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装柄方式与外形差异,青铜戈可分为曲内戈、直内戈、銎内戈。顾名思义,銎内戈的内部呈銎孔状,其制造方法比曲内戈、直内戈复杂,但优点是使用时安柄方便,直接把长上柄端穿入銎中即可完成安装。”
听完夏铭一的简单说明后,树荫下乘凉的黄小帆用21世纪的汉语追问:
“夏博士,既然銎内戈装柄方便,为什么后来会被淘汰的?”
夏铭一回答道:
“銎内戈的安装方法可以有效避免戈头的松动与戈的援后陷,适合持戈步兵自上而下的啄击;但是,若持戈钩杀,銎内戈的戈头很容易从长柄的上端脱落……”
用双手比划一番后,夏铭一补充道:
“到了西周,‘战车’在战场上作用凸显,战车上的戈兵使用钩杀多、啄击少,而銎内戈、曲内戈由于在相互钩挂中容易脱落,因此,渐渐被时代所淘汰。”
听完夏铭一的话后,年轻的黄小帆陷入短暂沉思,然后说出一句令夏铭一怔住的话:
“夏博士,会不会是因为方圆百里的丛林、山地、沼泽地形都不适合战车作战,导致眼前的‘熊族’只钟爱于适合步站的銎内戈?”
考古博士夏铭一面无表情地看向18岁的黄小帆,他觉得后者说得有理,此时,赤衣军的神秘统帅却在阳光中缓缓地走到了夏铭一、纤儿、阿牧等野人兵团统帅之面前,面带笑意的他用巴人语言说道:
“来自远方的尊贵勇士们!请您们现在随我上山,去见我的上司沐凡将军!”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且透露着难以掩饰的、作为战争获胜者之喜悦,但是,夏铭一与黄小帆2人听不懂巴语。
满身皮肉伤的阿牧把他的话翻译给夏铭一:
“太阳神使者,他邀请我们上山。”
……
上山的路蜿蜒狭窄却不陡峭,山路处处带有被人为修平的痕迹,甚少杂草,没有锐石,跟藤缠满目的野人神山山路很不一样。贵为野人兵团实控人的夏铭一悠扬地挨坐在一张由坚韧藤木制成的2人轿子上,气定神闲地观察着这座僻静密林高山上的一草一木。
蝉鸣鸟飞,松香沁人。
除了看风景,抬手遮阳的夏铭一还看人,离他最近的是2名皮肤黝黑、肌肉发达的矮壮轿夫,2人脱去了赤衣,穿着麻布短裤,赤膊抬轿。夏铭一看不到后面的夏人轿夫,只能观察到前方的那一名夏人轿夫,只见该矮壮轿夫约摸30出头,穿着一双发黄的旧草鞋,头上绑着红色的长发带,红发带已经局部褪色。当轿夫在狭窄平整的山路拐弯扭头时,夏铭一看到其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黑色的八字眉下滑,活脱脱一个近现代贫苦村民于烈日下务农之形象。
夏铭一眼前的“熊族”都是穿鞋的,与习惯赤足走路的野人部落成员不一样。
另一方面,跟随夏铭一坐轿上山的野人兵团成员不多,只有2人:
野人阿牧、黄小帆。
阿牧、小帆2人跟夏铭一享受着相同的待遇,同样坐着夏人遗族给其准备的2人藤轿,一路观光、缓缓上山,6名轿夫的形象看上去差不多,皆矮壮黝黑。当夏铭一、阿牧、黄小帆3人即将到达山顶区域时,3人在某一山腰大拐角处俯瞰到了那一支被遗留在山下的野人兵团大部队:
大部队在山下参天古树丛之树荫下纳凉,原本800余人的队伍打得只剩600人,600人当中的三分之一是伤兵,而伤兵里面无法自行移动的人员十之二三。
穿越者夏铭一急需“熊族”的补给与支援,遂留下纤儿、嚓西、速氓3人照看大部队,带着阿牧、黄小帆2人会晤山上的夏人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