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怪谈——第二十二章
蒙mix/文
黄忠华跟着老王他们回到警局，主动交代了所有事情，案件过程基本与警方推测的一致。
“你与张进发是怎么达成合作的？”老王询问剩余的疑点。
“自从在薛家宴会上认识以后，他就主动找上我，说要帮我干掉贾生莲，并且让贾桂芳主动交出偷拍证据，还我女儿一个公道。”黄忠华端坐在椅子上，淡淡说道。
“然后你就跟他合作了？”老王有点怀疑。
“我一开始自然没信，以为他是有利可图，但他向我表明自己甘愿为我女儿做事，就算脏了自己的手也在所不惜！他说他就是为这个从道观还俗的。”黄忠华慢慢补充道，“而且他还向我展示了些法术，我看他真有点本事，就同意了，毕竟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无所谓。”
“那你为什么后面会答应让你女儿跟他冥婚？”老王一想到这个就生气，他差点就把自己女儿推向另一个深渊了！
“因为自己糊涂。”黄忠华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捂脸自讽道，“薛东宥，就是张进发把我女儿雅诗救出来并将其身首复原后，雅诗总想回那宅子，总想回去！怎么劝都没用，薛东宥跟我说她在离开那宅子的前一晚就死了，落叶归根，身体认定那才是她的家，可能因此才本能地想回去。我听到这个，非常恼火，我绝不可能让她再回那个破宅子去！然后薛东宥就提议让雅诗再结一次婚，这样也许就能认新家为家，不再回去了。我一时冲动就同意了。”
“那你跟贾生莲家老宅的保姆丁婶是怎么达成合作的？”老王了解完，换了个话题。
“20年前，雅诗刚生完孩子，刚好贾生莲有个重要工作项目要长期出差，我让雅诗回我这里，请了个月嫂帮忙照顾了2个月，那个月嫂就是现在的丁婶。”黄忠华把手放下，眼镜戴回去，淡淡解释，“后来雅诗和晓峰被害，我觉得贾家有事瞒着警方，多次派人安插进贾家老宅寻找线索，但贾桂芳很多疑，只要在我家工作过的人都不要。后来我机缘巧合下跟丁婶重逢，当时她在一家酒店干保洁，我想到当初雇她当月嫂时并没有签合同，工资是日结的，主要考虑到这工作视贾生莲的工作情况结束雇佣关系。于是我就跟她提做卧底的事，她没有多做犹豫就欣然同意了。”
“为什么丁婶会同意？她有经济困难吗？”老王十分不解。
“她有个赌鬼前夫，欠债无数，那人找到了她们母女俩的住所，打算把年仅13岁的女儿抢回去卖了还债。是不是很有缘分？”黄忠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丁婶答应我的条件只有两个：一让她前夫永远不敢骚扰她们母女俩，二给她们提供一个安全的住所。她一分钱都没要，郑国林查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你跟魏医生又是怎么达成合作的？”老王再换一个话题。
“贾生莲被法院判进魏医生所工作的精神病院，并由他本人负责治疗后，我和贾桂芳都想贿赂他，但他不接受任何贿赂。可贾桂芳不好惹，软的不吃就来硬的，她假装把魏医生年仅6岁的儿子绑架来威胁他，魏医生依然不答应，她没辙了才又放了他儿子。”黄忠华说到这儿，笑意更深了，“不过贾桂芳永远也想不到，她的这一行为给魏医生的儿子带来了多严重的后果。小朋友被绑架后患上了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并极度怕生，也因此遭受过多次校园欺凌，直到现在依旧患有严重的社交障碍。魏医生是主动找上我的，他跟我一样，都对贾生莲全家抱有极端的恨意。”
……贾生莲一家真是罪孽深重啊。
“那郑国林呢？我是说红莲科技有限公司那个。”老王又换个话题。
“那家公司本身就是我的，郑国林是我的员工。只要贾家那个郑国林有足够的时间，肯定能查出来。可惜他时间太短了，来不及。”黄忠华呵呵一笑。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主动自首了？”老王最后问道。
黄忠华闻言，双手放下，把背直直往后靠，看向虚空中的某个点，又好似什么都没看。过了一会儿，他才默默回答：“我发现，我做错了。”
话一落地，他面前似乎浮现出黄雅诗的身影，怀里抱着儿子冲黄忠华微微一笑，黄忠华伸手去碰，结果什么都没摸到，终于瞬间崩溃大哭，“我错了，雅诗！20年前我把你送到恶魔手中，20年后我又差点把你推向另一个恶魔手里，你爸糊涂啊！对不起，雅诗，爸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一件称心的事！对不起，爸不中用啊！”
黄忠华在审讯室哭了很久，老王也红着眼眶看了很久，不发一言。
“……贾生莲真是罪该万死！不仅杀死妻儿，还牵连了这么多个家庭。”审讯室外的单反玻璃旁，钱衡恨恨吐槽道。
“他最大的罪不是杀了妻儿，而是把黄小姐的头挂到他儿子的卧室里，以一己之力毁了母子二人亲密无间的感情关系。”朱灵看着审讯室里黄雅诗的脖子，上面围了一条黄色丝巾，那是他烧给她的，“他害得贾晓峰死后也不敢出卧室门，甚至不敢直视自己母亲的脸，只能躲在床底；而黄小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穿着高跟鞋，端着牛奶敲响门板，只为重新走进儿子的心房。母子隔门遥遥相对，一困就是十五年。”
“……”夏泽瞪大眼睛，感慨了一句，“看来张进发有句话说对了，如若没有外力相助，这就是个死局啊。”
“……草！看来张进发还找对人了？”钱衡看向朱灵。
“……话说之前领导把贾晓峰放在哪儿了？”在这充满悲愤的氛围中，曾奇峰耿直地问了句。
“局长办公室。”法剑冷漠回复。
“………”众人一致沉默了。局长脾气真好。
案件发生第六天。
早上10点，夏泽按响丁家的门铃，并自报家门。没一会儿，门开了，是丁婶，她终于没有假装在贾生莲家老宅干活了。
夏泽瞟了眼屋里头，看见小丁也在，巧妙地换了个说法：“丁婶，您好，关于贾生莲意外死亡一案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丁婶抬头看了看夏泽的眼睛，顿时明白了，点头回答：“…好的，稍等我换双鞋。”
话毕丁婶在玄关鞋柜上拿出一双脚蹬运动鞋，放到地面，慢慢穿好，随后跟着夏泽出了门，什么都不带。走到电梯前，刚按亮下行电梯键，小丁就从门口冲出来，惊惶失措地问：“妈？”
丁婶回头看了女儿一眼，那坚毅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慌张与绝望，丁婶坚定地对小丁说：“雪儿，你没有错。”
丁雪儿瞬间领会，泪如决堤。
