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是姐姐的跟屁虫,我害怕姐姐多于父母!姐姐说一我不敢说二,有时候我即便是违抗爸妈的意见也不敢明目张胆和姐姐对抗!
所以从小到大,我唯一一次的离家出走的经历是和姐姐一起的!至于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原因在我之前写过的一篇《好奇害死猫》的文章中。村庄的闭塞,落后以及家庭的贫穷,导致了我并没有过多的机会条件去了解外面的世界,小时候的我除了一身天真与懵懂,对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
所以会离家出走也从一个侧面反应出来小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无知和幼稚!
因为地势的原因,邻居家地势高,我家地势比较低,所以我们一般去玩的时候都会说,我去上面玩了!那是一个夏天,我和姐姐在上面的邻居家玩了很久。黄昏的时候,姐姐叫我回来拿彩笔上去玩!老房子笼罩在夕阳的余辉下,我打开我和姐姐的房间的窗户,把手伸进里面,准备直接拿走彩笔!
可是爸爸知道我回来了,那时候我们和爸爸正在闹别扭,因为从那一刻开始,爸爸好像已经不再信任我了,爸爸当时具体说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但是那一句,再出去乱玩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我还是当真了,因为在那个时候的爸爸眼里,我和姐姐就是那种整天只会出去玩,是很不正经的孩子!
小小年纪的我,还是被爸爸的话给伤害到了,骨子里天生有一股倔强气息的我,毅然决然离开家,继续到上面玩去了!
很不巧的是,我再次离开家的时候,黄昏已经不见了,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我委屈地眼泪一搭一搭地往下流!
我去到邻居家,把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姐姐,爸爸和姐姐的关系从小就不好!姐姐当时反应很是坦然,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雨越下越大,淹没了游戏带来的快乐,我只知道自己心事重重,不知如何是好,反倒姐姐一脸无所谓!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雨渐渐小了,我们姐妹俩离开了邻居家,并没有往家的下面走!姐姐带着我去了最上边的村庄里的小山坡上!
那是龙眼采摘不久之后的季节,满山都是荔枝树,因为下雨的原因,天空过早地暗了下来,整个小山坡都笼罩在黑暗中,附近的田野里看不见一个人,稀稀疏疏的几座若隐若现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们有了一圈,爬上了小山坡的高处!在众多的荔枝树中发现了一颗龙眼树,树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采摘剩下来的果子!姐姐三下五除二就爬上树,摘了下来,我们在黑暗的夜雨中吃着满是雨滴的龙眼,心酸得一塌糊涂!
那一刻的我特别想哭,可是并没有,我们相对无言地看着身边的人,我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恐惧!对这个阴森森的环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还有对死亡!为什么会想到死亡,因为在家长每一座小山坡上无一例外都埋葬着先人!有熟悉的亲人也有陌生的其他人!
那一个傍晚的天色,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无家可归的凄惨把恐惧无限放大!
整个天空都笼罩在夜色下,还有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荔枝树上,一走动,就会打在头上。荔枝林里面都是漆黑的一片,看不见一丁点的光,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去!
我们把龙眼吃完以后,刚准备走,就听到了村子里妈妈的叫喊声,妈妈在叫我们的名字!
姐姐知道我很害怕,她不屑与我为伍,说,“要回去你就自己回去,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所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到最后姐姐走了另一边,而我一个人留在了小山坡上!恐惧遍布全身,我从来没有试过那么害怕,姐姐的嫌弃让我无地自容,妈妈的叫喊声越来越近,自尊心让我不容许自己那么轻易认输,所以我走了和姐姐不同的方向!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和姐姐的人生轨迹开始往不同的方向走去!原来冥冥之中真的会有预示,也因为这一次的选择,就注定了我们以后的路会不一样!我屈服了,我走向了传统长辈眼中按部就班的“好孩子”道路,到头来“改邪归正”也失去了很多,“洗心革面”也是有代价的!而姐姐不同,她一直坚持自己的选择,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坚定且自由。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迷茫了,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在家里我一直是气氛当担,是一座没有自主权的桥梁,一座没有安全感的桥梁,随时都会断掉。我不知道自己会坚持多久,我只知道,这都是我当时的选择,无力回天!
后来,我实在无法忍受山坡带给我的恐惧,所以我屈服了,走向了田野,再后来,妈妈在池塘边找到了我,我被带回家了。在众目睽睽下,被爸爸毒打了一顿,那是爸爸唯一一次打我,是真心想要往死里打的那种!最后还是在众人的劝阻下,我才安然无恙!
那一天晚上,关于姐姐身在何处,对于我来说,至今都是一个迷!
我只知道,第二天,妈妈在隔壁家的屋檐下找到了姐姐,我没有问她去了哪里,因为姐姐从一开始就认定我是背叛者,背叛者是没有话语权的!从小到大,在姐姐面前我都是没有话语权的,当然主要看心情!这一件事以后,姐姐一直耿耿于怀,对我怀恨在心,我们冷战了很久!
第一次离家出走的经历,最终以我的惨败告终!
是的,虽然离家出走了,但是我还是背叛了自己,最终回来了,遭受的是一顿毒打,而姐姐没有回来,第二天爸爸已经消气了,她的代价是在外面待了一夜,而我的代价是除了一顿毒打以外,姐姐的记恨,是往后生活里数不胜数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小时候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责怪过任何人,因为那时候什么也不懂!长大以后,也不再想去责怪任何人,因为什么都懂了!
这些责怪与原谅在现在的自己看来,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童年已经像当时的那个夜色一样,永生难忘,但是再也不会重现!
这是不是长大以后的无奈,这是不是长大以后的懂事!
但是这样的代价,真的让人很难过,很惨痛,是敲下这些文字都会不由自主流泪的程度。
后来回想起童年,念念不忘的只有这些!我想要去怀念的童年,也没有办法在记忆里冒粉红泡泡!
这些东西记录出来,不是为了控诉,而是为了让自己去遗忘,因为文字已经帮我记住了,而我就要重新开始,面对新的生活,早日从童年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