双方的人员不得不暂时停止对抗,手举火把前来抬走战友的尸体。
对手的抵抗让沃克斯迈尔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这里的人们不堪一击,会随着防壁的崩塌而献城投降。沃克斯迈尔军队想寄希望于长久的围困,但对于开放的港口却又无计可施。北岸领主的船只插着费里阿提诺的旗帜,通过安全的水域而停靠在科拉达拉首府小科洛斯。
气急败坏的沃克斯迈尔军队以点燃的方式摧毁城中的建筑,将据守在里面的反抗人员赶出来。等到城内不再有一栋完整的建筑,领主带领人们离开小科洛斯,将一堆残垣断壁留给沃克斯迈尔军队,仅存的一些粮食也在战斗中被焚毁。
惨烈的攻防战令卢比科达斯感到失望,沃克斯迈尔军队的撤退被人们视为胜利的信号。这场毫无结果而且损失很大的战斗给卢比科达斯留下深刻印象,以致于在临终之时都对此念念不忘。
但无论如何,这位公爵用祖辈和父辈留下的产业创立了伟大的事功。民众基于对利益的追求,将征服视为头等大事,因为公爵会赐予他们土地和头衔,由此获得跻身上层的筹码;他们不惧危险和死亡而奋勇向前,因为公爵会妥善安置阵亡者的家庭和后代。在和平时期,人们辛勤劳动并向国君缴纳税款,也为战争做好储备,等到战争的号角响起之时,就在家人和朋友的欢送下奔赴战场;利益至上的原则支配着所有人的行为,也激起他们一教高下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